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子倒是个好心肠的,可惜了……”
“是啊。这些外地人真是一个劲的往火坑里跳。”
众人对容顼年都觉得很是惋惜。
人群里有一个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沉吟片刻道:“我倒是觉得这公子不凡,或许吃亏的不是他呢。”
他这番话得到了众人的嫌弃。
这是不可能的事。
宣阳距离皇城太远了,陛下根本顾及不到,来了这里的官员就没有长久的。整个宣阳都被司徒家掌控在手中,就是县衙也是如此,一个外地来的公子如何能与之抗衡?
在他们看来就是蚍蜉撼大树!
可笑!
“你们别不信啊!”男子被嘲讽也不生气,反而继续说:“咱们这里距离边关也不远,边关一直乱哄哄的。再加上几年前的瘟疫闹得人心惶惶的,哪有什么外地人会来这里?
就算来了也都是司徒家的什么亲戚。
这个时间点来的,说不定是咱们的新县令呢!”
众人眼神纷纷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是新县令又怎么样?看着年纪也不大点,刚来就和司徒家对上了,还是司徒二公子,那是个混不吝的主,落他手里能有了好?
恐怕也是和之前的几位县令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说话的人说到这里做了一个歪头吐舌头的动作,其中含义在场的都懂。
他们这里的县令换了好几个,可是大多不超过三个月就会各种暴毙。最长的一位县令就是新县令之前的方孟谦方县令,在这里待了两年多。
方县令是个挺不错的好官,只是可惜,最终却染上病疾死了,否则他们或许也会好过一些。
也不知道这位新县令能够支撑多久,看着年纪不大,而且一来就得罪了司徒家。
“我觉得这位县令或许不同,我啊先去凑凑热闹,看看情况。”开始说话的男子说完就朝着县衙而去。
在场的人纷纷左顾右盼,最终有的选择回去做自己的事,而少部分胆子比较大的决定去看看热闹。
不管结果如何也能让他们做个心理准备不是。
反正看个热闹而已,总不能少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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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阳县衙
宣阳县的县衙还算平平常常,和现代旅游区里的观赏景点以及古装剧拍摄场地的建筑没什么区别。
门口有木制栅栏围了一个圈,门口左右两边放了座石狮子镇守。
县衙分为三个门,分别是大门、仪门和宅门!
大门在最中间位置,门为朱红色的大木门,上面有一排排门钉,共五路五排25枚。位于大门上方的黑漆匾额,上书“宣阳县署”四个字。
匾额下方楹联“天听民听天视民视,人溺己溺人饥己饥”(这句采用清代叶县知县欧阳霖所写,释意为:身为官员,一言一行都在上天与百姓的耳闻目睹之中。)
县衙旁的第二道侧门为仪门。
取自“有仪可象”之意,意在提醒经常出入的知县要为人民做表率,严于律己。
仪门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小型建筑,东侧为“萧曹庙”,里面供奉的是西汉的名相“萧何”和“曹参”。西侧与之相对应的建筑是“土地祠”,里面供奉的是一方土地神,庙前设剥皮场,若遇贪官污吏,即将其皮剥下,填充麦草,置于大堂上,用实物对官员进行廉政教化。
所以土地祠又成了严肃法纪的代名词,被人们称为“剥皮庙”或“皮场庙”。
东西两侧一正一反的典型教化,时刻提醒官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大堂之后便是宅门。
宅门东西两侧有小型门房,古时由门卒俗称“门子”看管。
这些门子往往是知县亲近的人来担任,也是官与民之间的唯一沟通桥梁。有些门子利欲熏心,借职务之便勒索来人钱财,谋取私利,这便是古时“走门子”“走后门”的由来。
宅门上方楹联“受半文,不值半文,莫谓世无知者。做一事,须精一事,庶几心乃安然”。意思是:拿人钱财的同时就把自己的人格出卖了,不要以为别人不知,在工作中只有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才能无愧于自己的良心。
“大门、仪门、宅门”这三道有形的门承载着“与民共情、受民监督、造福于民”的为官准则,引领历代官员的坚定走进“廉洁自律”“勤政务实”“克己奉公”的无形之门。
县衙大门紧闭,只有侧边的仪门是开着的。
按照县衙规矩,若是大门打开那就是工作了,所以平日里县衙里的人进进出出都是有的仪门,或者是后门。
县衙地牢得从仪门进入,然后穿过回廊,到达后院,有一个地下暗牢。
容顼年可不是来进大牢的,因此在众人进入栅栏后直奔大门而去。跟在后面的一众官差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试图阻拦,可容顼年快一步,一把推开了大门。
大门被她推开,力道大得门直接撞在两边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直接把里面打瞌睡或者是玩游戏的捕快们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纷纷拿家伙。
“升堂了升堂了,快走!”
众人急急忙忙的起身直奔大堂,然后拿着杀威棒等待着。
“你停下!”
容顼年的动作太快,捕快们和随从们都没反应过来。这会儿门开了阻止了也没用了,这是规矩,谁也不能改!
司徒锋冷飕飕的看着容顼年:“看来你是想走个过场,那本公子就陪你玩一会儿又有何妨?
升堂!
哈哈哈哈……”
司徒锋说完率先大步走了进去。
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宣阳县的县令呢!
容顼年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大步跟了上去。
穿过宅门进入公堂,早就等着的捕快们纷纷用杀威棒敲打地面:“威武~”
容母等人也被推搡着进了公堂,跟过来的百姓没有传召不得进入公堂,此时此刻只能挤在宅门外围观。
容顼年扫过公堂上的人,个个无精打采,衣衫不整,一看就是临时临坎跑过来的。
再看看那个师爷,一副尖酸刻薄相!
司徒锋更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让人搬来椅子,大剌剌剌的就坐了下去,一脸玩味的看着容顼年。
这个县衙可见真的是不行,她想要在这里立足,最需要整改的就是整个县衙。
被一起抓来的祖孙二人也是十分自觉的跪在了地上,哪怕上面并没有所为的大人。可刻在骨子里的怕官,以至于二人进来后就跪在地上。
小禾看着身旁站立如松的公子,一咬牙,朝着司徒锋磕头:“司徒公子,这位公子无意冒犯,小禾愿意伺候您,您放了这位公子和他的家人吧!”
容顼年有些诧异。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小姑娘竟然还愿意向在宣阳只手摭天的司徒锋面前为自己求情,当真难得!
司徒锋却是看都不看她,而是直直看着容顼年,一副你完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