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你这是带我去哪呀,都还没等哥哥回家来吃蛋糕呢。”
被牵拉着向前的少女有些疑惑,也有点小小的委屈。
一个下午的时间,二人是好一阵忙活,总算是点缀完了那块艺术性不输比萨斜塔的蛋糕。
现在的蛋糕虽然仍然带着诡异的曲率,但是起码表面上,粉色奶油与新鲜草莓的相互映衬,加之好不容易才做出的花边,好不容易,才使得它跻身入诱人的行列。
然而,这蛋糕才做好没多久,身边的这位挚友就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拉着自己就走。
要不是她坚持要把蛋糕运回家里,估计张楠能再把蛋糕丢在店里头。
难道阿楠还有什么计划吗?
但是目前又有什么计划能比等哥哥回家吃蛋糕还重要呢。
夜霜想不到,所以夜霜打算问问。
“哎呀,夜霜你先别问啦,到地方不就知道了么。”
张楠拉着夜霜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四下观望,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导航,接着带着夜霜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可是……蛋糕……”
“没事的,蛋糕放这么一两个小时坏不了,我们先到那个地方再说。”
“那我们是要去哪呀,阿楠你能告诉我吗。”
“不能。”
“为什么呀?”
“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呀。“
“……”
“哎呀我真是服了你了,辰老师叫我们去的,他人在那,行了吧,你可就行行好,别为什么为什么的了。”
“为……哦。”
见夜霜的十万个为什么被摁下,张楠不禁两眼一翻。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把辰老师搬出来,害得她一路敷衍,搞得现在口干舌燥的。
真是的,这一对兄妹相互藏惊喜藏得倒是起劲,搞到头来最难受的还是自己,不行,一会一定要多吃些,先吃回本再说。
少女默默下定决心,然后回头,发现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的夜霜正低眉顺目,但仍不时地用一种她特有的狗狗祟祟的目光悄咪咪地往她身上瞄一眼。
这种表情她很熟悉,毕竟已经是见一路了。
她十分清楚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以及这个表情出现之后会发生什么。
所以她打算……
“所以哥哥为什么在那边却不回家啊。”
“嗷呜↓”
张楠非常清晰地发出了一声悲鸣。
怎么又开始了,而且这回怎么读条读得这么快,零帧起手,防不了一点。
“阿楠,你不知道吗?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你为什么……”
“……”
算了,还是快走吧,她感觉如果再在路上耽搁一会估计就得神经衰弱了。
……
……
“阿姨,那个,xx厅在哪里呀?”
被问到的前台小姐嘴角抽动,笑容顿时僵硬,但还是为二人指明了方向:
“在三楼左手边,走这边的楼梯上去,上去之后会有服务员为你指路的。”
“好的,谢谢啦。”
三楼不高,比起一路上的折磨而言,迎来解脱前的片刻,张楠也不再显得那么心急。
“阿霜,现在咱们已经到地方了。”
“啊,就是这里吗?”
“再往上爬一楼就是了,小霜,你这一路上已经问了很多次‘为什么’,我虽然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但是你不妨自己猜猜看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emmm……”
随着少女开始深思,张楠心里也是痛快了一些。
一转攻势,来回答我的十万个……
“阿楠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呀,我们不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
“焯,服了你了,自己看去!”
饶是平日里素质极佳,十分有“淑女”气质的张楠也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她一把将大门推开,接着向拖购物车一样,把夜霜甩进了包厢之中。
“砰,啪”
两侧的的礼花筒被激发,压缩空气裹挟着七色的彩带奔向空中,而后又缓缓落在少女的头上,为其点缀上一条条斑斓的头饰。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夜霜有些呆滞。
包厢内暖黄的灯光打在脸上,为她绝美的容颜上又覆盖了一层柔软的光华。
好多人呐。
阿楠,陈乔,李奕,哥哥的师兄,上回吃饭时见到的姐姐和伯伯,以及,咦,角落里的那个大姐姐怎么感觉好像没有见过呢?
不过好像不重要了。
因为随着她的到场,这么多人都站起了身,面朝自己。
“好啦,既然咱们的寿星到了,那一起吧?”
大伯伯在正中间发了话。
“可以……oK……那就一起。”
随着众人的纷纷附和,夜霜呆滞的双眼好像泛起了一些水汽。
水汽模糊了视野,但是透过这层薄雾,夜霜看见了,那个大伯伯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让我们!”
“祝夜霜,阿辰\/辰老师的妹妹,大家的小宝贝。”
“生日快乐!”
声音雄浑,震颤心灵。
人群散开,他们的身后,一块横幅被人拖着,缓缓展开。
“夜霜,生日快乐。”
字体是金色的,甚至,右下角还有每个人的署名。
飘飞的彩带与模糊的泪眼。
扑鼻的香气与酸涩的鼻尖。
为什么,为什么。
大家,大家怎么都会记得呢,明明,明明就连,就连自己都,都……
珠玉垂落,不觉之间,已然成线。
“阿霜,作为小寿星,哭鼻子可不好哟。”
张楠的双臂环绕上她的腰肢,胸口的温暖,透过了她的后背,传进了她的身躯。
“是啊是啊,生日当天要是哭鼻子的话,许愿可就不会那么灵喽。”
老登也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轻柔的抚摸,一点点的将卡在她发丝中的彩带挑出。
“是呀,哭的话,待会吃蛋糕,可能就不会那么甜啦。”
一旁的刘诗涵半蹲下身子,用手巾轻轻的擦拭起了她眼角的泪花。
“而且,这叫我们来的那货不还没来嘛,其实要是想哭,到那家伙的怀里,也不迟嘛。”
高彬同样上前,温暖的手心轻轻地替她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发梢。
七个人,也许不多,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已经将夜霜的心占的满满当当,留不出一点缝隙。
不对,留得出,当然要留的出,就算是人再多都要留的出。
那心尖。
纵使所有的空间都被占满,她都会留下那心尖。
心尖小吗?
很小但也不然。
尽管那心尖上只能站下一人,唯一的一人,但它所容纳下的那一人……
便已然是她全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