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阳光照在窗台上。
世界暖洋洋的。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都是真实的。
和李悯臣睡在一起,睡眠质量总是格外好,外面打仗都听不到,或许是晚上太累了。
枕头边已经没人了,但有李悯臣睡过的痕迹。
厨房里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响,惊心动魄。
陈密言赶紧起床去厨房盯着,生怕他又把什么东西砸了。
李悯臣一大早就起床了,精力充沛。
他一大早就起床干活,先把两人的衣服洗了,陈密言的衣服塞在洗衣机里,袜子放在洗衣台上,规矩没变。
他把自己的衣服也一股脑塞进去,按下洗衣键。然后开始热脸洗内裤,啦啦啦~
他是个短睡眠者,一天只需要睡四五个小时便精力充沛,虽然偶尔也有一天睡二十四个小时的情况。
这个不论。
据说很多天才都是短睡眠者,他觉得自己也是个天才。
他把陈密言拉入和自己一样的境地,强迫他和自己并肩作战,他对他有愧。
为了弥补他,他本就应该更加积极主动的承担家务。
ok,天才在“哐哐哐”搞了一大早上卫生后家里更脏更乱了,他看不出来,没有觉得,他心满意足,开始做饭。
他今天要做的是鱼,他一大早去买的菜,最新鲜的,杀都没让老板杀,生怕鱼早死一会儿对口感有影响,他是一个对品质追求很高的人。
水槽里的鱼活蹦乱跳,抓都抓不住。
陈密言在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他,身子靠在墙上,端着一杯温水。
李悯臣做饭做的认真,都没发现他在门口。
好不容易将鱼按在案板上,他挥舞着菜刀,一刀下去。
陈密言一阵吃惊,赶忙出口,“诶,鱼不是这样处理的,别伤到自己!”
可是晚了。
一刹那,身首分离。
鱼头飞了出来,biu,接着“啪嗒”一声,陈密言的手一阵吃痛,杯子掉到了地上。
鱼头砸了过来,径直把他手里的杯子打掉了,手背上糊了黏糊糊腥臭的一手血。
李悯臣惊吓不已,举着血淋淋的菜刀就冲过来道歉,“老公,你没事吧?”
陈密言吓得跑都跑不赢,连摔了两跤。
……
陈密言帮他把鱼处理好,按他的要求改好花刀放进盘子里,又顺手把厨房台面擦干净了,然后端着一篓子蔬菜去旁边择菜。
井井有条。
“哇!老公你还会做这个啊你好厉害!”李悯臣一面吃惊一面夸奖,“你怎么学会的?你会做饭吗?”
“不会。”陈密言说,“我只会打杂。”
“打杂?”李悯臣说,“你以前经常打杂吗?”
“嗯。”陈密言沉吟片刻,“我以前有一个外婆……”
他想到了江散,那个男人,何止处理鱼,杀鸡杀鹅都信手拈来。
他家里面很困难,外婆又病重,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想方设法的赚钱了。
每个周末,他都会抽一天的时间去菜市场,帮别人杀鱼、杀鸡杀鸭。
陈密言最讨厌菜市场,那种污水横流的地方。
尽管陈密言家有钱,但江散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会接受别人的接济。
所以为了江散,陈密言放下小少爷的身段,他也跟着去。
他回忆了一下,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还记得。
那时候,杀一条鱼是两块钱,一只鸡十块,一只鸭十五,鹅二十,处理得干干净净,按顾客的要求剁好。
菜市场里,每个摊贩都和他很熟,忙不过来就喊他。
除此之外,他们也有自己的小摊,卖内裤,男士红内裤。
美其名曰,本命年红内裤,不本命也可以穿,穿了发大财。
刚开始的时候,陈密言的脸比红内裤还红。整个菜市场就他一个人戴口罩,单手扶额掩饰尴尬全程耷拉着头。
并且只要江散一走开,他就坐不住了,找个公厕躲起来,摊也不要了。
丢人。
后来慢慢就习惯了,还学会了吆喝,他惊奇的发现,这生意还挺好,一天能卖出去几十条,也不会有退换货的情况出现。
“老公!老公!”李悯臣的手在陈密言眼前挥了挥,“你在想什么?”他疑惑,“菜都被你摘完了!”
他看着那一篓子被他掐成一小段一小段丢在垃圾桶里的青菜,觉得无限可惜。
“哦,没有。”陈密言回过神来,想了想又道,“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陈密言莞尔一笑,“一个,很有利用价值的人。”正好可以解决目前他们的困境。
最后,陈密言帮他把菜都处理好,只需要下锅了,李悯臣把他推了出去。
“好了老公现在我来操作吧!”
“老公辛苦了,不许偷看!”他说。
陈密言无可奈何,最后嘱咐了一遍注意安全,又试探道,“这是什么?”他拿起一个瓶子。
“盐!”李悯臣说。
“嗯!”陈密言拿起另外一个,“这个呢?”
“糖!”
“嗯!”陈密言点点头,“分得清就好!”
他走了出去,又记起点什么回过头来,嘱咐道,“盐省着点用,别一次性放完了,明天又得买……”
“没事。”李悯臣开玩笑道,“盐便宜,下次多买点囤家里。”
陈密言无可奈何。
走出厨房,陈密言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李悯臣不会做饭,又不肯让别人教,坚持要自己开发自己的厨艺。
他说:“别人教的那是别人家的味道,我要创造自己家的味道。”
“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开窍的,我很聪明的。”
“我要开创独属于自己的饭菜味道,保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确实,他做到了。
看着桌面上乱七八糟的鱼,黑乎乎的蔬菜,陈密言泪流满面。
何止这辈子。
下辈子都忘不了。
他觉得自己真该死啊!以前怎么会产生让李悯臣做饭给他吃的期待呢?
他颤抖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看起来颜色稍微正常的鱼放进碗里。
犹豫再三再三又再三,最后把心一横,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李悯臣双手交握,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等待他的点评。
陈密言内心复杂,半天开口说不了话,味道在自己口腔鼻腔里猛窜。
他现在只想大干两碗孟婆汤,忘了这该死的味道。
他泪流满面,“做的真好哇悯臣!”
“真的吗真的吗?”李悯臣听不懂好赖话,开心死了,一个劲让他多吃点,又问他真的这么完美吗?还有没有什么缺点?
陈密言哭了,“要不……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