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老宅五楼整一层都是段尧的,这一层,包括他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段家的安保也很严谨,以至于段尧的房间从来都是不上锁。
韩心月警惕性很强,来的时候就戴着手套。
这会儿,戴着手套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而易举地就将门锁扭动,将房门推开。
没有开灯,但月色的洒进让她可以清晰地看清这屋里头的每一件物品。
这个房间韩心月在还是楼玥的时候只来过两次。
且这两次都只是在门口站着,受养母段老夫人的叮嘱送来养生汤。
可单单就那两次,她也能够将这个房间里头打量得透彻。
清楚地知道每一个物件摆放的位置。
她迈腿进入,戴着手套的手指头滑过这个房间里头的台、桌、凳子、床、晾衣架......
被子,枕头,台灯,书桌上的钢笔......
还见她将脸上戴着的口罩拉下来一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捕捉这个房间里头属于段尧的气息那样。
用力又深情!
虽说是深夜,也知道这个点的段家人都去休息了,但韩心月并没有待太久。
流连着这个房间的气息后,便没有拖延时间,三两步走到衣柜前,又深吸了一口气将衣柜打开。
这下,更多属于段尧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让韩心月那藏在血液里的躁动因子兴奋,更加迫切地想要得到段尧。
衣柜很大,放的全都是段尧从小到大的衣物。
韩心月看了看,头脑中回想的是过去段老夫人说过的话。
那时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着吴妈一块整理段尧过去的物品。
段老夫人将叠好分类好的衣服放到桌子上,吩咐吴妈,“吴妈,这是阿尧小学的衣服,这是中学的,还有这是幼儿园,这是还是襁褓时的肚兜。
都挺有纪念意义的,拿到阿尧房间分别放好吧。
就按照衣柜里头的顺序,按照年龄大小从下一格格往上摆放整齐。”
吴妈,“好嘞。”
思绪回归,韩心月将目光落在衣柜的最下一格。
蹲下打开。
透着月光,入目的是肚兜,小孩衣物。
韩心月面容冷淡,随意抽了一件,将抽屉关上衣柜关好后,又将衣物小心翼翼地折叠塞进衣服里头。
戴口罩,戴帽子,将拉链拉满。
在确保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情况下,韩心月又看了几眼这个房间,不舍地离开。
跟来时一样,依旧是走的楼梯,慢慢往下走,几乎没有声响。
每走一步,都在感慨物是人非。
走到最后两层,许是有意在感受着段家老宅里头熟悉的气息,韩心月放慢步调。
可惜,生命都有尽头,更何况是一道楼梯。
她再次感慨,心里不是滋味。
这次,她没再停留了,从后门来,这会儿照常从后门离开。
只是,以为会和来时一样不被察觉,不会遇见任何人。
这次走到后门刚迈出一条腿的那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急急忙忙又轻手轻脚还一身酒气地从前边窜了进来。
两人在同一时间刹住脚下的步伐。
韩心月心跳加速,在强迫自己冷静。
事实上她也确实冷静了,且此时此刻的她戴口罩,拉链拉满,完全不担心会被认出来。
眼前来人是段郁。
他今晚和朋友出去赛车,后面回来的时候还喝了酒。
简直就是爽翻了!
可走正门有监控不说,还怕被管家告发到自家奶奶那儿去。
到时候天还没亮就被拎起来削。
所以啊,这个每天厨房送菜佣人进出走的小门最合适不过。
没监控,还没管家在那儿守着。
没想到在这个小门遇见一个黑衣人。
对,就是黑衣人,从上而下包裹住的那种。
吓得他指着眼前人支支吾吾,“你,你......
你谁,竟然出现在我家。
是贼还是鬼?
来人啊!来......”
段郁还要继续嚷嚷,被韩心月一个击中要害的拳头打晕。
段郁眼前泛起星光点点,本就喝了酒,这会儿脑子一晕,两眼一闭倒在地上。
韩心月见状,没再停留,很快就消失在段家老宅之中。
段郁这边的动静其实不小,加上段家佣人警惕。
晕倒下去,也就是韩心月离开段家没一小会儿,段家的管家就闻声赶来。
当看到段郁瘫倒在地上的时候,惊呼。
“哎哟,少爷!”
“哎哟,喝酒了,醉了?
哎哟,我这还要不要跟老夫人说。”
说又怕自家少爷会被老夫人骂。
很是纠结。
最终,还是喊了,“救大命啊!少爷喝醉酒在后门睡着咯。”
“少爷喝大咯!”
“少爷酗酒咯!”
......
漆黑的段家老宅在管家的呼唤声出现之后,相继亮灯。
秦书瑶自从母亲和哥哥出国之后,基本上就在她外婆这边住,第一个从床上惊醒,跑了下来。
一下来,就看到被管家和佣人从外头抬进来的表哥。
“我表哥咋啦这是?”
问完这话,她捏紧鼻子,“唉呀妈呀,这酒味。
死定了,还不赶紧抬房间,等会儿我外婆出来就死定了。”
她外婆三番四次规定不能大晚上地喝酒,毕竟以段家的身份和地位容易出事。
容易被人有机可乘。
一丁点都不让喝那种,只能在确保安全亦或者在家的时候能小酌小酌。
可眼前她这好表哥看着可不止一点那么简单,都喝大醉昏睡过去了。
真的是要大命啊这!
秦书瑶尽量压低声音,还让所有佣人将灯关了,为的是不让自家表哥喝醉的事给自家外婆知道。
管家照做。
可是晚了!来不及了!
人刚要抬上楼梯,段老夫人穿着睡衣下来了。
她老人家下来的后果就是很严重。
严肃地盯着那昏睡过去的段郁数分钟后,冷声道,“泼醒!”
这,可没人敢求情。
很快,一桶冷水泼下,段郁“哇槽”一声惊醒,“下雨了,下雨了收衣服了收衣服了!”
所有人,“......”
段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双手搭在发福的小腹前,一脸嫌弃地看着段郁,“胆子大啦!翅膀硬啦!
竟然敢喝个大醉回家?
还醉晕倒了。
你这是把我这个奶奶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段老夫人是担心段郁发生了什么事,无法向他那死去的父母交代。
所以这态度才会这么硬。
段郁自然也知道,挠了挠头,“奶,其实我也没喝多少,就一点,一点。
还不至于醉晕过去。”
说到这,意识到什么不对,“不是啊,我真的就喝一点点,怎么会晕呢?
对!
我不会晕,我是被人打晕的。
家里遭贼了,就在后院的小门,我亲眼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