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葵日严厉的教诲,在场的小师弟妹们不仅喜提了一份超长的思想报告任务,还被罚做卫生一个月。
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离开师父跟前,回自己的房间开始为自己磨墨铺纸,葵日满脸愧色的对着师父道歉。
“师父是弟子失责,没有教导好小师弟妹们。”
相里勤摇头,拍了拍大徒弟的肩膀。
“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自己被好日子迷了心窍,
也是师傅近几年太忙于自己的事,而忽略了对他们的教导。”
刚刚小弟子们的表现相里勤是真的很失望,可是看大徒弟这般模样又觉得欣慰,好在不是所有人都走了岔道。
相里勤回想着自己最近参与的成果,觉得是时候停下来好好休息,专心担起师父的责任。
“我打算去咱墨家学府担任夫子,好好的歇一歇,若后续瑞丰侯还需要用到咱墨家的地方,葵日就由你来担当主力吧。”
葵日点头,他没有想劝说师父什么,他知道师父做的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身体是真的要好好的休息了。
明明他们的日子已经越过越好,师父老人家的身体反而越发消瘦,虽然精神面貌仍然高昂可身体跟不上呀。
回到自己的房间,葵日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无奈的摇头。
小师弟妹们还是需要磨练,又想到师父的叮嘱,只觉得师父他老人家想多了,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等那活字印刷术也做出来之后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他们墨家子弟的?
同样的消息传到公输班那里,他不仅和相里勤一样觉得无所谓,甚至还觉得乐安此举很是英明。
公输班看得很清楚,等到他的纺织机也做出来,他们墨家的名头在百姓心目定然高涨。
公输班不仅将乐安看作了知己、晚辈,甚至是看成了他效忠的主公。
他们墨家因为乐安最近得到的好处太多了,若是后面还有些什么一股脑的仍然出自墨家手,
那对于乐安招拢其他学派人士是大为不利的,这会让众人心里将乐安无意识地划成墨家人。
可是公输班清楚的知道乐安不属于墨家,甚至于在乐安眼里,各家学说都有其闪光之处,她希望的是百家繁荣。
不止一次的在他们私下交流中,乐安都表现出来了对各个学派的好奇,
虽然往深了说时她不爱听,可一点都不妨碍她对于这些学说的推崇。
乐安听着喜儿略带几分愤怒的讲述,好笑的摇了摇头。
“虽然有几个墨家子弟是这般想的,可是无论是相里勤还是公输班,他们的表态才是最为重要的,不是吗?”
乐安很清楚她给这帮人到底让了多少利,更清楚自己的这种行为完全与当下社会不符,
非常容易让人失去尊卑之感,可她绝不想因为其他人可能会发生的变化而违心去做,在她看来不正确的事。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人给主家干活,无论做出什么东西了,受益的都只会是主家,好的主家会给出丰厚的打赏,但绝对不像她一样让出利。
若是遇到那手紧的,甚至连额外的奖赏都不会有。
他们觉得这些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乐安受脑海中后世记忆的影响,
她无法把这些当做理所应当,知识产权这种东西,虽然她记忆中没有独自享受过专属她的什么知识产权,可相关意识早已根植入灵魂深处。
“我只是随心而已,至于他们领不领情,我并不在乎”
摸了摸,明显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的喜儿。“你的眼睛不要老往那些坏的方面看,你往好的方面看”
喜儿撅嘴,就是因为她看见了好的方面才更容忍不了那帮人居然对小姐生出不满。
乐安没再说什么,只留出时间让喜儿自行消化。
“你是不想说什么吗?你是嘴笨,脑子更笨,想不出更好的话来了”系统的话,一下子就戳破了乐安的伪装。
脑海中的小乐安双手揉头,哪怕幻化出来的头发揉成乱麻了也毫不在意。
“对呀,我是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好说的呀,所以让喜儿自己想吧,想得通最好想不通也没啥影响”
在系统面前,乐安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也没想过瞒,毫无顾忌的展现着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平时虽然对人对事的时候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总是能听到有人夸自己亲和,但内里如何乐安自己很明白。
再怎么亲和她都和刚醒来时的自己不一样了,有的时候午夜梦回,都能明确地感受到自己在逐渐被这个时代所同化。
她的写信内容,在这帮纯古人看来一直都是直白的,毫无文采可言,
她的说话方式,仍然是直接了当,从不拐弯抹角。
她的思想,却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平等开始有意识的在属下面前维护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行事之间也开始了权衡利弊,没有了最初的肆无忌惮。
乐安非常清晰地记得,她第1次被侍女服侍时的无措,第1次被身边的人寸步不离的跟着的别扭。
可现在的她,不仅适应了喜儿贴身服侍,更适应了走到哪里都有人保护亦或是监视的生活。
抛开脑海中纷杂的想法,随手拿起睡前被她当成催眠工具的书信,乐安撇嘴,嬴政写的内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简单的描述了,那帮老狐狸看见纸的震惊、狂喜,又一笔带过了他们得知自己如何分配利润时的不满。
明明可以写的跌宕起伏的!乐安用力的甩了甩,这第1封用纸写的信,这时候突然怀念起,用竹筒传信的好处了,
最起码那东西不怕摔不易坏,哪怕散架了重新穿起来就行了,是一个非常好的泄愤工具。
尽管不乐意看,乐安还是忍着困意努力的撑着眼皮,将后半节内容看完,结果所有的睡意都被惊没了。
“李斯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走到他身边的?之前怎么没提?!”
哪怕后世的记忆差不多忘干净了,她仍然清晰地记得,
在正史上就是这个李斯联合那个的赵高,在嬴政死后,不仅没有立即宣布死讯,反而将他的尸体和臭鱼放到一起,愣是瞒过了众位大臣。
为了他们的私心,改了嬴政属意的秦二是继承人,可以说秦二世而亡,这两人功不可没。
“乐安镇定,这一世可是有你在的!”系统看乐安气的都开始咬牙了,也不在一旁看戏了。
“我知道,我就是不喜欢这两个人”想找理由让嬴政疏远这两个,可惜她远在蜀地根本就找不到!
难道有些事情有些人是注定改变不了的吗?
“那你忘了在正史上该死的成蛟了吗”
对呀,乐安的心情一下子就松快了,成蛟本该死,结果现在只是被圈禁在府中,连同他的母妃都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