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御王城,前几日奇铃宫的宫主代中阳已来过,回说骄北宫接受了挑战,于七日后在玄御王城一论高下。
今日正是比赛之日,竞赛场上二等灵宫的宫主都已就位,场面浩大,各家的气势都不相上下,此时正在讨论今日谁家能胜出,谁家劣势不足等。
长月复坐在正中间,气势凛然的看着台中那一群人,一眼便看到了这几日盘浮在脑海里的那个身影。
只见她一身暗青色紧身衣袍干净利落,头发全部束起,头上只有一根玉钗,再无其他装饰。神情冷酷,早没有当年那娇羞的模样。
忍不住心里一阵悸动,很想知道她这些年的处境。
场内的比赛已经开始,这是关乎家族的声誉和名望,两方人马都使出了全部的力量,派的也是最强的人,一时也难分高下。
交战的声音响彻整个玄御王城,还好他早已在容纱兰的吃食里下了很重的幻睡药,又布了一层防震和防音的结界,就算外面斗破了天,里面的人也完全感受不到。
一直到次日的午时,才终是停了下来,场中间千知影傲然的身子立在躺着的骄北宫宫主面前,虽一脸疲意,身上斑斑点点带着血迹,但一身气势很是卓绝。
良久,骄北宫宫主半晌未动,千知影赢了!她后退一步,对着骄北宫宫主微礼,转而抬眼看向了正中间长月复的方向,清冷的眼神未有任何神色,同样是抱礼躬身行礼之后走向了奇铃宫的方向。
场中骄北宫宫主被骄北宫的人抬了回去,一家欢喜,一家忧,剩余的几家有的惊叹奇铃宫的底蕴,也有的开始忌惮,还有为骄北宫惋惜的。
代中阳协同各长老接受了新一轮的二等灵宫受礼,而千知影自从那日场中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件事传遍了天域的各个角落,奇铃宫一时之间变成了人们口中的厉害灵宫,特别是宫夫人,已是被传为神人。
当容纱兰醒来时,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还以为是自己睡的比较久一些罢了。
长月复下了死令,所有人都不得在灵宫内说起奇铃宫的事情,违者当诛!
长月锦初正在往北的方向寻找,得知此事时并未有多愕然,像是在自己预料之中一般淡然。
只是这找寻的时间更要抓紧了。
他目前的方向是断窟秘渊,按地图上的标线,半个月时间他们一行人连三分之一的路都还没有走到。
“少明,我们再快点。”长月锦初站在云船之上,对着身旁的天少明吩咐道。
“是,圣子。”
......
这半个月,花洛音跟白镜山总算是过了魔族地界,而灵海之中显示的位置也已走了大半。
“白公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怕早就被魔族的人抓去炼药了。你帮了我,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万死不辞。”花洛音恭敬的说道,心里对他很是感激。
“嗯,但愿吧。”白镜山阴阳怪气的回着她,脸上明显不是很高兴,可能是因为那句她被魔族的人抓去炼药的话。
这全是外面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人对他们的诋毁!外面那群人没一个好东西!
“就此别过吧,我还要去采我的药。”转身‘噌’的一声就消失不见。
不是但愿,所有于我有恩的人,我都会铭记于心,有朝一日如若有需,我定全心相助!
对着白镜山离去的方向大喊着,显然是得不到回应,她微微拱手一礼,转身向自己的方向而去。
时间已过去小一个月的时日,舅舅不知怎么样了,她必须要加紧时间。
五日后,当花洛音站定在灵海之中的位置时,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无尽的荒地,零零散散的倒落着几处可见的屋梁,地上的杂草肆意生长,像是要把人吞没一般。
‘唔’闷哼一声,花洛音不知踩了什么东西,脚一歪,直接跌落在地上,身下的东西硌的生疼,一个起身没有站稳,又滑了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会滚动呢?”拔开杂草,花洛音尖吓出声,地上层层叠叠的盖满了骷髅头,它们全都狰狞着像是在看着她。
越慌乱越是爬不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又被旁边一具具骷髅架吓的魂飞魄散。
不待她冷静下来,就看见在她身前约莫一丈之外,忽然升起一片白色的雾障,那白色雾障越升越高,越升越浓,突然,四周响起整齐的‘哐啷’之声,整耳欲聋,花洛音捂住耳朵,直感觉耳膜似要震烈般疼痛。
“这到底是什么?”心里愈发的恐惧,声音像是在前面又像是在后面,时不时又在两边,又似是从头顶传来,直冲她的体内,五脏六腑像是被人不断捶钝般挤压在一起,她试着看向那直冲九天之上的白雾,可却是什么都看不清。
一股温热的液体直冲喉咙,下一刻就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深红色的鲜血落在那白骨之上诡异又醒目。
就在以为自己快不行时,那声音悠的瞬间停了,身体如释重负,耳膜也不疼了,猛吸了几口气,才有一点力气稍微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胸前的令牌从何而来?”
从那白色雾障之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沙哑却浑厚有力。
随后,从那里慢慢显现一抹灰色身影,面容较模糊可也能分辨出是一个很年长的老人,一头蓬乱的白发胡乱束着头顶,身子佝偻杵着一根手臂粗的蛇头杖,此时正紧盯着花洛音。
花洛音心一紧,警戒的眼神看向他,将手护在胸前,这老头定然不简单,居然知道她衣服底下藏着令牌。
“你是谁?”
“说!”那老者又是一声大喝,手里的蛇头杖一抖,花洛音脚下都发麻。
“别人、别人给我的。”不知怎的,花洛音竟说出了实话。
“他是男是女,是何样貌?”老者语气有点焦急。
“你是谁?为什么问这个?”她还不知道老者是好人还是坏人,自是要防着他,万一是婆婆的仇人,她可就没命了,那她还怎么为母亲报仇。
“说!”又是这一句,老者眉头一冷,很没有耐心,双眸紧紧盯着她,让人看了就畏惧。
“不然,我让你永远留在这里,与他们为伴。”老者怒道,垂眼扫了地上那一堆堆的白骨,又冷冽的看着她。
他的意思不就是要杀了她吗?想着自己到时也会成为这阴森的白骨中的一员,身体忽觉全身冰凉。
老者见她还是不说,心想这小姑娘还有几分傲骨。
“你若说了,我便放你一马,必不会杀你。”
花洛音一听,清动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精芒,“真的?”
“老夫从不言而无信,也从不做卑鄙小人。”老者一脸正气的说着,虽然佝偻的身子,但散发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一个老婆婆给我的。”花洛音说着,脑子里浮现桑葵真的面容,出来这么久,她有点想她了。
“是她让你到这里来的?”老者继续问道,声音明显有点抖动。
花洛音迟疑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