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群看到这般情况，嘲讽的话语那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还想着天上掉馅饼呢，这下好了吧，真是傻逼啊，花这么多钱买一堆破烂，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啊。”
“这些瓷器全都有破损，如果都是完整的话，那4万块钱可真就赚大了。”
“要是完整的话，那老板会这么轻易地大甩卖啊？动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对啊，这箱子明摆着就被打开过呀，值钱的估计早就被挑出来了，就剩下这些残次品拿来糊弄人，他倒好，还真就上钩了。”
“完咯，这小年轻回去怕是要被老婆骂了，这4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哈哈哈哈哈，活该，他老婆刚刚劝他的时候他也不听啊，现在好了吧，自找的呗，让他不听劝。”
“大男人花点钱怎么了！小兄弟你听我的，你老婆骂你你就一巴掌呼过去，怕啥呀，咱可不能在家里没地位啊。”
这话一出口，周围不少人都哄笑起来。
“啊呀呀，真是可惜咯，这些瓷器啊，如果没那些磕碰，那可值老多钱了呀。”络腮胡子男人也站在一旁看着，故作惋惜的模样，说道：
“小伙子你也别太难过了，咱们毕竟做过这一回生意，也算是有缘分，这样吧，你这些瓷器我八千块钱全收回来，就当是帮你回回血了，你看咋样？”
旁边有人一听，立马大声笑道：
“哈哈哈哈，这老板是会做生意的呀，这转手又想赚一笔呢，厉害厉害。”
“老板，记得把箱子一块算上啊，下次再挑一个地方继续卖。”
“这经济循环，可以说是被你玩明白了啊，哈哈哈。”
庄乾生蹲下身来，拿着那箱子中的碎瓷片打量着。
瓷片最大的也不过巴掌大小，有彩窑，有青花。
庄乾生冷笑道，“老板，你这做事可不地道啊。你瞧瞧这些碎瓷片，根本就没办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瓷器来，明显就是你另外塞进去凑分量的吧。”
周围那些本来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一听这话，顿时就更来劲了。
一个忠厚的老实人劝道，“小伙子啊，这套路在古玩行里太常见了呀，你这明显是被坑了，要不报警吧，可不能就这么吃了哑巴亏。”
络腮胡男人一听“报警”这两个字，顿时大惊道，“这可不能报警啊！我早就说过了呀，我又没打开过这箱子，我哪知道里面的碎瓷片是从哪儿来的呀，说不定一开始装箱的时候就塞进去了呢。
况且卖之前我可是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的了，我这又不是强买强卖，在场的各位可都为我作证，你总不能说自己亏了，就耍赖不认账了吧。
这就好比你去刮彩票，没中奖难道还能找人家退钱啊，哪有这个道理嘛。”
周围的吃瓜群众听了络腮胡男人这话，纷纷点头附和。
别人又没逼着你买，现在亏了怪谁。
再者说了，万一真赚了这些吃瓜群众才不高兴。
李贺安慰道：“算了，林奇，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吧。这些瓷器虽说破损了，但要是找手艺好的师傅修复一下，多少也能卖出些价钱。”
李贺虽然一直教书育人，但是对于古玩这行的规矩也明了。
这种事儿就算是报警，估计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毕竟古玩交易本就是个愿打愿挨的事儿，全凭眼力和运气。
而且林奇这年轻人平日里做事太过顺风顺水了，如今栽了这么一个跟头，也未必就是坏事。
“李老师，庄老师，你们都误会了，我花这4万块钱主要是想买这个箱子，里面的瓷器只是附赠罢了。”林奇不慌不忙说道。
说着他将那表面的泥土擦干净了一块，露出了箱子原本的些许模样。
他手指并拢，微微弯曲，轻轻敲击着箱子。
咚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传出。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看林奇这举动也震惊了。
买椟还珠现实版？
“这小年轻啊，还挺爱面子的，都到这份儿上了，啥话都能说得出来。”
“就是啊，你瞧瞧这一个灰扑扑的木箱，怎么看都不像是值钱的玩意儿啊。”
“如果这箱子真是好东西，那卖家能不知道？肯定早就找人看过了呀，哪还轮得到他来捡这个漏啊，我看呐，这小伙子就是死要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打眼了呗。”
“看着也不像黄花梨木，也不像紫檀木啊，灰灰的倒像是石英岩做的。”
听着周围人群这越来越多的议论声，那络腮胡男人心里也开始有些忐忑起来了。
当时他家祖屋拆迁，确实是挖出了两口一模一样的箱子。
第一个箱子被他擦干净后，还专门找人看过，那箱子外表就是灰扑扑的，还带着一些杂色，乍一看，的确挺像是抛光了的石英石。
要不是这箱子是他自己亲手从地下挖出来的，他绝对会以为是被人掉包了。
这箱子难道真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门道不成？
这箱子材质虽然是紫檀木，可在地下埋了那么久的时间，虫蛀的地方不少。
而且外面还糊了厚厚的一层漆，最多也就能卖个一两千块钱罢了。
第一口箱子不值钱，他就没再动这第二口箱子了。
就只是把里面值钱的瓷器给挑出来。
箱子外观还是保留着刚挖出来时那灰扑扑的样子，想着没准还能忽悠到一些不懂行又想捡漏的人。
庄乾生这会儿也是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你看中的是这口箱子？可这看上去也不是太值钱啊。”
说着，他蹲下来，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外面的泥土。
庄秀秀见状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了过去。
随着外面那一层泥土被一点点擦干净，箱子的外观终于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只见那箱子的底色是一种独特的灰黑色。
在这灰黑色的底色之上，竟然闪烁着点点金斑，那些金斑有大有小，毫无规律地分布在箱子的表面。
并且这些金斑层次分明，如同璀璨的星辰。
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李贺听闻庄乾生的疑惑，心中的好奇也被彻底勾了起来。
他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地抚摸箱子的表面。
“这……这好像是徽州犀皮漆工艺啊。” 李贺不确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