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泽医大的夜晚,已经很安静了。
此刻已经十一点半,杨玉莫名的睡不着觉,就坐起来想喝口水,然后数羊接着睡,老一辈都这样说,数羊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杨玉下地,喝了一口水。水浸湿了他的唇齿,杨玉见着被风吹起的窗帘,走过去抬手掀开窗帘,原来他和刘宇轩忘记把窗户关上了,虽然透露个小缝隙,但也很容易就感冒了,知道刘宇轩在熟睡着,杨玉轻轻的关上,生怕会吵醒刘宇轩。
突然,杨玉的目光落向窗外,杨玉静静地站在窗前,身体隐没在窗帘之后,仿佛与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他微微仰起头,目光透过玻璃,落在那轮高悬于天际的明月上。月光如银纱般洒下,为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衣,也悄然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与裴景白相识的往昔。
裴景白,那个比他大八岁的身影,自他幼年起便如同一颗独特而明亮的星辰,在他的生命中闪耀着别样的光辉。杨玉还记得初见裴景白时的情景,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父亲带着他去裴家做客。年仅八岁的他,紧紧跟在父亲身后,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与腼腆。当裴景白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只觉得眼前的大哥哥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眉眼间透着一种温和而沉稳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裴景白微笑着向他伸出手,轻声说道:“小杨玉,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那一刻,杨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他怯生生地握住裴景白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件事就淡忘出杨玉的脑海,杨玉因为学业和个人的原因,很少参加世交家族们的聚会,所以在酒吧遇见裴景白,没有第一眼认出来,而是觉得裴氏这个姓很熟悉,当他在酒吧里遇见裴景白的时候,被他的下属说成平民,他还有些嫌弃的认为裴景白对下属的管教不严格,直到他去大型商场去给班主任买礼品,裴景白下意识拦住他的腰身,生怕他撞上柜子,在后来送杨玉回家,虽然父母留他吃饭,他也有理由的拒绝了。再后来给杨玉送珍贵的医书,一本医书帮助杨玉许多,还亲自送杨玉上飞机,送给杨玉一只小熊猫的手办,那个拥抱,杨玉至今都不会忘记。在杨玉救人的视频散播以后,会关注到杨玉受没受伤,而不是像所有人都夸赞杨玉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裴景白的关注点就像是落在了杨玉的身上一样。
恒泽学校的校庆,裴景白也是接到了通知,就放下手中的工作,立刻赶来了,生怕会错过杨玉的高光时刻。其实裴景白不知道的是,杨玉在弹钢琴的时候,不自觉的看过裴景白好几眼。还有每天频繁的聊天互动,他们总会把事情分享给对方。
如果现在问杨玉,裴景白这个人怎么样,杨玉会觉得裴景白像一个耐心的兄长,陪伴着他成长。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不为之心动呢?就像他的学姐叶芸喜欢他,他也不知道喜欢裴景白哪点,他说不上来,但他心里的感觉很清晰的告诉他自己,这一切都不是梦境,是真真正正发生在他的身上。
那平安扣,也是杨玉对裴景白的祝福,这样杨玉不在裴景白身边,裴景白可以看着这枚平安扣,把平安扣戴在手腕上,这样就像杨玉可以陪伴在他身边一样。
不过,裴景白会收下吗?杨玉垂下眼睛,裴景白对他的好,会不会因为他只是杨先生的儿子呢?裴景白会不会对谁都这么好呢?
刘宇轩从睡梦中被想上厕所而憋醒,有些烦躁,坏了他的美梦。于是在他起身的时候,看见杨玉的床铺上没有人,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四周,最后落在了窗户边。
“杨玉,你怎么还没睡?”室友刘宇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将杨玉从回忆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杨玉微微一愣,转过头,看着刘宇轩睡眼惺忪的样子,轻声说道。“没什么,就是睡不着,起来看看月亮。”
刘宇轩揉了揉眼睛,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月色,说道。“今晚的月亮确实很美,不过,你不睡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刘宇轩作为在恒泽医科大学,是杨玉最好的朋友,还算对杨玉有些了解,因为刘宇轩知道,深夜里睡不着的人,一定是有心事的人,他和杨玉还都是学生,还没有步入成年人之间的疲劳和辛苦,要么是学业上的事情,要么是有些想念家人,要么就是有了心上人。
“没有心事。”杨玉摇摇头,好在背对着刘宇轩,这样刘宇轩看不见杨玉的表情和神态。“就是单纯的睡不着。”杨玉想把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
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刘宇轩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向厕所。“我去个厕所,你去不?”
“不了。”杨玉轻声细语。
杨玉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明月,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翻涌。在这月色如水的夜晚,思念之情愈发浓烈。他知道,裴景白就像那夜空中的明月,虽然远在天边,但始终在他心中闪耀着光芒。他终于感受到,古代人所写的情诗,其中浓烈炙热的情感。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刘宇轩推开了寝室门,说话声音也哆哆嗦嗦。“外面可真冷。”
杨玉转过身来,笑着他。“谁让你穿的那么少。”
“我就寻思上个厕所,哪里想到走廊里冷的很。”说完,刘宇轩止不住的又打个哆嗦。“你现在适合听一首歌。”
“什么歌曲。”杨玉来了好奇心。
“借月。”刘宇轩用被子裹住自己。
“很应景。”杨玉合好窗帘前,又看了一眼月光,仿佛裴景白在心底就如同这永恒的月色一般,永不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