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科长来的很快,不过两分钟人就敲门进来了,一看席北战和罗钰也在,他反而不急了。
这两口子能跑到郝矿长办公室安心喝茶,就证明没啥大事儿。
邢科长瞪了席北战一眼,示意他倒水。
席北战笑着点了点头,“得,您是老大,我得巴结着,来,邢大科长走一个吧!”
邢科长白了席北战一眼,“搞怪!”
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眼睛一亮,“茉莉花茶,这浓郁的香气,像是今年的新茶,还有菊花?这么大朵,很少见啊!”
郝矿长得意地扬起了下巴,“让你猜对了,今年的新茶,这菊花还是我从……,啊,喝着还行吧,也就那样。”
郝矿长突然想起来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土匪,连忙止住话头。
只可惜,晚了,席北战已经将茶叶袋子装进了罗钰的布袋子里。
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茶叶又没了,郝矿长这个恼啊!
就差一步,差一点他的茶叶就能保住了。
为了怕这两个兔崽子再来他这儿薅茶叶,他特意把茶叶罐子换成了牛皮纸袋子,显示这茶叶便宜,没有可薅的价值,可结果一个大意,还是让他们给得手了。
罗钰淡定地将布袋子放到一边,端起茶水猛灌一口,“好喝!”
郝矿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罗钰。
这孩子跟着席北战学坏了,知道气他了。
邢科长看到郝矿长那后悔样,就知道席北战和罗钰没少在他这薅羊毛,为了拯救自己的下属兼兄弟,也了半袋子茶叶,邢科长连忙问道:“郝叔,叫我上来有事儿?”
郝矿长正想着如何把茶叶要回来呢,邢科长这么一问,思维被打断,立即道:“是北战他们两口子,中午吃完饭回来就问我知不知道小魏的近况,我一天天见不到他人影儿,哪里知道他在干啥,你平时和小魏接触的多,所以就叫你上来问问。”
一听是问小魏的事,邢科长立马上心了,想了想,“你们还别说,你们不问吧,我还没发现,现在想想,好像他最近是不太对劲儿。”
郝矿长来了兴趣,身子往前凑了凑,“说说,咋回事儿?想家了?还是处对象了?”
邢科长想了想,摇摇头,“不像是想家,我没听他提过老魏,应该是有对象了。”
郝矿长听完又看向了席北战和罗钰,“你俩呢?看到啥了?说说吧。”
席北战笑着道:“那就应该是这么回事儿了,我说呢。
今天我们夫妻刚从国营饭店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小魏和一个姑娘并肩走着,两人虽然隔着点距离,但一边走还一边说话,我从后面看,小魏还对那姑娘笑来着。
你们也知道小魏啥性情,他能对一个姑娘笑?
见了我们都没一个笑模样,板着脸跟个老头子似的,对姑娘,我就没见他有个笑脸。”
席北战说完靠在了沙发上,脸上尽是得意。
郝矿长和邢科长对视一眼,眼底尽是鄙夷。
说的好像你对哪个姑娘笑过似的,除了你媳妇,你见哪个姑娘不是板着脸,跟人家欠你千八百块钱似的。
就你这一出,吓走了多少姑娘?
有罗钰在,郝矿长和邢科长也没对席北战吐槽,因为现在他们对小魏的兴趣更大。
“这么说来,那小子终于开窍了?这是有对象了?”
郝矿长眯了眯眼,“要是真的,那可太好了,老魏终于能抱上孙子了。”
邢科长也笑着点头,“和老魏说过多少次了,让他进城来,他就是不来,要是小魏真有了对象,结婚是早晚的事儿,等有了孙子,他想不来都不行。
他要是还不来,我们就给他拉来,让他进城看孙子。”
郝矿长点点头,“我看行。”
席北战接着道:“有了孙子,魏叔必定会进城,到时候我去接他。”
“行,这事儿交给你了。”
邢科长笑着又抿了口茶水,眼底全是喜意。
小魏的终身大事一直是他和郝矿长常书记的心头大事,他们对小魏的关心不比对席北战少,只是小魏太老实,没有席北战闹腾,更没他脸皮厚,他们对小魏的关注就少了一些。
“北战的级别提上去,小魏也该动动了,有了媳妇在身边,他总得为了小家着想吧?到时候也不会那么老实了。”
郝矿长眯起眼,露出奸滑之相,心底的打算一点没瞒着三人,反正屋里都是自己人,不怕他们知道他的野心。
邢科长点点头,“回头和常叔说一声,结婚这事儿还得交给他,让他当个介绍人啥的,正合适。
五龙矿大书记给两人当介绍人,这排面,不小了吧?”
席北战撇了撇嘴,“不小了,我和我媳妇当初结婚时可没用到常叔当介绍人,这么看来,你们还是向着小魏多一些。”
邢科长和郝矿长齐齐翻白眼儿,没人搭理他。
席北战见状冷哼一声,不满地瞪了两人一眼,放下茶杯拉起罗钰走人。
等两人走了,郝矿长和邢科长低下头小声道:“老金那边都弄差不多了,你回头再跑老金那里两趟,过了年你就调去武装部。
年前这段时间把北战的级别提上去,让他先干些日子副科长,你好好带带他。
这小子聪明,就是太懒,趁着你还在矿上,看着他点,别老让他往妇联跑。
小罗是个好孩子,人也聪明,很得老许的看重,明年也会升上去。
这两孩子不能一起升,得一前一后,别让人抓到把柄。”
邢科长点点头,“行,这事儿交给我了,回头我再和常叔说一声,让他勤往市里跑几趟,看住市里那些老狐狸,别到时候我们把路给铺完了,让人摘了桃子。”
郝矿长笑咪咪地看着邢科长,“你呀你,真是拿北战那小子当亲弟弟看,为了他,你是啥都舍得出来。”
邢科长苦笑一声,疲惫地昂躺在椅背上,“要是席南征还活着,还用得着我来给他铺路?他哥早把他以后的路给安排好了。
我现在做的,只是席南征会做的一半,还差的远呢。”
提到了席南征,郝矿长目露悲切,眼底瞬间染上湿意。
两人都不再说话,怀念着他们的“孩子和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