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入学的前半个月,学校里到处都是穿绿油油军训服的学生。
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新生就已经列好方阵在操场上军训了。一直要到晚上九点。
唱歌、喊口号、队列训练,好不热闹,旁边的教学楼都能抬起来。
每天不到饭点食堂里就已经人满为患。光盘行动,一点菜都不要给学姐学长留。
当然,新生们态度很好很懂礼貌,路过方阵队的狗都要喊一声学长好。
声音洪亮,如雷贯耳。
陈密言这半个月没打算跟新生抢饭吃,抢不赢。上完课他便听着一路的“学长好”来到停车棚,准备骑车回家。
停车棚旁边就是小操场,那里此时驻扎着二三十个军队,正在开大会。
几个教官在队列中间跑来跑去。
“总教官好!总教官好!总教官好!”
声音又抬了起来,惊飞了树上的鸟雀。
接着是被称为总教官的人发表重要讲话,他站在人群最前面。
陈密言没有在意,他在停车棚,手上拿着电动车电源懵逼。
“靠,谁给我车电源拔了?”
没充上电。
他把电动车重新充上电,没办法,今天只能打车回去了。
希望不要他一走,就有不识相的人过来又把他电瓶车的电源拔掉,老天保佑。
他走了出去。
“前前前前总教官好!前前前前总教官好!前前前前总教官好!”
军训学生整齐洪亮的声音又喊了起来。
“钱钱钱钱……啥?”陈密言一懵,“这什么称呼?”遂偏过头。
他看见一个穿着保守的高个子站在树荫下,帽子、口罩、墨镜,长衣长裤,这么热的天,身上遮得严严实实,一点皮肤都没露出来。
他旁边的人就是总教官,军装颜色最深,肩上的肩章是三条杠。
总教官给下面的学生做介绍,“来,这位啊!是我读大一的时候,我的教官。以及当时的总教官!”
“那是,几年前的事来着?”想了想,问旁边保守的人。
保守人说:“我当时这么多兵,我不认识你。”顿了顿,“你读了多少年书,你不记得?”
“呃……”总教官有点尴尬,好在这个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的到,“大家掌声欢迎!”遂带头鼓掌。
底下,掌声如山崩。
十五天军训,一生军旅情。
接着,总教官对保守人说,“教官,好久没带过兵了吧,要不要喊几声?”
“咳咳。”保守人也很激动,清了清嗓子,立正站好,喊道,“全体都有!”
所有方阵立马警觉。
“嗯,咳咳咳!”刚喊一半保守人停住了。
然后说,“声音太大了,怕口水喷出来,把我口罩弄脏了。”
遂摘了口罩。
口罩一摘,那人露出寡白的下半张脸,陈密言看了一眼,莫名感觉这人有点眼熟。
“哇哦~”
底下方阵传来一声整齐划一夸张的惊讶声。
“真的是五条悟诶!”
“好帅好帅!”底下一阵窃窃私语。
总教官得意一笑,“我说没错吧!当时全院公认的二次元男神!”
“等等?这个人……霍起?”陈密言一阵惊讶。
掌声如潮,接着,就有大胆的学生站起喊了出来,“五条悟老师,能不能摘下帽子墨镜看一下你的真容啊!”
“能不能和你合影啊!”底下的人闹腾起来。
“啊,这个不可以。”总教官说,“我们五条男神他……”
“没关系。”树荫下没有太阳,暴露几秒也没关系。
“我长得蛮帅的。”五条悟说,“人帅不露脸,如锦衣夜行。”
遂摘了帽子口罩。
在如潮水般层层叠叠的掌声中陈密言惊愕不已,真……霍起啊!他,还有这层身份呢?
经过一番闹腾。
“来!全体都有!”霍起大喝一声,全员做好准备。
霍起说:“立正!”
全员立正。
霍起说:“向左转!”
“面对太阳!脱帽!敬礼!”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预备,唱!”
全员开始大唱:“听吧新政策号角吹响,强军路上召唤在前方……”
……
“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时候有个死对头,我们一起参加了教官训练营……”
霍起重新戴上了帽子口罩墨镜,陈密言和霍起两人走在学校的道路上,霍起慢悠悠的说起自己的往事。
“后来他被我挤兑走了,我还在训练营里。”
南商大学的教官,一般都是由上一届或几届的学长担任的。
“我慢慢的就干成了总教官。”他看了陈密言一眼,“你那时候还没来,可能没听过我的传说。”他那时候老牛逼了。
是的陈密言比霍起小很多岁,他入学读大一遇见霍起的时候,霍起已经研究生快毕业,早就退出训练营了。
听着霍起的故事,陈密言震惊不已。
一个白化病患者,去当军训教官,还能想出这么别具一格的训练方式,不让自己晒到太阳,确实牛逼。
真是……我的未来式由我做主呀!
不顾陈密言的劝阻,霍起怀旧硬要去食堂吃饭,结果跑了一趟空。
小卖部都差不多被抢空了。
霍起买了一个干面包一瓶牛奶,边吃边梗脖子,太干了。
陈密言不是很饿,两人压了一会儿马路,
食堂前的操场上很热闹,各个社团都在紧锣密鼓的招新,大棚挨着大棚,红彤彤的一片。
中间穿梭着不少穿军训服的学弟学妹,招新的社员热情殷切。
发广告纸、喊喇叭、表演才艺、送小礼品,应有尽有。
“密言有参加什么社团吗?”霍起问。
陈密言说:“大二都退了。”
霍起说:“不知道现在书法社社长是谁?”
“以前是我死对头。”说着他走了过去。
“来,入群送毛笔字呐!学弟学妹看一下!”社员热情的呼唤,“免费学习书法,过年回家红对联不用买哈!”
霍起走过去掏出手机,“毕业生可以入群吗?我想要一副红对联,贴门上招邪。”
社员一愣,“可以。”
霍起说:“哦,我忘记了,我本来就在群里,还没退。”顿了顿,“也可以给我写一副对联吗?”
死对头毕业后,社员换了一批又一批,现在的书法社社员,没人认识他。
社员点点头,“可以。”
“你要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