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厅长,许毅死了!”
“怎么死的?”
“车祸,人已经被烧焦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李凯旋表面平静地回应着这件事,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内心有多震动,像他这样的职务和工作特点,早已让他不再喜形于色。
其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凯旋的脑袋嗡嗡直响!早上,刚刚开会布置加紧侦查,这中午还没到,人就死了?怎么可能这么快,肯定是内部出现了问题。李凯旋第一次感到了无助,第一次感到了恐慌,第一次感到了危险,如果内部工作人员都出了问题,那还怎么调查,怎么取得胜利?他叫来了自己的亲信办公室主任董云飞,让他秘密调查内部黑鬼。不行,还有我手下几个调查员,一定要保护好,可不能像老周那样。说着,他分别给每个调查员打了电话,让他们注意安全,说敌特组织可能会有反扑行动。他还特意将许毅出车祸死亡的消息告诉了张冰,让她注意保护自己。
张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能说痛不欲生?,也是心痛不已,不由自主地掉下了几滴眼泪,也许就是自己的情报造成了许毅车毁人亡,从内心深处感到十分愧疚。回想起,昨天还和自己情投意合、打情骂俏,今天就撒手人寰、阴阳相隔。张冰想调查一下许毅的死因,她相信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张冰想起了周青,她是许毅的校友,肯定了解许毅的一些情况。张冰打电话告诉周青昨天还和许毅一起吃饭聊天,今天上午就听到他车毁人亡的消息,当周青听到这个消息后,竟从电话那头抽泣起来。原来周青对许毅这位学长印象不错,再加上知道他是个苦命人,从内心深处也是十分惋惜和同情。原来,许毅是单亲家庭,是母亲一个人将他养大,上大学期间,母亲又患了癌症,他一边打工、一边上学,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但没过一年半载,病魔就夺走了母亲的生命,他自己孤苦伶仃、无亲无靠。但许毅这个人勤奋好学、智慧过人,表面上看性格开朗,其实内心的苦楚却从不被人所知。许毅大学毕业那年通过了司法考试,因品学兼优,一毕业就成为了万华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这没过几年就成为了副主任律师,还兼职万华集团的法律顾问。
张冰问周青:“那我怎么听说他还当过珠江电力集团的法律顾问啊?”
周青告诉张冰:“他是万华律师事务所的专职律师,可以给企业当兼职法律顾问,这本身就是律师事务所的一项重要业务,并不冲突。”
张冰说:“周青,那这样吧,我还在南华市,你在省城方便的话去交警支队打听一下他车祸的情况,我总觉得这里面另有隐情,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周青欣然答应。她还想着,了解车祸情况后,再去吊唁一下他,以尽校友之谊。
下午,周青没有上课,打了几个校友的电话,这才了解到了许毅的车祸过程:今天上午,许毅开车从郊区到市区,在公路上不知怎么回事儿就撞到了路边的大树,结果汽车起火,车毁人亡,交警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被烧焦了,只发现了他的手表、手机残骸。由于没有其他亲属,经律师事务所来人确认,这才定案。
周青挂了电话,立即联想到了父亲的车祸也是这样。怎么这么巧合,她忽然想起那个通知自己父亲还活着的男人。如果父亲还活着,那说不准许毅也还活着。如果这些假设成立,那么又是谁这么爱用“借尸还魂”这招,难道父亲和许毅的案子有关联?如果有关联,那么父亲和许毅就应该有交集,许毅的电话,我这里是有的。对,我查一查爸爸的通话记录里有没有许毅的电话号码就知道了。周青自从上次差点儿被叶志诚玷污后,自己好像也长大了许多,做什么事儿也不那么莽撞了,一点儿一点儿地成熟了起来。
周青回到宿舍,打开了电脑,找到了之前下载的父亲手机的通话记录,他通过查找功能,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入了许毅的电话号码,此时她的心砰砰直跳,当她敲击回车的时候,甚至闭上了眼睛,一看结果,没有。她生怕自己打错了数字,又核对一下数字,又查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周青长叹了一口气,一下午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这时母亲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间有空,叫上张冰、张勇军到家吃饺子。她回答说张冰现在南华市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丁晓晴电话里问:“她不是在珠江电力集团工作吗?怎么又调到南华市了?”
周青说:“她被分配到珠江电力集团华南区分公司工作了,而且是杨立娟的秘书。”
“什么?华南区分公司工作,我前两天出差就是去给华南区分公司送资料了啊,后来领导让我把资料给许毅去送,我今天上午就回来了。”丁晓晴回答。
“妈,你说把资料交给谁?”周青瞪大眼睛问。
“许毅,就是我们集团的法律顾问,也是你们政法大学毕业的,因为他曾经给珠江电力集团华南区分公司当过法律顾问,领导说让他去送,他对分公司的人比较熟悉。”丁晓晴回答。
“妈妈,你知道吗?许毅今天上午出车祸死了!”
“什么?不会吧,昨天晚上我还给他打电话问他把资料是否交给杨总了没有呢。”
“什么资料啊,妈妈。”
“哦,就是万华集团能源建筑公司的资料,你小孩子也不懂。”丁晓晴不想让周青知道更多单位的事儿。
因为那晚从珠江电力集团取回新建电厂的项目资料后,他直接去了黄清德的别墅,两人温存了一晚上。第二天,黄清德又将能源建筑公司的资质材料外加100万元现金放在皮箱里,让丁晓晴务必当面送给杨立娟。可是当天,黄清德又给她打电话,让她把皮箱给了许毅,让许毅去送。丁晓晴没有想到,许毅送材料把自己的命都给送掉了,如果送这个材料的是自己呢?会不会也是落得这个下场?
“妈妈,你知道吗,许毅也是出的车祸,也是车毁人亡,也是被烧焦了,你不觉得这事儿竟如此巧合吗?”
丁晓晴眼神惊讶、神情恍惚,她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小青,你早点休息吧。”丁晓晴挂断了电话。
周青觉得妈妈有些奇怪,现在刚刚晚上7点多钟,怎么就让我早休息,难道妈妈知道什么隐情?周青回想起这件事,妈妈在许毅出事儿的那天晚上给许毅打了电话,爸爸出事儿的那天晚上,妈妈也给爸爸打了电话,难道妈妈与许毅之死也有关系?一个女儿开始越来越怀疑自己的母亲。
丁晓晴挂了电话,心中也是疑团丛生。回想起黄清德上次说“周万宇的死是被人截胡了”,可这次许毅的死又是谁害的呢?丁晓晴吓得一激灵,难道又是杨立娟干的?这个女人太可怕啦,给你送个礼,也不至于要人命啊!
周青、丁晓晴这对母女还在猜疑着、胡思乱想着。而此时的黄清德,已经着手开始精心准备他的报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