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气温,白天很温和,晚上却还很凉,特别是泡在泳池里。
唐沅沅皮肤冰凉,也不知是醉的,还是冻的,姜煜修见她神志有些不清,考虑要不要将她送去医院。
哪知唐沅沅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两汪清泉就流了下来。
她又把他当成了林洵。
泪眼婆娑抱着他,控诉着‘他’之前对她的种种好,声讨林洵怎么可以变了心。
又无比伤心的说林洵在泳池里救的不是她,她二十年的真心被狗吃了......
她哭的悲天悯人,哪还有半分千金大小姐的模样,鼻涕眼泪一起来,糊了他一前胸。
姜煜修经过刚才的一阵折腾,新换的衣服成功湿了大半。
此刻又特别憋屈的被唐沅沅再次当成了林洵。
他刚开始还说:“唐沅沅,你清醒点,我是姜煜修。”
可唐沅沅就跟魔怔了一样,非抱着他的脖子,说他就是林洵。
还好她没有为爱奋不顾身的行为,只是一番下来,姜煜修发型妥妥的又乱了,衣服被她扯的领歪扣开。
后来,姜煜修索性放弃了抵抗,只是防着她别再给他来一口就行。
被她咬过的牙印已经结痂,他可不想再舒爽一次。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久到姜煜修已经懒得去看时间了。
屋子里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小声啜泣,又变成了一室寂静。
因为穿了湿漉漉的泳衣,外面裹着的两条浴巾也是半湿不干的。
女孩儿有些冷了,她迷糊间本能的寻找热源。
于是,她使劲往姜煜修怀里拱。
姜煜修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女孩儿的脸凑得很近,几乎他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粉嫩的唇瓣,那如花瓣一般的小唇里均匀的吐着酒香。
姜煜修赶紧将她挪了挪,原本两人身体挨在一起还挺暖和,现在一动他身上的衣服也是一阵凉意。
姜煜修看了一眼她身上裹着白色浴巾,这样睡她会着凉的。
凝了片刻,回身去衣帽间取了一件新的浴袍。
“唐沅沅?”没反应。
“唐沅沅醒醒,醒醒......”姜煜修喊了个寂寞。
“那...我...帮你换一下,不然湿衣服你会感冒的。”
姜煜修说完唐沅沅还是没反应,他只能当她默认了。
扭头看向别处,女孩儿肌肤触感细腻柔软,湿泳衣料子不多但并不好脱,姜煜修指尖不禁颤了颤。
帮她将泳衣换下,卡通家居服是不能再帮忙穿上了,直接用大浴袍将她裹在里面,放回了客卧的床上。
做完这一切,姜煜修已经满头大汗,他觉得简直是对他心理生理上的严峻挑战,比撸铁三百下都累。
回房冲了澡换了衣服,他又回到客厅,任劳任怨的整理唐沅沅买的一堆东西。
‘咳...’唐沅沅只觉得嗓子干疼,咽一咽,里面像有刀片在刮喉咙。
她刚想翻个身,头上涌起一阵沉重,身子软的不像话。
她感冒了?怎么会?
昨晚她在露台游泳喝酒明明很舒适惬意的。
一个人擎着酒杯,泡在游泳池里,仰头便是繁星点点的浩瀚夜空,她还从没试过这样的生活。
可是昨晚有多惬意现在就有多悲催。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又怎么脱掉的衣服。
整个人恹恹的缩在被子里,撅着小嘴,人在点子背的时候,稍微享受下生活都会遭到惩罚么?
浑身滚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嗓子疼的几乎快窒息。
唐沅沅鼻子一酸,往常她要是病了,不仅有爸妈围在她身边,林洵更会不离左右。
可事情发生到现在她只见过他一面。
唐沅沅身体难受得很,心里涌上来的不再是愤恨,而是一种无力的失去感。
她前二十二年的人生里,被林洵占据了二十年。
林洵是早已烙印在她骨血里的一种东西,是早已长在她心尖上的大树,她以为他会为她遮风挡雨。
现在毫无预兆的要将这棵已经扎根心房的大树连根拔起,
她的心脏被硬生生的撕开,那里面血流成河。
唐沅沅拼命的压制着这种身体上和心理上的痛楚,告诉自己二十年算什么,她该庆幸没有搭上往后余生的又一个二十年。
她抹了抹眼泪,她一个人在这里,就是来想清楚这些的,怎么能自怨自艾。
她不能就这样躺在床上干烧等死,等头版头条上刊登‘某某千金为情所困死于某公寓’那岂不是被人嘲笑死。
一个男人而已,没了他地球又不是不转了,她也能活得下去,她不能让那些曾经对她羡慕嫉妒恨的人得逞。
不行,她不能再在床上胡思乱想,她要去找药,美食,美衣,美男,美好生活都在未来等着她!
嗳了口气,唐沅沅强撑着挪到了门口。
那扇门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然后唐沅沅就天旋地转的倒了下去。
她分不清自己是烧的浑身疼还是摔的疼。
脸贴在地板上,有点生无可恋的时候。
一双米色拖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男人温柔平稳的声线:“唐沅沅,你还好吧?”
她在做梦吗?居然有人在,唐沅沅鼻子一酸,眼泪掉了出来:“姜大哥,我好难受。”
难受?
姜煜修本来在厨房里做早餐,忽然就听见传过来一声略似于重物倒地的声音。
他这时才发现唐沅沅声音沙哑,原本白瓷一样的皮肤红的不像话。
探出手去,仅两秒钟,便把唐沅沅抱了起来。
她小小的身体像烙铁一样,源源不断的往外散发着干热的气息。
“你发烧了,我先去拿体温计。”
姜煜修将唐沅沅在床上安顿好。
三分钟后,体温出来了,三十九度五。
看了看在床上烧的几乎神志不清的女孩儿。
姜煜修没敢耽搁,拿了电话拨出去。
半小时后,姜煜修送走了医生。
回到客卧,看着输液下已经陷入沉睡的女孩儿,简直是好气又好笑。
拿着凉毛巾给她敷额头,妹妹琉璃都没让他如此劳心费力过。
唐沅沅连着折磨他两次了,现在倒睡得踏踏实实,知不知道像他这样的正人君子现在有多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