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出访是大事,作为议会议长的布朗,从来没有在王宫当过差,也没有见过国王出行的阵式。对国王需要的吃喝住行及其玩乐一概不知。
如何让国王亨利体面又不失尊严地从议会去往法兰西王宫,真让他大伤脑筋。
好在议员们心齐,他们齐集议事厅,开始琢磨这事。
可他们都是商人出身,祖宗三代也不是什么贵族。坐在那里空聊半天,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王宫的礼仪可不是凭空就可以想象出的。
时间飞快流逝,他们望着天花板,一个个开始焦虑起来。
桂格议员说:还是让我那位见过世面的老婆过来,让她给说说她儿时在宫中的见闻,说不定能启发我们。
议员们这才想起桂格夫人,布朗议长赶忙让人去请。
桂格夫人来了,其它议员的夫人也跟着进来。
她们刚坐定,就数落起自己的男人来。
“你们这些英格兰议员,不是我们给你们差评,平日只知道划拉账本,喝酒,聊天,吹牛,泡女生。脑子里除了装着钱和女人,还能装什么?
现在国王重用你们,指望你们帮他夺回王位。
你们倒好,干啥啥不通,说啥也说不出个理。
还一个个趾高气扬。
你们以为有钱就有门路?
一天到晚只知道钱钱钱。你们有钱是吧!可是你们千万要清楚,当朝臣与做商人是两码事。
朝臣是为国王服务的,商人是金钱的奴娃。
你们身为国王的议员,还没有为国王做成一件有模有样的事,让他宽心,令他高兴,使他感到没有白白封给你们这些爵位。
你们还自以为是,脑袋架在脖子上都不知道想想,如何让国王在巴黎体面有尊严,如何兑现国王的想法,如何帮助搞定国王的难题。看你们一个个一付心安理得的样子,真浅薄。
你看我们的亨利国王,来到巴黎这些日子,天天眉头紧皱,清心苦思。
饭不思,觉不眠。瘦得只剩一身皮。身边连个说话的女人都没有。过得比你们还差。
还是法兰西的使臣桑迪同情他,陪着他,你们却装着没看见。
你们说说,对得起国王的爵位封号吗?
我们这些英格兰的女人都替你们难为情。
你们也不想想,亨利国王来到巴黎,就慷慨封你们贵族爵位,升商会为议会。
可不见你们送上一杯酒,一个甜妞。
你们知道吗,国王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他洗澡时,我们看到他内衣的领子都破了层。
难道亨利国王没有钱吗,他的妈妈玛格丽特有的是财富。
他的拉脱吉娜公司是布列塔尼最大的赚钱公司。
亨利完全是为他的王位吗?那他为什么表示,为王之后要开启英格兰的商路,把西欧的钱都装进英格兰人的腰包?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商人。
他是个值得我们跟随的国王。
如果你们不为他肝脑涂地,不为他舍身去命,算什么亨利王朝的朝臣?
不过是一群见利忘义的投机商人。”
......
夫人们的一顿重锤,着实敲醒这些刚刚为官的商人。
平时都是别人把他们侍候得舒舒坦坦,哪有为国王提鞋拎包这根弦。
夫人骂得在理,男人们满脸羞愧。
“请桂格夫人赐教,我们应该怎样服俸国王呢?”
议员们把目光齐刷刷投向桂格夫人。
“依我看,我们应当做好两件大事。
先说眼前的。那就是让我们的亨利国王在法兰西体面有王威。
我们应当联络更多的,生活在巴黎的英格兰人,让他们支持亨利国王。在国王前往法兰西王宫谈判时,从我们议会一直列队到法兰西王宫,载歌载舞连连欢呼。
在法兰西王宫门前要有热闹集会,让法兰西王朝感到,我们的亨利国王是英格兰人喜爱的国王。他不缺民众的底子,有的是追随者。
我估摸过,两地路程不远,生活在巴黎的英格兰人又很多,完全能够找到足够的人数。
再就是国王的仪仗。我们要有一队显示国王气势的车队,招收一队跟车的卫队,让他们训练有素地跟在车队两旁。
还要招收一些年轻美貌的英格兰女生,充成宫女,跟在国王左右,出入法兰西王宫。
总之,声势要大。
要让法兰西国王感到亨利国王有底气,从心里敬畏我们的国王。
还要派出生意伙伴到英格兰四处张扬,绘声绘色讲述亨利与查理八世的成功会面,使远在英格兰的爱德华三世感到害怕和担心。
让他寝食不安,不死也要愁出一身病。
从而给我们亨利国王创造进攻英格兰本土的时间窗口。
这是跟前的一件大事,马虎不得。
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就是雇佣军。国王签完盟约后,你们要派人住进小汉斯勋爵的营队,催促他们按两国盟约,盯着他们搞成一支能打能拼的雇佣军,并制订好进攻英格兰打败爱德华的路径。保持随时能战,战则能胜的架势。
记住,要舍得花钱买最先进的有威力的装备,请来最会打仗的官长。
还要配足战船和粮草,短时间内就要进入弓张状态。
一有机会就挥枪进发,跟着国王拼死杀阵。
如此,方是尽了你们朝臣的职业。也能让国王记住你们的好,你们的孙子后代才有王恩浩荡的长久日子。”
“桂格夫人不愧是见过朝政的,我们将此形成朝议呈上国王。
大家生是亨利的人,死是亨利的鬼,只有夺回亨利国王的王位,才是我们的生路。
以后,国王在巴黎期间,宫内的礼数还请桂格夫人多操心。”
“可是,要不要给法兰西国王准备礼物呢?”议员们的脸又愁起来。
“不外乎送钱送物送宝贝,还有美女。
送钱送物,查理国王肯定打不开眼。这也是民间的礼数?
宝贝嘛,咱们旅居异乡,并无拿得出手的稀罕物件。
唯有美女都是王家贵族百看不厌的礼物。
送给国王的美女,通常或留宫中当侍女,或由国王赐予功臣近臣。
要是得到国王宠幸,生出个一男半女,那可是奔王妃国母的美差。
总之,对于进宫的女生,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很差。
你们当中有谁愿意献女的,先在议会备个案。等亨利国王过目,由他定夺。这可是当今父母对爱女的最优选择,最长投资。”
桂格话音一落。果然有几位议员夫人踊跃报名。她们做梦都想女儿进入法兰西王宫,攀上皇亲国戚,名士豪庭。
桂格夫人想着要为亨利国王缝制王服,急忙带着几个议员夫人出了议事厅。
她们找来布料,按照桂格夫人的记忆,裁料点图,分块分料制坯,然后缝合,精心制作国王的礼服。
议员们的成年子女也应召来到议会大厅,等待国王召见后,举办舞会,让国王轻松快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