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特助来的正好,把字签了。”李悯臣拿过桌上的一份文件给他。
陈密言翻来看了一下,一阵诧异。
“李敏秀的那一份我们不动,从宋难手里拿过来的,都给你。”
“我不要。”他名下已经有十几家公司了。
陈密言将文件夹合了丢在桌子上。
“快签吧!”李悯臣乜了一眼文件夹,“不签也是你的。”
他们都太忙了,忙到忘记了爱情,忙到感情出了问题都不知道,忙到也没有时间去修复破损的爱情。
就这样放着,能过就行。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再也没有叫过一句老公。
言助理、言特助……
他受不了,这一次,他坚持把他按在床上。
“言助理倒也不必这样感激我!你知道的,我拿这些产业也没有用。”
他躺在床上,定定的盯着他,眼睛漆黑如墨,嘴唇红润勾人,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不是感激。”他俯身堵住他的嘴,“我们很久都没有……”
“不要,我累了!”李悯臣坚持推开他。
“我和你是一样累!”陈密言强调。
他是他的助理,在外面他们两个是绑在一起的,步调一致同患难共进退。
而如今,他们一个激情满满,另一个却说累了。
不要,“不行。”他说。
对,你和我一样累,所以我就要满足你,必须满足你,讨好你。李悯臣惨淡一笑。
他是一个自私的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李悯臣从一开始就知道。
还是一样,和往常一样,没有意思。
他起身往浴室走,进浴室前回过头,“言助理忙完早点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他开始安排明天的活动。
“不要。我今晚就睡这里了。”陈密言说,“你快点洗完出来。”
李悯臣面色冷淡,“不要了,你在旁边我不习惯,容易失眠。”
这话说的陈密言不爽,想了想,还是打算安抚他一下,道,“要不要我陪你洗?”于是起身往他的方向走。
他刚说出“要不要再来一次?”这句话,走到门口,“咔嚓”一声,浴室门锁了。
碰了一鼻子灰。
陈密言本身就欲求不满窝了一肚子火,他这样一搞,气的他捶了一拳墙壁,“发什么神经?!”
他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当李悯臣快速的洗完澡出来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不过没关系,他们在白天,光鲜亮丽、情比金坚。
隔天,他收到了陈密言的信息,“悯臣,晚上有时间吗?我在镇海楼那边开了个包厢,一起吃个饭吧!”
“昨天的事……对不起。”他先道歉。
他说过,陈密言这个人,无论做上司、下属,还是……丈夫,都会做的很好的。
李悯臣在在键盘上打下一个字,“好。”
晚上,他来到约定的地点,陈密言抱着一束玫瑰在等他,包厢内充满暧昧的情调。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搞这么浪漫。”李悯臣说。
“嗯。”陈密言说,“我们认识的第一千三百零五天。”
李悯臣的眼泪倏地一下就出来了,要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应对这一切,该有多感动啊!他想。
“嗯,事实上,我比你认识我先认识你两年。”他说。
拉过凳子坐下。
两人吃了一会儿饭。
喝了红酒。
交换新的对戒。
在摇曳的粉色烛光中拥吻。
“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吗?”当暧昧到达顶峰的时候陈密言握住他的手,“是我的错,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妈的李悯臣神经病,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闹。
“酒后胡言?怎么不是酒后吐真言呢?”李悯臣偏头问他。
“你看,你还是这么不相信我。”
“清醒的时候说的,和喝醉时候说的,不都是你说的吗。”
当局者迷,陈密言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欢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一次喝醉说的话,好像真的给了他对这份稀里糊涂的爱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思考过很多次,如果他是刘小浪,他会和他在一起吗?
如果他是刘悯臣,他会和他在一起吗?
如果他没有死缠烂打,他会和他在一起吗?
不会、不会,都不会。
最开始是他死缠烂打他没有办法,然后食髓知味对他身体的喜欢,再后来是利益。
他好像真的没有发自内心的喜欢过纯粹的他,他不知道,不确定……
那一天,他把所有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被他听到了。
每当聊到这个话题,陈密言都无话可说,最后只能说,“你太较真了。”
不欢而散。
街角有人祝福,巷口有人哭,人类的悲欢本不相通。
盛佺期死了十三年了。
墓地,李辞患手捧一束鲜菊。
李辞患行动不便,宋难替他放到墓碑前。
“好久没来看你了,那边,过的好吗?”
宋难默默的在后面站着,听着李辞患对着一个空的墓碑絮絮叨叨。里面没有他的骨灰。
尽管这个秘密除了自己,死去的老爷子,还有李敏秀,不会有另外的人知道。但每次李辞患提出要来看他时,宋难总会万分紧张。
仿佛生怕李辞患透过小小的坟茔,看出里面的空虚似的。
时间能冲淡一切。
这几年,宋难不懈努力,遍求名医,李辞患的配合治疗。
他身体状态开始稳定、好转,心理疾病也被治愈,没有再出现过自伤的行为。
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了,一直这样下去吧!
他很满意。
不需要得到,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
至于生意上的事情,让着他就让着他点,李悯臣也是老爷子的儿子。
给偏安和翩舞两个孩子留的产业已经够了,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惊心动魄的扫墓结束,没过多少日子,就到了圣诞节那一天。
“哥,圣诞快乐!”宋难做了一盘饼干,每个都不一样。
有圣诞树、圣诞老人、圣诞礼物……
是按营养师的专业配方做的,病人也可以吃。
他做了一天,颜色、火候、口味,每一项都要半分不差。
“嗯。”李辞患捏起一片饼干,尝了一口,味道很好,但他没有置评,而是说,“又有两家公司被李悯臣他们拿走了?”
集团一半被宋难接手后,他也开始尝试让李辞患也了解这些。
不过只是表面,目的就是为了让李辞患相信,自己没有吞并「广域」的企图。
“对不起!”宋难立即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北愈市白霍,一直在帮他们,而且那家公司有负债,烂摊子丢给他们,换成现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相比于公司、股份这些,宋难更需要钱,很多的钱。
因为,李辞患每年的治疗费用……
“没关系。”李辞患也懂这些,他说,“这些年,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