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如此喧哗?若传扬出去,岂不有损你公孙府嫡公子的身份?”
出声的贵妇正是公孙凛的嫡妻——公孙夫人。她一身华丽衣裙,珠光宝气环绕周身,面容刻薄,。
公孙离则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大摇大摆地坐下,颐指气使地喝道:“你这贱婢,还不快快给本公子奉茶!”
那小丫鬟听到后,身体微颤,急忙上前奉茶。
公孙离接过茶盏,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噗”的一声将茶水喷出,满脸怒容地瞪着丫鬟,厉声斥责:“你竟敢奉此等烫茶于本公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言罢,公孙离又指向一旁的小厮,直接吩咐道:“将此贱婢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丢出府去!”
小厮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上前拉住丫鬟。
丫鬟的哀求声在院中回荡,而周围的仆从们皆是一脸漠然,仿佛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性命如同草芥,主人家一言可决。
公孙夫人见状,并未责备公孙离,而是将院内的下人尽数遣散,随后坐在公孙离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与关切,问道:“我儿今日为何如此动怒?莫非是有人欺负你了?”
如今她已被禁足于院中一月有余,内外消息皆不得通。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如此狠心将自己关在院内,心里就一阵气急!
“还不是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仗着……”
“嘘!”公孙夫人急忙打断公孙离的话,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在场后,才低声说道:“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尤其是在府里。你也知道,你父亲已经勒令不能再谈此事。”
公孙离冷哼一声:“父亲?哼,他眼里只有那个私生子,哪还管我们母子俩的死活?公孙祈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杂种,凭什么他能得到父亲的关注和宠爱?”
公孙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父亲他糊涂啊!如今我们只能忍了。”
公孙离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忍?我忍够了!那个公孙祈,仗着父亲的宠爱,在府里将我给比下去,连我都敢不放在眼里。我堂堂公孙家嫡子,岂能受此屈辱?”
公孙夫人看着气愤得满脸通红的儿子,心中一阵心疼,眉头紧锁,仿佛有一百只蚂蚁在心头爬来爬去。
外头的人都以为公孙祈是公孙凛的侄子,平日里对他宠爱有加。可在一个月前,公孙夫人无意中查到一些事情,才知道这事儿远没有那么简单——公孙祈根本就是公孙凛的亲儿子!
这公孙凛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跟自己弟媳搅和在一块儿,简直是给祖宗十八代丢脸!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整个京城都得炸锅,她们公孙府的笑料还不够多吗?她的脸往哪搁呀?
这厮平日里装得人模人样,背地里却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还有他那个弟弟也是个软蛋,头上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居然还乐呵呵地接受了,真是“乡愿,德之贼也”,连自己妻子都看不住,平日里还敢自称是条汉子?
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事儿大白于天下,让公孙凛和他那不要脸的弟弟在京城里抬不起头来!
公孙夫人越想越激动,忍不住对公孙离说:“离儿,你爹他就是个‘啖狗粪高丽奴’,你以后可别学他!咱们娘俩儿要活得有骨气,不能让人家指着脊梁骨骂!”
“离儿,你听娘说。”公孙夫人握住公孙离的手,“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不能让公孙祈有机可乘。你父亲虽然宠爱他,但公孙家向来以嫡为长,这府里的基业终究还是要靠你这个嫡子来继承。”
公孙离沉默片刻,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母亲的话有道理。
“那我们该怎么办?”公孙离问道。
“为今之计就是离儿先认真看书,你父亲最喜欢勤奋学习之人,肯定会对你大为改观。”
公孙离:“……”
他能撤回吗?
读书什么的他最讨厌了。
……
而君歌和裴玄一回到客栈就看到一本正经各杵在一边两人,一脸疑惑:
“怎么?你俩在当稻草人啊?”
站着一动不动的,有凳子都不坐,而且还一人站在门口,一人站在最里头,恨不得隔开一条楚河汉界。
天音阁和风云楼以前是敌对关系,而作为护法的音舞和风一免不了会有一番认识,只是这认识嘛,像是仇人那般,各为各的主子争一口气。
现在两家的主子好到一块了,完成任务两边接触就更多了。
现在乍一看像是比敌对的时候更划分界限了?
音舞和风一相互看了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这还得从他们拿完情报回到客栈开始。
风一刚从他俩住的客房开门出来,恰巧音舞从外面推门进来,两人就这样完美地碰到了一起。
好死不死,一个吻落到了风一的脸颊上。
两人都没有想过这个变故,音舞被人皮面具遮挡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而风一也愣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两人对视了片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气氛。
“呃……这个……”风一试图打破沉默,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音舞眨了眨眼,迅速后退了一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风一摸了摸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音舞嘴唇的温度。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
两人站在原地,气氛依旧有些尴尬。
风一试图转移话题,他指了指音舞手中的情报,说道:“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音舞点了点头,脚一拐,往君歌她们的房里走,风一也跟着进去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两人隔着这么远站着了。
君歌左看看右看看,问了句:“舞啊,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