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卫东走后,林望舒无事可做,她虽一夜未睡,眼睛酸痛,可一躺在床上,摸着身边冰冷的枕头,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怎么也睡不着了。
走出卧室,室内也是同样一片空寂,林望舒只觉得家里静的可怕,赶紧打开电视机,让家里有些人声。
她就脱下鞋子,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可电视节目虽演得热闹,林望舒心思却没在这上面,只双眼无神,枯坐着发呆。
这一坐就是一上午,林望舒从早上到现在,还粒米未进,早已腹内空空,可她却无知无觉。
“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让林望舒回过神来。
她脸上顿时有了神采,动作迅速地穿上拖鞋,飞快地来到门口打开门,声音惊喜道:“卫东?你……”
门外的亚宁挠挠头,“大姐,是我啊,我二哥没走吗?”
林望舒眼里的光稍微暗淡了一下,可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侧过身让她进来,“亚宁?你怎么来了,学校今天没课吗?”
亚宁拎着自己的行李进来,打量着林望舒,心里吃了一惊,她大姐从小就爱美,什么时候憔悴成这样过。
“大姐,你没事吧?”亚宁放下行李,担心地看着林望舒。
林望舒摸了摸脸,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我没事啊,挺好的。”
“你哪儿好了。”亚宁把她拉到卫生间的镜子前,“你看看你的头发,乱成什么样子了,都成鸡窝了。”
“还有你的脸,你早上起来还没洗漱呢吧,我都看见你的眼屎了。”
“你再看看你的衣服,你怎么到现在还穿着睡衣呢?”
亚宁简直不可置信,“大姐,怪不得我二哥放心不下你,要把我叫来呢,他才刚走,你怎么就成这样了,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洒脱漂亮的大姐吗?”
林望舒听得眼眶一热,感觉眼泪要掉出来时,赶紧打开水流,弯下腰用力洗了一把脸。
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林望舒苦笑一声,“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没出息,可能我还是需要时间缓缓吧。”
亚宁叹了一口气,拿起牙刷,挤了牙膏给她,“没事儿,在我二哥回来之前,我都陪着你呢。”
等林望舒把自己收拾好,来到客厅时发现,亚宁把冰箱里剩下的菜热了热,放在桌子上等她呢。
见林望舒出来了,亚宁有些不好意思, “食堂没饭了,我自己也不会做,见冰箱里有剩下的菜,就给你热了热。”
林望舒坐下来,吃着热乎乎的饭菜,看着亚宁感动道:“谢谢你,亚宁,因为你,我现在好多了。”
“我们是姐妹嘛,你跟自己妹妹客气什么?”亚宁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她。
“而且,这都是亚菲教我的,我们两个都说好了,她在家安慰妈,我在这儿照顾你。”
林望舒听后,不由一笑,“我说呢,刚才那话可不像我们小天使亚宁能说的出来的,原来是小辣椒亚菲教你的啊。”
“嘿嘿。”亚宁红着脸一笑,“我刚才可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呢。”
到了晚上,因为亚宁要在这里长住,林望舒先给她铺了一床新被子。
可等她找新毛巾和新牙刷等洗漱用品时,林望舒颇费了一些功夫,好不容易才找到递给亚宁。
亚宁看得好笑,“大姐,这不是你家嘛,你怎么看着比我还像个客人啊?”
林望舒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尴尬一笑,“平时这些东西都是你二哥管的,我也不知道他都放哪儿了。”
亚宁闻言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又想起江卫东临走时,给她打电话时交代的话。
不禁感叹,怪不得林望舒这么难过,谁想到江卫东是拿媳妇当闺女养呢,这么点儿小事都不舍得麻烦她。
论起疼媳妇,亚宁觉得,就是她爸都比不过她二哥,毕竟安杰也没十指不沾阳春水过。
于是亚宁就这么陪林望舒住下了,有人陪自己说说话,林望舒也不觉得孤单了。
这段时间,江卫民也来过几次,听他说是江卫东让他常来露露面的,是怕亚宁和林望舒两个女人在家,有人趁机欺负她们。
亚宁听后一个劲儿地感叹她二哥心细,她以后找对象就得照她二哥这样的找。
江卫东每星期都会写信来,他的任务涉密不能写,他就写这里与北方截然不同的气候与吃食,写他在这儿遇到的趣事。
南方的蚊子猖獗,而且又大又毒,有的甚至有人的指头长,战士们站岗都要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
江卫东还在信里开玩笑道,那天江德福整他的时候,要是遇到了这种蚊子,那他恐怕就变成人干江卫东了。
他还说这里的水果特别好吃,又大又甜,他吃的时候就想起了林望舒,打定主意,等和平了,一定要带她去尝一尝。
信的最后,江卫东似乎还记得林望舒那天说的气话,让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一定把自己照顾好了。
江卫东可不希望自己照顾的好好的圆月亮,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瘦成小月牙了。
林望舒看到最后,气得直点信纸,嘴里气哼哼地嘀咕道:“你才是月牙呢,你全家都是小月牙。”
到了第二天,林望舒一下班就去了照相馆,叮嘱照相师,怎么显胖怎么给她照。
等照片出来后,林望舒把它装进信封里寄给了江卫东,信里得意地写道,你放心,我把你老婆照顾的很好,肯定不会瘦成月牙的。
所以,让江卫东不要担心,安心打仗,她会好好等他回来的。
江卫东收到信后,看着照片上笑意盈盈的姑娘,果然如她自己所说,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摸了摸照片里林望舒红润的脸,江卫东不禁弯起唇,小声道:“乖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