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君歌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一路上,她心急如焚,不断催促马匹加速。
旁边裴玄、云璟等人也快马加鞭跟了上去。
风在耳边呼啸,景物飞速后退。
君歌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药王谷的景象:青山环绕,流水潺潺,谷内药香四溢,医者仁心。
经过一天的疾驰,君歌终于接近了药王谷。
远远望去,谷口一片狼藉,树木断裂,碎石遍地。
君歌跃下马背,脚步沉重地跑向谷内。
没想到途中遇到了同样跑来的君芙,许久不见她了,变得更加刚硬了,早已没有当初不谙世事的身影。
两人来不及叙旧,一个眼神就懂得对方想要说什么,同步往谷内跑。
谷内的机关七零八落,原本精密的陷阱和防御设施如今变成了一堆废铁。
地上血迹斑斑,鲜血顺着石缝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有药王谷的弟子,也有那些士兵。
谷内的建筑也大多被毁,墙壁倒塌,屋顶坍塌,瓦砾和木屑散落一地。
药草园中,原本郁郁葱葱的草药如今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珍贵的药材散落一地。
特别是看到小路倒在血泊中,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株草药。
后院传来打斗声。
君文渊和众长老站在一头,而君言清手拿着剑抵住谷凌的脖子,眼神平静,毫无一点慌乱。
看到君歌一行人后,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娘!”
君歌喊了一声,突然眼神凶狠地看向君言清,“为什么?”
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淡淡的三个字。
君言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头,目光从君歌身上一扫而过,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漠,仿佛眼前的局面就是他想要的。
“为什么?”君歌再次质问,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不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药王谷是我们的家,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亲人!”
君言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家?亲人?歌儿,你太天真了。”
君歌:“你放了我娘,我来换她。”
“歌儿,万万不可!”
“歌儿!”
……
听到君歌的话,一行人皆阻止出口。
但君歌顾不得了,一步一步往前,裴玄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去。”
君言清莫名地笑了,“哈哈哈哈哈!”
“裴玄啊,四年前拆散了你们,没想到如今你们还是相逢了,我真羡慕啊!”
“哈哈哈哈哈哈!”
君言清的笑声在空旷的药王谷中回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与嘲讽。
君歌的心猛地一沉,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君言清——那个曾经温文尔雅、总是护着她的师兄,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和冷酷。
“裴玄,”君言清的笑声戛然而止,盯着裴玄,“你真的以为你能保护她吗?四年前你做不到,现在你依然做不到。”
裴玄的手紧紧握住君歌的手腕,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直视着君言清的眼睛,坚定地说:“至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君歌感到一阵慌乱,她知道裴玄的决心,也明白君言清的固执。
她试图挣脱裴玄的手,但他的力度让她无法动弹。
“歌儿,听话,”裴玄低声说道,“你不能去。”
“我保证把你娘从他手上安全无恙带回来。”
君言清:“没想到情蛊都不能奈何得了你们,歌儿啊歌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克星啊。”
“你过来,我就放了你娘。”他展颜一笑,忽然开口。
裴玄强拉着不让君歌去,君歌只能安慰他,“你放心,我一定会无事的。”
看着她眼里的坚定,裴玄只能慢慢松开抓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悄悄地从袖口滑出一把匕首,眼睛紧紧盯着君歌。
君歌慢慢往前走,待距离君言清只有两步之遥时,“你先放了我娘。”
君言清摇摇头,“我还不知道你吗?自小古灵精怪,鬼主意多。”
君歌直接展开双手,示意她手上没有任何东西,又拍了拍衣服。
“你看,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君歌的声音冷静,目光直直地看着君言清的眼睛,“我既然敢过来,就没打算耍花招。”
君言清冷笑一声,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然而,君歌的坦荡姿态让他不得不信了几分。
“好,我就信你一次。”君言清终于开口,但他的手依然紧紧扣着君歌娘亲的咽喉,“你再走近一步,我就放人。”
君歌没有犹豫,抬脚又向前迈了一步。
就在这时,君言清突然松开了手,君歌的娘亲踉跄着向前扑去。裴玄见状,立刻冲上前去扶住了她。
然而,君言清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扣住君歌的咽喉。
“我突然间觉得,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与你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挺好的。”
裴玄拿着匕首的手都快要爆出青筋,牙都要咬碎了。
他死死地盯着君言清,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但更多的是对君歌的担忧。
“你若敢伤她分毫,我定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裴玄冷冷地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君言清却不为所动,手中的匕首又逼近了几分,君歌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裴玄,她本该是我的,是你夺走了这一切,要不是你,药王谷永远也不会卷入这一次的事情,是你毁了我所有的计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君歌猛地将身体向前一倾。
君言清没料到君歌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手中的匕首下意识地一偏,擦着她的肩膀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君歌迅速抬手,几根银针从她的袖中飞出,直逼君言清的面门。
君言清侧身躲避,手中的动作也因此一滞。君歌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脚下轻点,整个人退后了几步,捡起地上的剑指向他。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裴玄见状,立刻飞身上前,将君歌护在身后。
二长老此时一脸愤怒地看着君言清,怒吼道:“逆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君言清嗤笑一声,手中的剑落地,发出“铿锵”的声音。
“父亲,我这样做你当真不知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