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小作坊里,二手回收来的旧酒瓶随意散落一地,七倒八歪。整个作业场地唯有段老叁休息的那小块地方还称得上干净。
牛大勇费劲地睁开肿胀的双眼,一阵剧痛袭来,疼得他嘴角直抽,差点叫出声来。
他下意识想要抬手去揉眼睛,却发现自己早已被绳索紧紧捆绑,整个人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脑海中慢慢浮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自己只身前往段老叁的住所。段老叁满脸热情地招呼他喝了不少酒,还信誓旦旦地说会帮他在钱炳天那儿说情。未曾想,几杯酒下肚,他便神志不清,陷入昏睡,再醒来时,竟已身处如此狼狈的境地。
牛大勇心中满是懊悔与愤怒,他狠狠地瞪着不远处正忙碌的段老三,咬牙切齿地说道:“段老三,你这卑鄙小人,为何要暗算我?”
段老三听到声音,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牛大勇,你还不明白吗?钱炳天早就想收拾你了,你自己自投罗网,我不过是顺水推舟,顺便从他那儿捞点好处。”
牛大勇怒目圆睁:“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枉我那么信任你,以为你会帮我,没想到你竟给我下套!”
段老三冷笑一声:“在这世上,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你挡了钱炳天的路,也就间接挡了我的财路。”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正朝着啤酒小作坊赶来。段老三脸色一变,急忙转身去查看情况。牛大勇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不知道来的人是敌是友,但此刻,任何变数都可能成为他逃脱困境的转机。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绳索,手腕处被勒得鲜血淋漓,可那绳索却依旧紧紧地捆着他。
段老叁看清来人后,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怎么也压不下来。他急忙打开作坊的门,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把钱炳天请了进来。
“那小子醒了没?” 钱炳天迈着方步走进来,一边四处打量,一边问道。
“天哥,刚醒不久。” 段老叁哈着腰,轻声回答。
钱炳天走到牛大勇面前,眼神里满是戏谑:“牛大勇,天天待在家里很难受吧!”
牛大勇仍不死心,妄图做最后的挣扎,他哀求道:“天哥,有话好商量啊。就算你把我打死,货也找不回来,不是吗?”
钱炳天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冷哼道:“牛大勇,你害我损失惨重,还敢跟我提货!”
牛大勇忙解释道:“天哥,我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啊!天哥,求求你再给我次机会,我会尽快帮你把货找回来的。”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不珍惜。天天躲在家里,好不容易抓到你,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钱炳天不耐烦道。
牛大勇见求情无用,心中一横,决定换个策略,他恶狠狠地说道:“钱炳天,你要是敢动我,我保证你会后悔的。我那些朋友要是知道我在你这儿出了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钱炳天听了这话,不禁大笑起来:“牛大勇,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你那些所谓的朋友,早就在安安稳稳地吃起牢饭了,你若想去,我乐意送你一程。”
“钱炳天,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你阴我!” 牛大勇意识到自己可能上了钱炳天的道。
钱炳天冷笑:“你现在才明白,未免太晚了。从你接了那批货开始,就已经踏入了我的陷阱。”
牛大勇心中一阵绝望,但仍不甘心就范,他眼睛突然瞥见地上有一块破碎的酒瓶玻璃,心生一计。他一边假装仍在与钱炳天对峙,一边悄悄挪动身体,试图靠近那玻璃片。
段老三在一旁看着,似乎察觉到了牛大勇的意图,他刚想上前制止,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钱炳天脸色骤变,大声喝问:“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小子报警了?”
牛大勇心中也是一惊,他不知道这警笛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段老三忙说:“天哥,不是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钱炳天此时也顾不上牛大勇了,他对段老三喊道:“去看看怎么回事,快点!”
段老三连忙跑向门口。
牛大勇趁着这个机会,拼命挣扎着往玻璃片的方向挪动,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那冰冷的玻璃片。他强忍着疼痛,开始割磨捆绑着手腕的绳索,每一下都让他的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咬着牙坚持着。
钱炳天在屋里焦急地踱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段老三跑回来说:“天哥,外面来了好多警察,把我们包围了。”
钱炳天怒骂道:“肯定是有人告密,这下麻烦了。”
牛大勇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喜,手上的动作更快了。终于,绳索被割断了,他猛地站起身来,顺手拿起旁边一根木棍,朝着钱炳天冲了过去。
钱炳天没想到牛大勇会突然挣脱束缚,他惊恐地后退几步,却不小心被地上的酒瓶绊倒。
牛大勇趁机用木棍抵住钱炳天的脖子,怒吼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警察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不许动!”
牛大勇看着警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木棍,他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
钱炳天,段老三和一众手下,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神情,此刻却被警察们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那森冷的金属光泽似能冻住空气。个个惊慌失措,嚣张气焰瞬间熄灭,都自觉地双手放在了后脑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