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贠闻言只是苦笑一声:“是啊,有些时候宠爱也是会要人命的。”
他父皇根本就不知道,太过分的宠爱,以至于让他和皇姐遭受了多少的仇恨。
那新皇后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又出身大家族,朝廷拉帮结派,为自己的儿子拉拢了不少人。
若只是对付他也就算了,偏偏竟然还用龌龊的心思对付皇姐。皇姐出生便不能言语,暗地里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和流言蜚语,可最后竟然还被设计,差点毁了清白。
好在他及时赶到,虽然自己惨了一点,但起码把皇姐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可以逃避和亲的下场。
至于他,生死边缘又走了一次,这一次还带着皇姐,他心里对父皇有些失望,不想那么快回去面对他。
容顼年对此不置可否。
现代也有不少熊家长,过于溺爱孩子导致孩子成为熊孩子的,说是爱孩子其实和毁孩子差不多。
总归有些爱的确会害死人的!
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再提及这事,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那慎禾公主,怎么忽然间就走了?”
招呼都没打一声!
她也是昨天抓着孟良平回来时,才听青青说慎禾带着人走了,走的时候脸色特别不好,还骂了自己一句。
她挺好奇的,自己怎么就惹了慎禾了,还挨了一句骂。
她一直想找裴贠问清楚,奈何一直有事,直到此刻才想起来这事,问清楚裴贠到底和人家说了什么,不仅把人气走了还让自己跟着遭殃。
裴贠咳嗽一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斟酌着开口:“其实在下也没说什么啊,只是她问我家中有没有妻妾,然后我回了没有。”
“那也不至于吧。”按理说听到这个慎禾应该更高兴啊,怎么会生气?
和她就更没关系了啊!
肯定是裴贠说了不利于自己的话。
她看着裴贠,眼神示意让他老实交代,裴贠只好继续说:“然后,她问我,家住在哪里,年龄几许,还说要回去让平治帝赐婚,提拔我去京城当大官。”
这要是换一个人,那恐怕是立刻答应了,可偏偏这人是裴贠啊。
且不说他喜不喜欢慎禾是一回事,就他的身份,他国皇子,这就是有问题的。
如今天下乱糟糟的,他一个别国皇子,若是堂堂正正的来拜访国君也就罢了,可偏偏是隐姓埋名在宣阳当主簿的身份,这要是知道了,必定会认为他们东岳对西陵虎视眈眈,他来这里是别有用途。
不仅是他和容顼年等人都会受牵连,两国之间的安稳估计也会立刻打断。
容顼年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键,于是点头:“所以呢?你拒绝她了,她生气离开还记恨我,临走骂了我一句?我这算不算无妄之灾?”
“其实也不算。”
容顼年挑眉,示意他继续说,自己则是淡定喝茶
“我和她说自己有心上人了,而心上人是大人您!”
闻言,刚喝了一口茶的容顼年顿时直接将口里的茶尽数喷了出来,若不是裴贠离得远,估计这会儿就被喷了一身
容顼年大惊失色,瞪大眼睛看着裴贠,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好,再说一遍!”
“我告诉她,我喜欢容大人你,闻言她一甩衣袖就走了。”
容顼年:“……”
我明白她为什么骂我不要脸了,感情真的是因为你啊!
恐怕此时此刻,慎禾心里想的是,自己一个死断袖,为了摆脱她,直接把她塞给了另一个断袖,两个人还有尾首,把她堂堂公主当猴耍呢!
容顼年无语的看着裴贠,后者则是不紧不慢的起身,递过来一张方巾。
“在下身份特殊,不能暴露,可又没有别的办法摆脱那慎禾,只能出此下策。”
容顼年气呼呼的扯过来方巾,擦了擦嘴,又用它擦桌子,语气不满:“那你就不能说别人吗?”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裴贠不紧不慢地说:“大人为了自己把她推给我,那我也只好利用大人了,咱们也算礼尚往来。”
狗屁的礼尚往来!
容顼年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僵硬笑容。
“那你就不能换个借口,说自己断袖也就罢了,还扯上我,我名声不要的啊?”
“身为男子,这点算什么?更何况,龙阳之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容顼年:“……”
这话还真没错!
都以为古代人封建,但他们只是在有些事上封建,但思想可不封建,那简直比现代还要开放呢。
古代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感那都是被承认的,只不过古代人奉行传宗接代,所以双的存在比较多。
有的男人就是喜欢男人,尤其是那种长得白白净净,廋廋小小,还雌雄莫辨的男子最受欢迎。不少家族里的老爷们都养了这样的男子,甚至于还有的人会娶男人,通常被称之为契兄弟。
娶的契兄弟是和娶媳妇是一样的,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一样不能少。
如果要传宗接代,也可以纳妾或者从兄弟膝下孩子里选一个过继。
西陵对于这种事倒是不常见,但原主记忆里,书院经常听同窗讨论,这种事在楚国和东岳可是非常多的。
尤其是东岳,还有不少男倌馆,无论男女都可以去的地方,里面的倌儿全都是长得特别清秀的男子。
这人来自于东岳,说出这样的话好像也就不足为奇了。
容顼年忽然间就想去东岳走走。
“怎么?容兄不喜欢这种吗?”
“理解尊重,但本官自身无法接受,我只喜欢异性!”
她说完并没有注意到裴贠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容顼年蹙眉,看着他,迟疑开口:“你……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裴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避重就轻:“我喜欢的无论是男女,只要是我喜欢的就行。”
容顼年呵呵一笑,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尊重!”
她竖起大拇指,随后随手拿了一个卷宗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