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一个个清理干净,上药,包扎,赫连鸷千疮百孔的心也跟着慢慢痊愈过来。
“好了,这几日不许沾水,再有下次,疼死你也活该!”
温洛月睨了他一眼,起身收拾药箱。
赫连鸷温和的目光随着温洛月的动作慢慢移动,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月儿心中,此刻定然是心疼的吧。
很快就知道了,低垂下眼眸,赫连鸷嘴角噙着一抹畅快的笑意,缓缓伸手,与桌角的蛊虫相触碰。
蛊虫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像是在确认他不会再对自己产生威胁。
得到应允后,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欢快地钻进了赫连鸷的手心。
感受着蛊虫在体内疯狂的鼓动,赫连鸷闭上眼享受起来,与温洛月之间地连接随之渐渐清晰。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到,月儿此刻的心中,有对他受伤的心疼,对他发脾气的无奈,还有些郁闷。
真是可爱的紧啊,他的月儿。
赫连鸷抿着唇,感受着两人之间亲昵的牵绊,笑了起来。
温洛月一回头,想使唤他拿东西,顿时被他脸上莫名诡异的笑容惊到。
怎么这么猥琐,有点嫌弃。
赫连鸷唰地睁开眼,看着她满眼满脸的委屈,
“月儿嫌弃我?”
刚刚不是还心疼他受伤么?
怎么忽然开始嫌弃了,莫不是他使这样的小把戏使多了,惹得月儿厌烦了?
可明明,他也没有卖过几次惨啊!
赫连鸷抱着受伤的那只手,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红了眼眶。
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悲伤和委屈感袭来,弄得温洛月猝不及防,一下湿了眼角。
好奇怪,明明不是她在难受,却好像真的是她觉得委屈想哭一样。
再看向桌上的木盒中,那只肥虫已经不见了。
他是什么时候趁自己不注意种的蛊?
现在已经开始同心同感了吗?
真快,看来她以后想些什么都要小心些了。
省的这人又误会了去。
“阿鸷不弄伤自己,我便不会嫌弃你了。好端端的,哪有人一难受就伤自己的?”
温洛月牵着他那只没受伤的手坐下,没有松开,
“现在,阿鸷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心意了吗?”
深藏在不同胸腔下的,是相同频率的心跳,一声声,谱写出对彼此最真切最热烈的爱意。
赫连鸷感受到了,温洛月对他的心意。
“嗯,月儿,我也爱你。”
赫连鸷牵着她的手放在心口,释放出了满腔的厚重情意。
这是他,积攒了两辈子都未说出口过的心意啊!
“你要是以后再乱怀疑,我可不饶你!”
温洛月嗔怪着红了眼,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脸颊滑落。
这样滔天的爱意,越过山海,跨过川河,穿越了时间空间,只为了她的归来。
叫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赫连鸷伸手擦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放入口中尝了一下,
“是甜的呢,月儿。”
这是幸福的眼泪。
看着他这逾矩的挑逗动作,温洛月羞红了脸颊,“啪”一巴掌轻轻拍掉他放入口中的手。
“还不快把雪莲给我,晴晴等着我救人呢!”
才甜蜜没多会呢,又提那败兴的人。
赫连鸷气得瞪眼,咬牙切齿地,计上心来。
“给,月儿说给,我当然要给。”
只不过,给什么样的雪莲,自然是由他来决断。
鲜于营帐
“喏,你们首领要的雪莲,东西送到我就回去复命了。好好珍惜,可仅此一株,用完,可就再没了!”
林墨丢下一只盒子,到那下人怀里,说完,转身捂着口鼻飞也似得离开。
他们殿下这招是真阴损,他送这一趟估计回去几天都要吃不下饭了!
太味了!
“是雪莲?!”
下人捧着木盒如珠似宝,刚想打开看看,猛然间鼻子窜入一股浓烈的恶臭。
像是战场上堆积了几个月在烈日下晒过的尸首,又像是常年喝酒吃肉不洗澡不漱口的人口中喷出的恶气,总之,奇丑无比。
让人连碰木盒的勇气都没有。
他刚还想对着那送东西的大人感谢一番,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现在甚至还怀疑,这个大赫太子是不是故意用这种东西来羞辱他们的!
可既然郡主说那个在大赫太子身边的人是靠谱的,他总归还是要大着胆子瞧一瞧里面的东西,万一真是雪莲呢?
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抻长了衣袖包住手掌,慢慢朝着木盒试探着伸手过去。
片刻之后,恶臭之下是更为浓烈的难闻气味,那下人被恶心地几乎要晕厥过去。
屏住呼吸,双眼含泪地看了一眼木盒里面,确实是渗着寒气的天山雪莲无疑了。
只是这臭味,这雪莲还能用吗?
怀疑犹豫之间,营帐内的军医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掀开门帘寻了出来。
“你,”
军医一靠近下人便被刺激地连连后退,赶忙捂住了口鼻,
“你这是掉臭水沟了吗!怎么这么臭!还不离营长远点,要是惊扰了首领养伤,有你好果子吃!”
“大人,这是雪莲的味道,不是我身上的。”
下人潸然泪下,端着木盒子伸长了胳膊送到军医面前。
随着木盒中雪莲上的冷气挥发,那股熟悉的恶臭味再度袭来,军医快速瞥了一眼木盒里的东西,忍不住转身扭头呕了起来。
“呕~还不拿,呕~拿走!”
怎么这么臭!
莫说是拿去给首领过目了,就是给他拿去熬药,也真真折磨死个人!
那大赫的太子,究竟对这珍贵的雪莲做了什么手脚!
“都在吵什么!”
鲜于炎烈恢复了些精神,在营帐中待的烦闷,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直接走了出来。
恶臭扑面而来,饶是见惯了尸臭的鲜于炎烈也不免皱了眉。
“什么东西?”
“是,是大赫太子刚刚派人送来的雪莲,首领您看。”
下人弯着腰,恭敬呈上雪莲。
鲜于炎烈接过木盒,仔细看了一眼里面的雪莲,渗着淡淡黑气,那恶臭也开始浓烈起来。
杀不了他,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恶心他?
真不知道那温洛月究竟是怎么瞧得上这样的阴损东西!
“雪莲可有问题?”
“回禀首领,下官刚刚看过,除了气味难闻,并无问题,可以入药。”
军医忍着恶心回禀道。
“那就入药!”
鲜于炎烈合上木盒,丢给军医,头也不回地进了营帐。
东西,他会好好享用,等他恢复过来,他定会一报还一报,让那赫连鸷看看他的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