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影响到农业生产呢?上午召开座谈会的时候,你们单位参加座谈会的青年们对举办文艺晚会不仅非常赞同,而且精神也特别振奋,特别说到今后的设想时,他们都很高兴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呢!这说明开展文艺活动对调动青年职工的工作积极性确实是有一定作用的。”白素玲接着说。
听了白素玲的这番话,刘天明不再说话了。
“既然叫文化节,就应该起个名字。叫什么名字好呢?”杨建成问。
白素玲和冯媛媛又陷入了沉思。
冯嫒嫒想了想说:“杨主席,叫绿洲文化节怎么样?兵团老一辈军垦战士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开垦出了一片片绿洲,建起了一座座现代化的国营农牧团场,他们对绿洲情有独钟,叫绿洲文化节,他们心理上也能接受得了!”
白素玲听了,摇摇头:“嫒嫒,我觉得什么都冠以绿洲,连举办文化节也叫绿洲文化节,有点太俗气了点。”
杨建成想了想说:“叫五一农场夏日文化节怎么样?别人一听就知道是咱们五一农场举办的文化节。”
“杨主席、白主席,我想你们可以将两个命名都报上去,让场党委决定,不是更好吗!如果场党委对两个命名都不满意,他们有更好命名的话,就以他们的命名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陪同一起吃饭的闫俊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杨建成做了最后拍板后,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三天的调研工作结束了,杨建成回去将调研情况和活动方案写好后上报给五一农场党委,很快得到场党委的批复:同意工会提出的活动方案,可以组织实施。
主管五一农场组织、宣传和科教文卫等工作的党委常委、政治部主任夏侯霖认为,这样的活动取名为五一农场夏日文化节不是很理想,不如叫“五一农场金秋文化节”合适些,因为夏季里职工们都很忙,只有在三秋拾棉花之前的短暂空闲时间里,才能举办这样的大型活动。同时,金秋又是收获的季节,在这样的季节里举办了由场党委组织的、职工群众参与的文化节,可以说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双丰收。
夏侯霖提议很快定下来了。
杨建成立即将这消息告诉了三分场党支部书记闫俊辉和场长刘天明,并要求文艺节目的主持仍由钟海涛、方锐来承担。同时按照场党委的安排,分管职工思想政治工作的党委常委、政治部主任夏候霖要代表场党委参加这场文艺晚会,各单位党支部书记也要前来观看。由工会出面协调一分场、二分场和九分场等周边部分单位的工会和团支部拿出几个节目来参与,并将这场文艺活动命名为“五一农场金秋文化节”,要求三分场先将活动方案拿出来,交场工会补充完善后就可以组织实施了。
接到任务后,三分场党支部书记闫俊辉十分着急和担心。“五一农场金秋文化节”在三分场举办,意味着钟海涛、方锐他们上次举办的几场文艺晚会得到了场党委的认可。换句话说,三分场成了“五一农场金秋文化节”的发源地了,自己所领导的群众文化活动工作也走在全场前列了,更何况这次文艺活动还有场党委常委领导、工会领导和基层单位的五十多名党支部书记参加呢,这就足以证明场党委对开展这项活动的重视程度了,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好向场党委交代了。
思前想后,闫俊辉决定还是将钟海涛、方锐和张欣、官洪等人召集起来,让大家一起来想办法。
因为白天都很忙,闫俊辉就把召开会议的时间放在晚上进行。参与第一次举办文艺晚会的人除了林文蓉、李海龙没有到场以外,其他人都到了。
闫俊辉开门见山地说明召集他们来开会的目的,并讲述了举办好这次文化节的重大意义等:“可能海涛和方锐的压力要大些。毕竟,这是代表着五一农场的职工群众文艺水平的,比前几次文艺活动水准要高出许多的。”
此时的方锐和钟海涛感到压力确实很大。如果说上次举办文艺晚会只是和一帮好朋友们自编自演自娱自乐的话,那么这一次有场党委领导和各单位党支部书记参加的“五一农场金秋文化节”,要求的水准肯定更高了。
但既然是五一农场党委决定了的事情,闫俊辉又将他们召集到办公室里开会商量,方锐和钟海涛知道自己是无法推却的了。
闫俊辉继续说:“举办这次文化节活动,虽说规格比前几场文艺晚会要高出许多,难度也比前几场文艺晚会要大得多,但大家也不要感到压力太大了,我们毕竟不是专业演职人员,高水准的文艺节目我们肯定拿不出来,只要认真去对待就行了。大家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和建议,尽管提出来,你们办不到的事,由支部去办,支部办不到的,由场工会去帮助协调办。”
尽管闫俊辉说得很明白,但大家仍然都没说话。说实话,虽然已经成功举办了几场文艺晚会,但大家并没往高规格上去着想,所以都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我想我们有了举办几次文艺晚会的经验,再加上有场工会的指导。只要我们认真总结一下前几次举办文艺晚会的经验,主要是查找存在的不足,我想应该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了,闫俊辉引导着、启发着。
“大嗓门”郑长顺又高声大语起来:“闫书记,有什么可怕嘛,我们又不是没举办过,举办得好不容易,办得不好还不简单吗?”
“长顺哥,你又来了,说些正经的不好吗?”方锐半嗔半怒地说。
“嗳,我只是说说而已嘛,其实我心里高兴哩得很呢,场里要在咱们三分场举办文化节,那是对咱们前几次举办文艺晚会的认可,别的分场想争都争不来呢。这次,我仍然会尽力的,闫书记你说说看,需要我做点什么,只要吩咐一声,我郑长顺就是跑断腿,也在所不辞的!”
闫俊辉沉思了一会儿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想我们还是像上次一样,钟海涛和方锐总结一下前几场文艺晚会的经验,先拿出活动方案,然后交给我审阅后觉得可行了,再报送到场工会进行补充和完善,我们再根据场工会提出的要求举办这次文化节。串台词工作由钟海涛和方锐来做。同时我听说,工会已经和参与这次文化节活动的一分场、二分场和九分场等单位联系过了,把情况向他们通报过了,我想我们的工作还是主动些比较合适,最好把他们把所要表演的节目内容和台词拿过来,以方便钟海涛和方锐串台词用。这个任务就交给长顺去办吧,其他人还是做上次举办文艺晚会一样的工作吧!具体怎样分工,到时候再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吧,大家看看怎么样?”
“我干这些跑腿的活绝对没问题!”郑长顺仍然快人快语。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按闫书记的要求办。于是,前期准备工作和活动方案基本上定下来了。
夜的黑光缓缓笼罩下来,月亮也已经慢慢爬上白杨树的枝头了。夜空中没有一丝云,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大地,让天地间变得和白昼迥然不同,杨柳枝叶低垂着,发出油亮的光;紫穗槐花吐出沁人的清香,观之赏心悦目,闻之神清气爽;蟋蟀低吟,知了高唱……这就是夏天的夜晚,一个时而安静,时而喧闹的夜晚,一个时而有故事,时而有情感的夜晚。
钟海涛几乎又是一个通宵没合眼,他在认真起草着文艺节目的台词。除九分场外,附近几个单位的文艺节目单和台词已经由郑长顺拿回来了,整个台词的连串和文字把关要由他和方锐来完成,三分场的文艺节目台词也要由他来起草。而他的本职工作是机车驾驶员,还要考虑到机车工作上的事。虽然刘兰兰把机车上许多作业揽下来自己干,但钟海涛深知,自己是拿机车作业工资的,怎能天天做这些事情而不到机车组上去上班呢?
想到这,他连衣服也没脱,想躺一会儿后就去上班。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声,钟海涛急忙从床上跳下来,看见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母亲正在收拾房子,立即抱怨起来:“妈,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呢?我爸呢?”
“妈不是听到你天快亮了才睡下的吗?你爸吃了早饭就下地了,他要叫你起来去上班,我没让他喊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钟海涛知道母亲这是心疼自己,他没听见母亲继续往下说什么,洗一把脸就往农机库房里赶,见刘兰兰已经在擦机车的挡风玻璃了,张大中也在旁边收拾着工具,知道他们已经将机车保养好了。
刘兰兰一看钟海涛走起路来迷迷瞪瞪的,知道他又是一夜没睡好,连忙笑着说:“海涛,我知道你最近在为文化节的事奔忙着,昨晚又没睡好吧?今天场里也没安排我们机车组做什么工作,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昨晚我将文化节的台词写了一些,又不太满意,重新写了一下,天快亮了才躺下来,谁知睡过头了。”钟海涛如实地说。
“那你赶快回去,先休息一会儿,如果有什么活要干的话,我让大中再去叫你。”
钟海涛知道刘兰兰是诚心诚意让自己回去休息的,就准备往回走,刚一转身,看见张大中的嘴巴撅得高高的,他迟疑了一下,立即放慢了脚步。
刘兰兰并没有看到张大中的表情,看到钟海涛欲走不走的,又急忙催促起来:“海涛,叫你回去休息一会儿,你赶紧回去啊!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我……”
钟海涛想说什么,又不知要说什么,愣愣地站在那里。
“海涛,你非要我多催促几遍,你才肯走吗?”刘兰兰急了。
钟海涛这才离开了农机房的大院子。
回到家里,钟海涛看见母亲不在屋子里,又拿出没有写完的台词接着写起来。
钟海涛正写得起劲,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连忙起身拉开门一看,是官洪来了。
“我今天早早到地里去,把最后一块地的杂草除后,向班长请了一会儿假,跑到农机房去找你,兰兰姐说你回去了,我就找到你家里来了。”进门后,官洪立即将手中的稿纸扬了扬:“我把陈淑芬的事迹编了一段快板书,你看写得行不行?她是我们五一农场第一代女拖拉机手,退休以后仍然关心着我们三分场的事情,场里有什么活动,她都积极参加;谁家有困难了,她也很乐意去帮助人家,平时没什么事,她也闲不住,不是帮场里管管林带,就是到托儿所去帮助带带娃娃,有时候还到地里给没劳动力的承包户干干活。她的事迹虽然不是轰轰烈烈,可如果三分场每个退休职工都能像她那样,我们三分场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钟海涛赞同地点点头。他从官洪手里接过快板词看了看,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见后,又询问了一下他承包地里的棉花长势情况,官洪简单地回答了后说:“海涛,不好意思,我得赶紧到地里去了,我跟班长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还是早点过去干活吧!”
官洪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钟海涛也坐下来继续写台词。
塔里木的初夏,热情永远是主角,晨风送来季节的热情,阳光送给作物的热情,鸟儿送给天空的热情,沙漠送给胡杨的热情。于是,大地,天空,山川、河流在热情中融为一体,人、物、景在热情中和合共生。
刘兰兰将机车加满了油后安排说:“大中,早上赵副场长安排我们机车组到413地号里去打叶面肥,露水马上就要干了,你去看着承包户们配肥料。我记得上次这块地好像打了七箱水,这次可能也是这个数,你要看着承包户们把每箱叶面肥配均匀,不要让他们多配或少配了。”
“兰兰姐,你不是说今天没活要干的吗?怎么又要去打叶面肥呢?要不要赶紧去跟钟海涛说一下?”
“大中,你什么时候开始多话了呢?叫你去配肥料你就去嘛,你问那么多干啥呢?”
张大中的大脑虽然反应慢些,可还是听出刘兰兰话语里的不满成分了,赶紧上了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