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想到今日永昌侯府上的热闹氛围,便心情更差了。
就在此时。
薛玉容和薛庚二人,却不知道因何起了争执,开始了互相指责。
先是薛庚看着薛玉容不满地道:“人家的姐姐都有用!你看看你自己,本来你该是皇后的!可如今,新帝登基,你却依旧被休在娘家,新帝根本就没有让你入宫的打算!”
要知道这段时间。
薛玉容一直都在做梦。
做梦自己和萧宁远好歹是夫妻一场,她到底是萧宁远的原配嫡妻。
她觉得,萧宁远会顾念旧情,将她抬入后宫。
毕竟连薛玉姣那个贱人,也回到皇宫被封妃了!
她就算是当不了皇后,那四妃之中,也应该有她一个位置。
可等来等去,萧宁远好像把她遗忘了一样,根本没人提起此事。
薛庚之所以看薛玉容不满,是因为他觉得,薛琅之所以能高中状元,都是因为玉姣的缘故。
他从来不肯承认,薛琅真的比他优秀。
不,其实薛琅,论脑子,也没比薛庚优秀多少,薛琅真正优秀的地方,是薛琅肯吃苦。
而薛庚,却贪图享乐。
在薛琅熬夜苦读的那些日子,薛庚都是在遛鸟斗蛐蛐,薛庚要是比薛琅有出息,那就奇怪了。
薛玉容也很是恼火:“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柳氏当年就因为薛琅母凭子贵,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妄想科举舞弊,连累了母亲!”
“若是你有薛琅一半儿有出息,咱们就不会过成如今这模样!”薛玉容咬牙道。
薛庚不耐烦道:“你要是有出息,在朝廷中为我谋个一官半职的,我还用科考吗?”
眼瞧着自己的一双女,当着自己的面起了争执。
李氏忍无可忍地呵斥了一句:“够了,都给我住口!”
“母亲,你看薛庚!”
“母亲,你看薛玉容!”
李氏伸手用力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接着沉声道:“你们都在这我吵闹做什么?我若是你们,现在就回到永昌侯府去!”
“别忘了,我虽然被休了,可你们一个是永昌侯府的小姐,另外一个,是永昌侯府的公子!”李氏沉声道。
“那柳氏,不最是体面吗?不可能阻止你们进去。”李氏继续道。
薛庚看着李氏,恨恨地说道:“母亲,我这就去,把今日这状元宴搅了,为您出口恶气!”
此时的薛庚根本就不明白,今日他们受的这气,根本就不是柳氏和薛琅,要给他们受气。
薛琅中状元,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总不能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不考状元吧?
眼瞧着薛庚往外走。
李氏就怒声呵斥道:“你给我站住!”
薛庚顿住脚步,疑惑道:“母亲?”
李氏看着薛玉容说道:“你去求一下那薛玉姣,让她想办法,为你说情,让你入宫。”
薛玉容愣了一下:“母亲,您让我去求薛玉姣?”
李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之中淬着恨意:“如今,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李氏微微一顿补充道:“若她答应下来,自然都好说。”
“若她不应允……”
李氏眯着眼睛说道:“她如今能在宫中立足,靠的可不是宠爱,而是因为那个孩子……容儿,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既然薛玉容不肯给他们活路,那就别怪她心狠。
……
宴席过半。
玉姣觉得有些气闷,便起身离席。
她已经很久没回永昌侯府了,这侯府的一切,让玉姣熟悉又陌生。
她缓缓地往昔日的幽芳院走去。
那是她没到忠勇侯府为妾的时候,居住的地方。
她刚刚走进幽芳院的月亮门,便瞧见一个熟悉的人,站在这院子之中。
她微微一愣,就要往后退去。
此时那人,已经瞧见了她。
没瞧见的时候躲出去就算了,如今既然瞧见了,玉姣就脚底生根,到不好往出去了。
玉姣尴尬地开口了:“沈先生,你……怎么在这?”
沈寒时开口道:“不胜酒力,薛琅差人带我来此处休息。”
是了。
如今这地方,已经是薛琅的居所了。
沈寒时来薛琅这休息,也没什么不对的。
玉姣连忙道:“沈先生,琅儿能高中,多亏了您的教导,多谢您。”
沈寒时看着玉姣,蹙眉道:“薛四姑娘好生的有趣,每次见了我,都是说谢,除了谢,就没什么旁的可说了吗?”
这一声薛四姑娘,让玉姣的心头微微一涩。
她有很多身份。
曾经是萧宁远的宠妾,是他的平妻了,还是他的后妃。
可她,却不是她自己了。
唯有沈寒时,会喊她一声薛四姑娘。
虽然说当薛四姑娘的那些日子,她过得不算如意,父亲的轻视薄待,让她吃了许多辛苦。
可她,有时候也会怀念,当薛四姑娘的那些日子。
“薛四姑娘怎么不说话了?”沈寒时问。
玉姣盯着眼前的沈寒时,发现沈寒时的眸色之中,有几分慵懒滞意,看着应该是……醉了酒。
原来他说,不胜酒力,是真的醉了酒。
沈寒时看着面前的玉姣,忽地说了一句:“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但我也知道,你永远都不会说。”
玉姣轻声道:“沈先生不想听谢,那我便不说。”
至于别的。
玉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沈寒时。
她知道,沈寒时那言语之中的是什么意思,但如今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自润州之时,她便彻底知晓了沈寒时的心意,可二人,没有谁去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也不能。
若昔日,她没选择回宫,或许她和沈寒时,还能有第二种可能。
可她既回宫了。
她和沈寒时,就断然不会有后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