司景煜隔着院墙的镂空雕窗,远远地看着璃月离开的身影。
直到看不见了,也没打算离开的意思。
早上的风有些凉,他经受不住地轻咳了一声。
乐安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很是生气。
“殿下,您怎的年岁见长,性子也越发地矫情了?!
好端端的,您非避着不见,这会儿又站在冷风里作践自己。”
司景煜终于转过身瞪了他一眼:
“孤就是不想见她,你再啰嗦!...”
“不想见您躲在这儿是为何?...殿下分明很想见,小的看您恨不得日日都能见到公主才好。”乐安不服气地怼道。
司景煜抬手正想赏乐安一记糖炒栗,身子却不争气地咳喘起来,转而按住自己的心口。
“殿下,您还好吗?...小的快扶您回寝殿吧!”乐安紧张地问。
司景煜缓了片刻,咳喘终于平息。
“你这奴才整日聒噪,孤大概不病死亦要被你气死!”
“是是是!...小的嘴不好,不该惹殿下动气。
可小的就是不明白,殿下为何这般苦自己,还惹得公主生气。
依小的所见,殿下与公主是天赐的良缘。
眼下殿下正失意,更应该让公主日日陪着才对啊,这般折磨自己到底为何?...”
乐安说着,又是一脸的委屈,仿佛最痛苦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司景煜轻笑了一声:
“天赐的良缘!...你为何这般觉得,从哪儿看出的?...”
乐安被问得一脸惊诧:
“殿下这话问得新鲜,非是小的一人觉得,天下之人皆这般觉得。
殿下已是我大宸的太子,而婉瑶公主的父亲乃乾国陛下,您与公主这般尊贵的身份,岂非天作之合?
任谁都会觉得,殿下与婉瑶公主般配得很啊!”
司景煜闻言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孤终于知晓乐安为何跟着孤过再多苦日子,依然整日开心了。
按你这么说,皇宫里多的是出身尊贵的女子,且那些女子都嫁给了世间最尊贵的男子,那宫中的女子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
乐安一时有些被问住了,别的娘娘他不大清楚,反正桑书婉是不幸福的,不但不幸福,还很可怜。
可这般说起来,似乎确实是因她出身卑微,却嫁给了世间最尊贵的男子。
这些扎人又诛心的话,乐安自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这世间的女子真正想要的姻缘是什么样的,真正渴望的情爱又是何物?...”司景煜若有所思地问。
“你方才说的并没错,如果孤因为自己失意难过,想要心爱之人陪着,让自己不难么难过,的确该让月儿日日相陪。
可那般对月儿有什么好?月儿当然不会拒绝孤,甚至会对孤情根深种。
可是孤只能将她困在皇宫里, 月儿这般美好纯良,皇宫不是她的归宿,甚至会成为葬送她的地狱。”
乐安听得头皮发麻,一大清早,什么天堂地狱的!
“殿下,您都病了这么些日子了,怎的脑子却越发精神,竟有力气想这么多?!
您莫不是忘了,公主本就生在皇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