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变晚。
观澜庭的房子安静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玄关突然发出动静,没多久门被推开。
厨房一道忙碌的身影赶紧走到门口,迎着一身黑色定制西服,身材修长的男人进门。
“先生,您回来了?”
女人叫的蓉,年过五十,保养还算得当,看起来比这个年龄阶段的普通人要精干年轻些。
她在韩家多年,一直帮韩玺料理生活。
“嗯。”韩玺淡淡的应了声将手中西服交给她,换了鞋后直直走进了客厅。
清洌的气息从的蓉身侧扫过,看韩玺潭黑的眸子扫了圈客厅,没见到预想的人视线微闪时,不由别过脸偷偷一笑。
“她呢?”韩玺问。
的蓉跟在身后,轻声道:“我来的时候太太就在睡,一下午了一直没出来,许是累着了睡得有些沉。”
韩玺点点头,“我去看看她。”
“好,晚饭马上就好了,您叫了太太起来直接就可以吃,我等下收拾好就先走,碗筷我明天再过来洗。”的蓉笑着,恭敬道。
“嗯,辛苦了。”
的蓉:“哪里的话。”
韩玺微微勾了勾唇,算是回应。
的蓉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转身进了厨房。
韩玺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时间,时间确实不早了,睡这么久一直没动静,他不由有些担忧。
他抬手松了松颈间的领带,抬脚朝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
他轻轻打开门。
韩玺是一个领地意识极强的人,从小到大属于他的东西无人敢碰,而他的私人领域更是连他父母长辈都不能踏足的禁地。
观澜庭的房子他并不常来,但门一开他还是察觉到了空气中隐隐流动的异样,那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了顿,他视线毫无停顿轻易锁定了房间正中那张超两米的大床上。
深邃的眸子里有丝丝流光在涌动着,视线如天网一般紧紧擭着床上那一团突起,小羊皮底拖鞋踩在松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一步一步朝那里靠近。
他绕过床尾,视线一点点变得开阔,床上人的模样也一点点清晰。
女人一头棕色长发如绸缎般铺散在枕头上,巴掌大的小脸一半埋在浅灰色的床品内,一半露在外面。
许是因为熟睡,此刻上面泛起一层绯红,精致的眉眼之间,氤氲着几分淡淡的清雅之气。
他目光划过她羽扇低垂般的长睫,虽未施粉黛,肌肤却似抹了霜粉般细腻光洁,高挺的秀鼻微微闪动,安静恬淡得让人不由放轻呼吸不忍打扰。
佳人悦目,世间绝色。
韩玺脑中不由闪过这几个字。
他抬手再次扯了扯颈间的领带,视线盯着那张惑人的小脸,翻转手指慢条斯理地解下衬衫上的名贵袖口,然后弯身轻轻放在一边的小几上。
他起身,朝她走去,沉凝的眸光看似淡淡,无人察觉的深处却隐藏着一抹小心翼翼的温脉。
终于----
她第一次离他这般近。
韩玺弯身坐在床边,侧头看着手边睡颜酣甜毫无察觉的女人。
看着看着,他渐渐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触碰上她缠绕在长睫上的发丝。
方梨真的很困。
她睡得昏沉,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进来,却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清洌香气钻进她鼻息,她微微蹙眉,试图靠近一点轻嗅着分辨那股香气的来源。
平整的秀眉微微褶皱,掩在被子下的粉唇终于露了出来。
看着女人孩子般凑向自己手心的动作,男人眉眼中的温脉再藏不住,抿着唇极为清浅地唇笑一声。
梦中的方梨瞬间睁开了眼......
视线中的是一只干净修长的手。
那只手正若有似无地搭在她脸侧,她能轻易地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
愣了愣,她瞬间慌乱地向后移开,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
四目相对,男人的眸子黑泽如潭。
方梨睁着眼木木的看他,他一脸淡然地收回了手,神色默默。
“醒了?”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玺没说话,含着微笑的眸子突然轻轻下移,落在她胸前.......
眼神中没有一丝冒犯,但是方梨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浅灰色的被套上面,有一小团微微加深的印记。
方梨猛地抬手捂住,慌乱地将那一大坨被子全部揉进自己怀里。
“那个,我.......”
“我知道。”韩玺眼底带着一丝隐晦的笑意。
方梨:“......”
你知道什么就知道!
这......这......这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之前睡觉可从来不会流口水!
此刻的方梨只有一腔羞窘和无奈。
每次都是这样!
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能看到她最窘迫的样子?!
方梨低着脑袋不说话。
韩玺看了她头顶的发旋一会儿,渐渐收了嘴角的笑意,起身说:“睡这么久不饿?”
方梨不说话,侧眸瞅了他一眼,就见他正看着自己单手解领带。
领带松松垮垮挂在他颈间,衬衫的袖子浅挽了几折堆在小臂上,露出的名贵腕表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碎光晃动。
方梨在戏中看了很多男人做这个动作,他们或霸气,或痞......然而都没有此刻的韩玺那么撩,那么欲。
她有些眼热地移开视线,过了片刻又不由看过去......
韩玺平日在公司就是一件简单的衬衫,今天下午因为有个重大项目要过会,几个合作方的人都在,这才系了条领带。
他本想解了领带去带方梨出去吃饭,没想到领带越扯越紧就那么卡在了半路。
他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头,手中的动作渐渐加大力道。
这时,一只手伸进视线搭上他腕间。
韩玺微怔抬头看向跪立在自己对面的人,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