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尘帮桑嘉炼完丹药后,天色已晚,他便直接送桑嘉回住处。一直看着桑嘉走进小院,进入她那二层小楼,陆远尘才转身离开。
按照汉部落的规定,高级巫可以拥有带独立小院的二层小楼,如今桑嘉已突破到高级巫,自然也享有这份待遇。不过,桑嘉不像獾影那样有配偶和孩子,除了她唯一的亲人哥哥桑义偶尔来看望她,多数时候她都是独自一人居住。
陆远尘不知道的是,桑嘉只是佯装走进小楼,根本没有上楼。直到陆远尘转身离去,桑嘉这才从门后走出来,静静地凝视着陆远尘的背影,目光追随着他,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轻声自言自语道:
“陆大哥,如果没有小小姐,你会喜欢我吗?”
桑嘉的心事,陆远尘自然一无所知。他离开桑嘉的住处后,便前往母亲李悦柔那里,把火药的事情告诉了她。小小这丫头也在一旁。
“陆大哥,你怎么不把制作火药的事交给我呀,哼,你偏心!”小小的话让陆远尘又好气又好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当时他是去巫殿找母亲,母亲恰好不在,又碰到了桑嘉,这才把火药的事托付给她,怎么就成偏心了呢?
“呵呵,这就叫偏心啦?”
“那不然呢,什么才叫偏心?”小小依旧撅着小嘴,装作生气地说道。
“哈哈,行,那我也把火药的事交给你,这下行了吧?”看着小小的模样,陆远尘大笑着说道。他心里明白,小小这是在吃醋,只是找的理由却过于牵强,实在让人无奈。
“那也不行,你都已经交给桑嘉了,我才不要呢!”
“真的不要?不要就算了。”说着,陆远尘故意转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见陆远尘真要走,小小一下子急了,大声喊道:“臭陆大哥,我说不要你就真不给啦?”
要是不熟悉小小的人在场,肯定会以为小小受了天大的委屈,瞧她那模样,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哈……”
看着小小这副样子,陆远尘不厚道的又笑了出来。这倒不是他真的不厚道,而是他太了解小小了,她就是想让自己哄哄,心里才会舒服些。要是换成桑嘉,就算真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像小小这样故作委屈。这就是两个女孩性格上的差异。
“你还笑?”小小见陆远尘还在笑,觉得更委屈了,嘴巴一撇说道。
看着小小眼眶里泪水直打转,马上就要掉下来了,陆远尘这才走上前解释道:“其实我是想让你们巫院的巫师和巫殿的巫师一起研究的,我先去了巫殿,结果娘刚走,碰巧遇到桑嘉,这才把事情先交代给她。你怎么连这种醋都吃呀?”
“谁吃你醋了,我才没有呢!”听到陆远尘这么说,小小故作满不在乎,扭头看向一边。
“好啦,我这就把火药的相关情况写下来,交给我们家小小。”
“哼……”小小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把头转过来。陆远尘无奈,只好走到一旁,拿起纸笔,准备把之前写给桑嘉的内容再写一遍。
陆远尘刚一转身,小小就立刻“破涕为笑”,转过头偷偷看向陆远尘。哪还有刚才委屈的样子?
等陆远尘写完,准备转身时,小小又赶忙绷起小脸来。
小小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陆远尘早已放出神识,她的一举一动都被陆远尘看在眼里。
陆远尘拿着写好的东西,递到小小手里,叮嘱道:“火药的事关系重大,你可别随便找个人就开始研究,知道吗?”
“哼,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道理我还不懂吗?”小小回应道。
“不生气了?”
“我还生气着呢!”
“那你不累呀?”
“不累。”
“真的不累?”说着,陆远尘伸手朝小小的胳肢窝挠去。
“啊,臭陆大哥,哈哈哈。”
看着两个孩子在这里打闹,李悦柔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实际上,李悦柔是知道火药的,大靖王朝就有火药。只不过在大靖王朝,火药很少被用作军事武器,更多的是用来制作烟火炮竹。
“行啦,别闹啦,小小快帮阿娘去端菜,准备吃饭。”
“好嘞。”听到李悦柔的话,小小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起身跟着李悦柔向厨房走去。陆远尘也跟过去帮忙。
在母亲这里用过晚饭后,陆远尘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次日清晨,部落从宁静中苏醒,族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小小早早吃过饭,便来到了巫院。她拿着陆远尘写给她的纸条,开始在巫院挑选合适的人研究火药。
与此同时,桑嘉也在巫殿寻找研究火药的人选。原本,桑嘉打算自己研究,但听了陆远尘的话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打算找到合适的人负责火药研究,自己则准备闭关钻研巫文。
其实此时的桑嘉对巫文已经有了较深的感悟。汉部落征伐岩熊部落之后,有十几个部落归顺,这些部落的巫都被安排到了巫院。巫院要求他们把会的巫文抄写下来,供大家研究,这次俘虏的巫师也有同样的要求。
如此一来,巫文数量不断积累。即便去除重复的部分,仍有不少新巫文可供研究,这为桑嘉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桑嘉最终找到了小眼。她了解小眼,知道他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热衷于研究,找他再合适不过了。而且,小眼还是部落的元老级族人,火药这种东西,交给部落的老人在放心不过了。
巧的是,小小找的人同样是部落里的一位老人。
巫院的议事大楼一层大厅内,小小正对着一个身穿黑色外套、肤色略黑、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说着什么。此人便是小黑。
小小打算把研究火药的任务交给小黑。
小黑和小眼是一同考核进入巫院的,可由于天赋限制,他没能突破到中级巫,所以并没有被允许进入巫殿,依然留在了巫院。尽管部落祭祀时受到气运影响,他也只是勉强进阶到巫师低级巅峰,未能突破到中级。和他情况类似的还有八个人。
小小选择小黑承担这个任务,一方面是考虑到小黑之前负责部落细盐提炼工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部落的元老级族人。虽说细盐提炼相对简单,且主要是依样画葫芦,没什么挑战性。
但小黑能在这个岗位上兢兢业业工作多年,从未出过差错,还让细盐质量略有提升,足以证明他有毅力。而研究工作正需要这样有毅力的人。
“小黑,我可告诉你,陆大哥原本打算把这个项目全权交给巫殿,我费了好大功夫才争取过来的,你可别给我搞砸了,一定要认真对待。另外,这件事要严格保密。”说着,小小还拿出一份用巫文写好的协议,让小黑签字。
小黑看着小小一本正经的样子,咬了咬牙,郑重地说道:“嗯,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辜负院主的期望。”
小黑本就不善言辞,但做事认真负责。今天能说这么多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黑拿着小小给的纸条,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
他哪里知道,小小哪有她说的那么费劲,不过是装装委屈,陆远尘就把这件事交给她了。
为了尽快找到火药所需的材料,小小甚至把自己的契约神也唤来,让它带着小黑去远处寻找材料。
相比之下,桑嘉在这方面就没这么便利了,她只有一个契约神——大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