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鸣渊立马出声道,“我看也别明日了,择日不如撞日,今个就送走。”
毕桐欣还想着缓一缓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哪成想骆鸣渊直接插了一脚。
“表哥,我错了,真的知错了。”她突然跪在地上,头也磕在地上。
“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老东西,表哥你行行好。”
他行行好?那万一这个东西给他害得家破人亡她找谁哭去。
【嫁给老东西?】
【不是吧,不是吧。】裴惜夭大眼睛闪烁烁的,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吧。
【好像就是诶。】
裴惜夭话只说一半,骆鸣渊听得抓心挠肝,又不能去问,只能憋着。
“表哥,我听姑母的,你就留下我。”毕桐欣哀求道。
她心知目前就这一条路可走,她只能留在骆家,不能回去。
她的眼神闪闪。
那个老东西会弄死她的,怎么还不赶紧去死,她心里想着。
不就骗了些银子,踏了几条船至于这么想要她的命。
还有那个贱女人,跟曲意眠一个样,凭什么她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而她只能是个丫环。
还得哭着求着才能被带回毕家。
现在也留不下骆家。
“姑母,表哥,我们才是一家人。”
【是不是一家人还要另说。】
裴惜夭嘀咕。
骆鸣渊顿时神情一禀,心下一震,不是一家人,那不就说明毕桐欣不是骆家的亲戚。
他审视的目光落在毕桐欣的身上。
毕桐欣还以为骆鸣渊又要看上她了,眼里带是欣喜,羞答答地朝着他抛媚眼。
殊不知,根本没眼看,因为哭过,眼睛红彤彤的,脸上抹的脂粉也被眼泪弄得湿了。
黑一块白一块地挂在脸上。
着实不忍直视,骆鸣渊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番,确实跟骆家人长得没一点像的。
又不能排除她长得像毕家。
骆鸣渊决定炸一炸她。
“毕桐欣你真的是骆家人吗。”
一语惊得毕桐欣浑身都颤了颤,她还真的不是骆家人,她就是骆家的丫环。
“表,表哥你说什么呢,我当然是骆家的人,不然还能是哪家人。”她压下心中的惊,故作镇定地说。
狐疑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扫视,她袖子上的手直冒汗。
她转身对着骆老夫人说,“姑母你是知道的,当初是不得已才来投奔的姑母。”
“父母亲姑母你不是也见过。”
骆老夫人的确是见过二人,但是很她没有怀疑过什么。
现在听鸣渊说的,心中反而怀疑起来,那两人看起来就不像是毕桐欣的父母亲。
她口中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着实让人不知是真是假。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毕桐欣呢。”
骆鸣渊直言不讳,毕桐欣心中慌得要死。
怎么回事,她今日怎么诸事不顺,一件接一件。
“我就是毕桐欣。”
是真是假验证一番也不是什么难事,毕桐欣要是假的,所谓的父母亲自然也就是假的。
川阳离这里甚远,不可能是从川阳找的人,那就只能是在京城周围。
京城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京兆府也有记录。
骆鸣渊笑了笑。
“你既然认定你是真的,那自己也不怕我去查一查。”
毕桐欣初入京都,处处不了解,要想找,必定是要去专门做这个营生的地方。
京城专门做这个营生的,都聚集在城北四尚坊一带。
一听要查毕桐欣自然是不敢让查的,骆鸣渊是京兆府的人一查一个准。
她咬牙恨骆鸣渊赶尽杀绝,而她根本不能反抗。
“表哥何至于如此猜忌怀疑我。”
说着她低下头又抹了把泪,“回川阳老家,桐欣回便是。”她说着。
站起了身,欲要往外面走。
骆鸣渊自然不能让人就这样走了。
他冷笑一声,“表妹这么快就屈服了?不是说你回去会打死你的。”
“待表哥查清楚,你要是真的,表哥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定不会让你回你川阳老家。”
“也会在京中给你相看夫君,送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毕桐欣恨得要死,她要是真的必然乐意至极,可她毕竟不是真的毕桐欣。
这要是查出来可就真的没有她的活路了。
骆鸣渊跟川阳的几个老匹夫可不一样,她肯定是会被下大狱。
毕桐欣牵强至极,“不用了表哥。”她转身就走。
骆鸣渊也没拦着,任由毕桐欣走。
没一会儿,毕桐欣就被屋外的丫环给拦住了。
如东拦着她,面上不卑不亢地说:“请毕小姐回去。”
毕桐欣的脸色难看至极,她恶声恶气的道:“让开。”
“姑母,表哥都想让我回川阳老家。”
“我自己离去。”
闻言,如东仍旧是那副表情,嘴里重复着道:“请毕小姐回去。”
府上的丫环没几个把毕桐欣当回事的,一个死皮赖脸借住的,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她被丫环重新带回来,一脸憋屈。
骆鸣渊也没想着要留她在这里碍眼,她重新被带回来,骆鸣渊来一个眼神都没给。
淡淡地吩咐,“送去柴房。”
这是要关住她的意思,毕桐欣连反抗都做不到就被拖了下去。
等到了柴房,她人就猛的被推了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手腕处的伤又加重了,刺痛猛然袭来,疼的她“嘶”了一声,捧着自己的手腕。
柴房的门被重新关上,那抹光亮也被带去,门外落锁的声音。
毕桐欣也顾不得疼的手腕,连滚带爬地爬过去,拍打着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如东收起门钥匙,对她说:“毕小姐还是安静些,别扰了别人的清净。”
如东内涵她吵,也是报之前毕桐欣骂她的仇。
随之她又道:“至于出去,老爷查清之后,毕小姐是真,自然会放你出去。”
“若不是,那你可就要换个地方,再也出不去了。”
换个地方,自然是京兆府。
诓骗到朝廷命官的家中,这个罪名也够她受得了。
如东说完,带着一群丫环走了。
毕桐欣瘫倒在门里头,柴房里昏暗一片,时不时的还会响起耗子的叫声。
这让她想起了如同人间炼狱的日子。
她身体蜷缩起来,头埋在膝上,身体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四尚坊。
青宣茶楼,台上演着杂耍,台下有几人在喝着茶。
看着互不相识,但细一看,每隔一小会儿都要对视一眼。
这家茶楼正是这伙人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