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心中绯腹不已,面上仍是端庄的笑容。
“皇上英明,十七弟也是时候该为皇上分忧了。
敦亲王谋反的时候,十七弟也出了力,臣妾觉得十七弟还是有能力的,皇上这番,倒是让十七弟的才能有了用武之地。
臣妾听闻十七弟的骑射武功还是先皇亲手教的呢,十分出众,倒也不怕歹人针对他。”
宜修对果郡王一番夸赞,成功让皇上心里对果郡王更加膈应了。
皇上的骑射武学方面向来是一众兄弟中垫底的,而且先皇对他并没有多喜爱,从来没有亲自教过他骑射,甚至有些嫌弃他的骑射武功差。
所以皇上平等地嫉妒每一个得到先皇偏爱的弟兄,前面是先太子,后面便是果郡王。
“十七弟确实有本事,可惜他生性爱玩,如今成婚了又即将当阿玛了,总不能还像以前一般无所事事,朕作为兄长,总要多为他考虑的。”
皇上并没有在宜修面前显露出对果郡王的不满,心里却已经在计划着加派人手去盯着果郡王了。
若老十七真的有那个能力能够查清盐税并全身而退,便让他的人出手截杀,反正他定是不会让老十七活着回到京城的。
宜修瞧出皇上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她深知皇上多疑猜忌的性子,果郡王这一去,想必是再也回不来了。
果郡王的福晋在胧月公主周岁宴上的一番算计,怕是能够得偿所愿了。
在乎果郡王性命的怕是只有已经出家的舒太妃了。
宜修轻抿了一口茶,轻声道:“皇上思虑得周全,十七弟定会感激皇上的。不过十七弟的福晋快生了,待咱们回宫后,可要把她接进宫里养胎?这样也好让十七弟在外安心为皇上做事,不必担忧家里。”
宜修觉得,皇上算计果郡王这事,对她与弘晖有利无害,若皇上有需要,她也可以帮一把的。
果郡王应该没有蠢到觉得皇上是真的是信任他,才派他去江南清查盐税的吧!
把果郡王的福晋接进宫里养胎,在外人眼里看来是皇上皇后仁慈,但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只是胁迫果郡王的手段罢了。
皇上点点头,“皇后考虑得是,若不是事态紧急,朕也不会急着命老十七去清查盐税。待咱们回宫后,便把老十七的福晋接进宫里养胎待产吧。老十七在外为朕办事,朕也不能亏待了他的福晋跟孩子。”
皇上心里感叹着,皇后果然贤惠,他正想着怎么跟皇后提出来把老十七的福晋接进宫养胎,装作与老十七兄弟情深的样子呢,皇后便主动开口了。
皇上又与宜修闲聊了一会儿,见夜深了,两人才一起入睡了。
皇上与宜修睡得香,而甄嬛与果郡王两人可睡不着。
甄嬛试探过果郡王之后,便确认了果郡王果然是喜欢她,即使他娶了福晋还有了孩子,还是如从前一般喜欢她。
只是果郡王是个闲散王爷,手上没有什么权力,如何才能助她脱离皇上的掌控呢?
或者如何才能助她扳倒皇后与华妃呢?
她思来想去,只觉得果郡王空有王爷的虚名,却并不能真正帮到她。
如果果郡王受皇上重用,在皇上跟前有话语权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帮到她。
实在不行就让果郡王给皇上献几个出身低微的美人吧,皇上有了新鲜的美人,便不会总是召她侍寝了。
心里怀着满腹疑问的流朱,也是睡不着。
本来她作为甄嬛的贴身宫女是不用守夜的,但是她为了解开心里的疑惑,便主动替守夜的宫女守夜。
她跪坐在房里的蒲团上,听着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知道娘娘也还没睡着,便大着胆子,点燃了烛火。
甄嬛有些惊诧地看着突然点灯的流朱这,她因为心里有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守夜的宫女是流朱。
“流朱,你不去睡觉,这是做什么?”
甄嬛的声音有些严肃,流朱呆愣了一瞬,才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娘娘,今日之事,奴婢实在不解,您怎会同果郡王在桐花台见面?您不是与果郡王向来没有联系吗?”
甄嬛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她要怎么与流朱说,她如今最是信任流朱,就连浣碧也比不过。
可是有些事情,她也不是故意想瞒着流朱,实在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不是不知道流朱对她这几日的反常行为感到疑惑,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说,难不成她要跟流朱说她脑子里多了一份陌生的记忆,而记忆里她与果郡王相情相悦?
这种无稽之谈,她若不是亲身经历,也会觉得很是荒谬,根本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为对方是中邪了。
甄嬛想着想着,又轻叹了一口气。
流朱今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询问的,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娘娘,奴婢自小便伺候您了,与您相识十几年,您就这么信不过奴婢吗?您真的是奴婢自小便伺候的小姐吗?”
甄嬛见流朱如此执拗,甚至怀疑起她换了一个人,也知道若不给她一个说法,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甄嬛:“流朱,本宫自然最是信任你,可是这事,本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流朱:“娘娘说什么,奴婢便信什么,今晚过后,奴婢不会再问了。”
流朱迫切地想知道为何娘娘突然就变了,明明她是与娘娘朝夕相处的,莫不是娘娘已经不是娘娘了?
“流朱,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宫便跟你说了吧!本宫做了一个梦,梦里……”
甄嬛到底不敢跟流朱说是她突然多了一份陌生的记忆,只把那记忆里的一些事情当成梦说给流朱听。
流朱听罢,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娘娘这梦听起来不太真实,可是为何娘娘能凭借着梦中之事,到桐花台真的遇到了果郡王,这如何解释呢?
难不成真的是巧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