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之中,昏黄的烛火在冷风中摇曳不定,斑驳的光影在雕梁画栋间诡谲地闪烁,愈发衬得这宫殿阴森压抑。
数位身着绫罗绸缎的女子,身姿僵硬地跪于殿内冰冷的金砖之上,她们妆容精致的面庞此刻却毫无血色,唯有眼中深深的恐惧清晰可见。
华美的首饰随着她们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而微微晃动,发出细碎而冰冷的声响,仿佛是这死寂殿宇中绝望的呜咽。 王皇身着一袭绣着龙纹的黑袍,那威严的图案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阴森而扭曲。
他迈着沉重而迟缓的步伐,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的压力,肥胖臃肿的身躯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阴影,仿佛是笼罩在众人头顶的乌云。
王皇缓缓踱步至妃子们身前,浑浊的双目透露出冰冷的审视,犹如一只盯上猎物的恶狼。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传来的诅咒:“朕之江山如今风雨飘摇,外有强敌环伺,朝中大臣们亦不尽心竭力。朕本指望你们能在后宫安分守己,为朕分忧,可你们呢?整日只知争风吃醋,于朕的宏图大业有何裨益?真是一群废物!”
一位妃子听闻,身子猛地一震,想要开口却又被恐惧死死哽住咽喉,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抽噎。
王皇见状,眼中怒火更盛,猛地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揪住那妃子的发髻,将她的头狠狠拉起,使其被迫仰起那张满是惊恐的脸。 “瞧瞧你这副模样!除了哭还会什么?朕养你们这些无用之人在宫中,简直是浪费粮食!”
王皇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充满愤怒与鄙夷的话语,手上的力道愈发加重,那妃子疼得脸色惨白如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嘴唇颤抖不已。
说罢,王皇手上猛地一甩,那妃子的头重重地撞在一旁的桌角,顿时没了声息,鲜血缓缓从她的额头渗出,在金砖上蜿蜒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其他妃子见状,吓得惊呼出声,但又立刻用手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更大的声响,身体抖如筛糠。
王皇却似毫无怜悯之心,目光转向另一位妃子,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与决绝。
那妃子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向后缩着身体,嘴里喃喃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然而,王皇根本不为所动,大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妃子的双腿在空中乱蹬,双手徒劳地抓着王皇的手臂,指甲在王皇的皮肤上划出几道血痕,但王皇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越掐越紧。随着一声微弱的“咯咯”声,妃子的双眼渐渐凸出,无力地垂下了双手,没了气息。
王皇随手将她的尸体扔到一旁,仿佛扔掉一件破旧的衣物。
此时,殿内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剩下的妃子们吓得几乎昏厥过去,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们强撑着精神,继续跪在地上,祈求着这噩梦般的场景能够结束。
这几日战事频繁告败,王皇的愤怒郁结于胸中,只能以虐杀女人为乐。
王皇的呼吸愈发沉重,眼神愈发癫狂,他继续在妃子们中间游走,每停在一人面前,那妃子便吓得瘫软在地,屎尿失禁,整个寝殿宛如阿鼻地狱一般,充满了绝望与死亡的气息。
又一位妃子被王皇无情地拽起,她崩溃大哭,拼命挣扎,却被王皇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王皇抬起脚,狠狠地踩在她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直到她不再动弹,口鼻中涌出的鲜血将周围的地面染得通红。
有妃子忍不住哭出声来。
王皇眼中一狠。
“真是碍眼!都给朕杀了!”
王皇猛地一拍床榻扶手,声嘶力竭地吼道,此时的他仿佛一头被激怒到极致的野兽,在疯狂地宣泄着内心的愤怒与恐惧。
妃子们皆是一惊,连滚带爬地朝殿门奔去。
慌乱之中,一位妃子不慎被裙摆绊倒,重重地摔倒在地,却不敢有丝毫停留,赶忙爬起身来,胸口猛地被一柄利剑贯穿!
“啊!”妃子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手无缚鸡之力的妃子哪里是侍卫的对手,不一会儿便成了殿中横七竖八的尸体。
寝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王皇独自坐在床榻之上,双眼空洞地凝视着前方,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愤怒与不甘,仿佛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虽有满心的戾气,却无处发泄,只能在这黑暗的角落里独自挣扎、咆哮。
忽然,一个躲在角落的女人引起了王皇的注意。
王皇走到了她面前。
她的心里咯噔一声,抬头望向王皇。
她起身躲闪,但是因为腿已经跪得麻木,没跑几步便摔倒在了地上。她使尽全身力气地向前挪动着,眼中充满了惊恐的泪水。
王皇弯腰抓住了她的脚腕,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
承肃和毒后走到了王皇的寝宫。
因为如今正值特殊的时期,为了关于战事的事情不被耽搁,承肃和毒后不经过允许,便可以进入王皇的寝殿。当二人踏入王皇的寝殿之时,浸泡在血泊中的女子胴体映入二人眼中。
毒后眼中闪过一丝暗淡,潜藏在眼中的阴狠暗暗交织,听到了一声哼叫之后,她忽地向一侧看去。
只见还有一个女子被挂在墙上。
鲜血顺着身体,从两个悬于空中的脚尖落到地面上。
被悬挂起来的女子一息尚存,看向进来的二人,一双乌黑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焦距。
“有什么事情么?”王皇擦了擦手,由下人为他披上寝衣。
承肃和毒后躬身行礼。
“臣下和毒后有一事,需禀报陛下。”承肃道。
“什么事?”王皇踩着地上的尸体走到榻边,坐了下来。
“陛下也知道,妖军距我王城已不足三日的路程。所有以人力可办之事,臣下与毒后已经尽力。但这个结果,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承肃半跪于地上说道,“传闻人子地界有三大部族,三大部族联合,使人子地界坚不可摧。不过这只是古籍所载的罢了,千万年来他们从未露面,任谁都只当他们是个传说而已,就连我们寻找长河族大祭司之时,也是存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不容置否的是,现已出现了不死族。那就说明,其他两大部族的人也有后裔存活于世上,只是还未现身。”
王皇看着承肃,徐徐说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古籍所载,长河族大祭司会救王于水火之中,而非苍生。”承肃道,“臣下认为,或许将王位还给真正的王,事情还有挽救的机会。”
王皇听出了承肃的话中之意,龙颜大怒,抓起枕头砸向承肃,近乎咆哮着说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想活了是不是!”
毒后眼中泛起一丝猩红的光泽,向承肃飞来的枕头瞬间化为齑粉!
承肃起身,沉默地看向不远处气急败坏的王皇。
“动手吧。”承肃淡淡说道。
毒后盯着王皇,抬手的瞬间,她的手中燃起一团深紫色的火焰。
午夜的钟声在寂静的宫廷中沉闷地敲响,王皇的寝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雕花窗棂透进的月光,将殿内的奢华与阴森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地上,凌乱地散落着刚刚被王皇虐杀的妃子们的尸体,鲜血在金砖上蜿蜒流淌,宛如一条条扭曲的赤蛇。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烛火摇曳不定,几近熄灭。
那些原本毫无生气的女尸,竟缓缓动了起来。
她们的眼睛猛地睁开,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绿色的怨火,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灰的色泽,嘴唇乌黑干裂,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头发如疯长的水草般肆意舞动,发出簌簌的声响。
王皇脚边渐凉的尸体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以极其别扭的姿势徐徐站了起来,面部仍旧保持着将死时的狰狞和扭曲。
被悬挂起来的妃子也忽地抖了一下,在空中剧烈扭动着身体,绳子断裂,自上面掉了下来,她手脚并用地朝王皇冲了过去。
“你!你们不能这样!”王皇看着向他靠近的女人们连连后退,就连不是身为神术巫道之人的他也知道,现在向他奔来的女人根本不能够称之为人,而是食人性命的野兽,于是惊慌失措地叫道,“承肃!承肃!快救救我!要知道,你可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
“所以……我才等到现在。”承肃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女人一拥而上啃食的王皇,对毒后说道,“走吧。”
整个大殿充斥着王皇痛苦的吼叫声,毒后看着被女人啃食的王皇,唇边扬起一丝妩媚的笑意。
“不,我要多看一会儿。” 毒后轻笑着地对承肃说道。
承肃多看了毒后一眼,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扭过来。
“少看这种东西。”
毒后刚想反驳,承肃一把将她拽了出去。
“你!你们!!!”
王皇瞠目看着离去的二人,一个死去的妃嫔朝他直扑而来!
这位妃子,便是王皇最为宠爱的丽妃,生前的美貌如今已化作狰狞的面容。她的脖子上还留着深深的勒痕,那是王皇亲手用丝巾所为。
此刻,她拖着僵硬的身躯,一步步向王皇逼近,双手向前伸着,十指如鹰爪,指甲上闪烁着寒芒。
王皇吓得浑身颤抖,冷汗浸湿了他的锦衾。眼前的恐怖景象便让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他张嘴欲喊,却发现喉咙干涩,只能发出几声沙哑的呜咽。
女尸们越逼越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怨恨之气。
王皇慌乱地在床头摸索着,终于抓到了那把象征着皇权的佩剑。
他颤抖着拔剑出鞘,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却难以驱散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你们……你们这些贱人!即便死了,也敢来惊扰朕!”
王皇色厉内荏地喊道,声音却在空旷的寝殿内微微颤抖,回荡着无尽的惊慌。
丽妃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率先向王皇扑了上去。王皇挥舞着佩剑,剑风呼啸,却在砍中女尸的瞬间,感觉像是砍在了坚硬的寒铁之上,震得他手臂发麻。 亡者的动作僵硬却又充满力量,指甲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寝殿内的桌椅被掀翻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与王皇的惊恐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王皇渐渐被逼到墙角,他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眼中满是绝望与懊悔。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手中的剑疯狂地挥舞着,试图抵挡这些来自地狱的复仇怨灵。
然而,女尸们的怨念岂是他所能抵挡。
丽妃瞅准时机,干枯的双手如闪电般穿透王皇的防御,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王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拼命地掰着丽妃的手指,却无法撼动分毫。其他女尸也一拥而上,尖锐的指甲刺入王皇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王皇的眼神逐渐黯淡,身体也缓缓软倒在地,曾经不可一世的他,如今成为了一片血泊中的亡魂。
而那些女尸,在完成复仇后,身影渐渐消散在黑暗中,只留下这充满血腥与怨念的寝殿,在清冷的月光下静静诉说着这场惨烈的复仇悲剧。
-
-
大殿之上,满朝大臣恭候,胤书身穿皇袍走上皇位坐下,满朝王室贵族跪倒在他的脚下。
胤书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那些曾经将他逼上死路的大臣们,随后望向朝殿之外的天空。
你,真的会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