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有早朝,不过魏珩还是早早进宫。
跟几位重臣议事完毕,还抽空去了趟文华殿教萧琅写字。
萧琅的课业大部分都是萧昀在管,但他毕竟是武将,字写得不如魏珩。
所以魏珩有空时,就会指点萧琅的书法。
从文华殿出来,已经临近中午。
今日正好没什么事,他本想早点赶回家陪叶青菀用午膳,下午的时候再抽空去看看徐芸儿。
谁知刚出殿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摄政王。”魏珩从容行礼。
萧昀负手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就这么定定的望着他,甚至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魏珩不想自讨没趣,温和有礼地微微颔首打算离开。
萧昀也不知有没有看到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但莫名的,眸色阴沉了几分。
就好像……
想杀人。
魏珩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加快脚步急忙离开。
然而,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
砰的一声——
摄政王一拳打在他脸上。
“王爷,您这是……”
魏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地抬起双手挡住脸。
萧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再次一拳打过去。
魏珩被打的倒退几步,狼狈摔在地上。
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纷纷落下。
“王爷,王爷……有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魏珩大世家出身,虽是文臣也从小涉及君子六艺。
可惜萧昀是个武将,揍起人来又狠又猛。
就魏珩那两下子,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直到被打的鼻青脸肿,萧昀才施施然收回手。
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萧昀你……你好端端的打我干嘛?”魏珩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心里清楚。”
虽然早知这道貌岸然的魏珩一边跟叶青菀恩爱无双,另一边却在外头养了外室。
但萧昀也是昨天晚上才知晓,原来谢妙仪也早就知道这件事。
正是因为魏珩的道貌岸然虚情假意,她才会不敢相信他的真心。
他日夜惦记了谢妙仪三年啊,没成想,竟被他给坑了。
揍他一顿算是轻的。
魏珩:“?????”
见不得人的事?
难道,是他借着之前那场洪灾将魏家门下安插在总督位置上的事?
还是他跟忠勇侯府私下往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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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户部事忙,叶青菀到侯府敲打周家的事,周帷是几天后才知道的。
他当场气的跳脚:“叶青菀那个贱人都在县主面前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啊?也幸亏是在县主面前,若是在谢夫人面前胡说八道再传进摄政王耳朵里,肯定会影响我仕途的。”
周老夫人也很头疼:“县主亲自上门来敲打,可见有心为谢妙仪撑腰。魏大人是吏部尚书,掌管官员任命。也不知道出了这种事,会不会影响他对你的印象。”
“摄政王与魏家父子素来政见不合,我如今得摄政王提拔,早就站在了魏家的对立面。魏大人对我什么印象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摄政王……”
这两年谢妙仪与清宁县主交好,他也曾想借着这层关系搭上魏家。
但每次提起那个贱人都装糊涂,还说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
魏家但凡肯提拔他,这三年他早就升迁了。
如今他已经站队摄政王,想动他,那也得看摄政王同不同意。
这道理周老夫人也是明白的,脸色越发难看:“我特地找几个老姐妹打听过,摄政王似乎还真在太后面前说过要庇护谢妙仪的话。她要是跑到王府胡说八道,只怕也会对你不利。”
“就凭谢妙仪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也配摄政王对她另眼相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谢夫人的缘故。我听说,当时在赏花宴上谢夫人有危险,好像是谢妙仪出手救了她。摄政王宠爱谢夫人,又有谢夫人从中吹枕头风,自然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再说了,摄政王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焉知没有器重我的缘故?”周帷不相信摄政王真的会对谢妙仪另眼相看。
“谢妙仪还真是个有本事的。摄政王与魏家素来不和,她竟能左右逢源同时讨得两位夫人的欢心。她与清宁县主交好,竟也没影响摄政王和谢夫人对她的亲近。如今搭上谢夫人,清宁县主依旧与她交好。”在人际关系上,周老夫人是真的不得不佩服谢妙仪。
周帷满眼鄙夷:“像她那样的出身,自然很会讨人欢心。做小伏低的做派,兰儿那样的高门贵女可学不来。”
周老夫人听见赵素兰的名字就眼皮直跳,警惕的四处张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妙仪娘家虽无权无势又远在江南,但她如今有了这两个身份显贵的手帕交。若日后她有个三长两短,县主和谢夫人会不会……”
“那药方是兰儿家传的,寻常大夫根本察觉不出来。人死以后,就更查不出来了。无论找谁来看,都是妇人病所致。那贱人自己不检点得了妇人病,我没休掉她就不错了。县主和谢夫人若想维护这个手帕交的身后名,恐怕还得许我些好处才行。”谢妙仪跟叶青菀交好已然三年,周帷既然敢做这种事,自然有恃无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也是,死无对证。眼下当务之急,是将两个孩子记在谢妙仪名下。两位夫人既然真心与她交好,待她没了,自然也会照拂她的孩子。没准还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给我的鸿儿和娇娇安排个好前程……不过眼下还未成事,不能做的太过分。你有空的时候,还是得多到锦绣院去看看她……”听他这么一说,周老夫人也放下心来。
母子俩一番琢磨,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压根没将叶青菀和摄政王的敲打放在心上。
只是碍于两位夫人,周帷还是特地抽空去看望了谢妙仪。
晚上想留宿时,依旧被她以葵水不干净为由拒绝。
周帷本来是很不爽的,一想到她的身子正在逐渐亏空又得意起来。
不过谢妙仪没让他走,而是灌了他几杯酒,趁他微醺之时再把玉竹叫过来,让两人在隔壁厢房胡闹一通。
她又跟云公子睡过一次,万一怀上,总得让肚子里的孩子名正言顺不是?
可惜的是,没过两天,谢妙仪的葵水如期而至。
她整个人都麻了。
偏偏因周帷升官的事,马上要开祠堂祭祖。
就算想再约云萧,也实在人多眼杂分不开身。
谢妙仪忙着祭祖的事宜时,周芙也没闲着。
之前在春风楼结识的郑姓书生,特地派人传信约她见面。
叶青菀到府上来敲打的那天,虽然她理直气壮跟周老夫人顶嘴,但心里终究存了个疙瘩。
所以从那以后,周芙一直没有再去见过他,两人之间也再没书信来往。
如今突然收到他的情诗,她又开始动摇。
坐在窗口呆呆望了半天,她终是没忍住问翠玉:“翠玉,你说……我应该去见他吗?”
这些日子以来,因翠玉一直帮着遮掩她与情郎幽会的事情,如今很得周芙信任。
翠玉面有难色:“这话奴婢可不敢乱说,要是让老夫人发现,会打死奴婢的。”
周芙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他真的对我特别特别好,明明没什么钱,饭都快吃不上了,还特地买丝帕送我。”
翠玉一脸感动:“郑公子对小姐确实真心,而且一表人才才高八斗,可惜……就是出身太寒微了些。以小姐的身份,也只有王孙公子才配得起。”
“连你也看不起他?”周芙顿时不高兴。
“小姐,老夫人所言也有几分道理……郑公子如果真心喜欢您,就应该先考取功名有安身立命的之本,再到侯府来求娶。偷偷摸摸与您私会,实在是不成体统……”
啪——
翠玉话还没说完,就狠狠挨了周芙一嘴巴。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郑郎的不是?出身低微怎么了?他有才有貌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替我更衣,我要出门……”
“是。”翠玉不敢再多言,转身去取衣服时,嘴角却飞快的勾了一下。
一个时辰后,周芙偷偷摸摸在西市一家客栈厢房内见到自己的情郎。
那情郎风流倜傥,端给她一杯热酒暖身。
没过多久,两人抱在一块。
又过一会儿,气喘吁吁滚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