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着剩下得都是学生道：“你们的老师在外边等你呢，以后不要打架了，要是再打架我可不客气了，也关你们几天。”
在班主任带领下，大家出了警察局，老师又气又可笑，道：“你们这么一闹，我今天省钱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请大家。”
这时一辆警车进来了，停在他们身边，从上边下来一个女人，手上戴着手铐，那人抬起头，小东才发现是郑源的姐姐。他大吃一惊，跑上去想问她怎么了，却被警察给拦住了，他只能看见她麻木的脸。
小东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转过头，突然发见同学们都抬头仰望天空，他好奇抬头看去，好家伙，云似大鹏翱翔在蔚蓝天空中，好不壮观。
小东感叹道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一个同学接道：“李白也有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又一个人道：“伟大教员道：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另一人道：“我去，这云有什么看得？真是无趣得很。”
小东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老师道：“你这是自己和自己拌嘴呢？”
有人道：“我觉得做云，随风而去，随风而化，也是很有趣的事。”
老师道：“从古到今很多人都在寻找存在的意义。古多圣贤，我推崇庄子。他的理念是万物平等，要宽容大度。齐论篇有：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说得就是要宽容，不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又有：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善无生者，乃所以善无死。就是说要快乐的活着，死了也当做休息。活得好，死才能处理好。何必非求得生前富贵，死后哀荣呢。”
有同学道：“老师说得对，人生七十古来稀，从生到死，十年少小，十年老弱，小属于父母，老属于儿女，属于自己最多五十年而已，却一半睡梦而去，能做的事也不过二十五年。人来源于尘土，复归于尘土。何必要悲伤呢？老子说：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也是同样的道理。”
又有人道：“滚滚红尘，有几人能做到不怨天，不尤人呢？做到下学而上达？”
小东哈哈笑道：“既然你们都懂，为何刚才还怒不可遏，非要报一剑之仇呢，空话谁都会说。”
他们反而挖苦小东道：“我们是话赶话，虽然暂时做不到，思想萌芽已出，将来未必做不到。即使我们说的是空话，也不害人。你却为何想当英雄，帮了这个还想帮那个，难道天下就你一个英雄。”
小东无可答辩，低头看自己的脚步，突然想起古诗来，找出了辩驳的话来，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侠者，心怀慈悲，以天下为己任。”
众人闲聊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学校，老师道：“明天换个饭店再聚，那家酒楼反正我从此后不去了。有伤得去医务室检查去，没事的就散了吧！”
几人道：“山高水远，江湖再见。”
老师道：“滚蛋，以后少说道上的话。散了吧！”
众人散去后，小东和陈峰走在前往宿舍的路上，正谈着聊斋志异里的老子让儿子偷东的故事。突然听见有人叫他，他循声望去，见李子沫正在向他招手。
他心里烦透了这个家伙，一点女孩子的模样都没有。就假装没听见继续和陈峰聊着，当聊到那小子一棒槌把那贼打死了，翻身看是个王八时，感觉后脑勺被人打了一拳。他捂着脑袋正想骂，看着李子沫正怒火冲天得看着自己。心想：这个家伙今天火气这么大，很难占到她便宜，暂时忍着吧！道：“你有事说事，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动手成何体统。”
李子沫道：“你就给我装吧！我喊了嗓子都冒烟了，你竟然装聋？”
小东看见陈峰笑着走了，道：“你说吧！什么事？”
陈子沫把他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道：“有人要追我了？你说该怎么办？”
小东装作震惊看着她道：“不会吧？谁眼睛瞎了？敢追你？”
李子沫傲娇道：“谁像你没有目光，你可不知道我有多好？”
小东抿嘴苦笑道：“我的确没有眼光，别人追你，你喜欢就答应得了，不喜欢直接拒绝多简单，为何要问我？”
李子沫道：“我不确定他是否是真心得，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小东道：“我有什么忙可帮得？你说吧！看我能做什么？”
李子沫道：“我想让你假装我男朋友，看他有什么表情。试试他有多喜欢我。”
小东摆手道：“不行，我还有自己的事呢。你也不知道害臊，有啥说啥。”
李子沫不解道：“你又糊弄鬼呢？你说我为什么害臊呢？”
小东不想和她争辩了，对她实在提不了兴趣，死活不答应。
李子沫急了上去给他一巴掌，道：“一次一盒烟怎么样？”
小东听见烟，犹豫了会儿，勉为其难道：“好吧！什么时候？”
李子沫看他同意了，微笑道：“明天我们班有个聚会，到时候你假装是我的男朋友到场就可以了。”说着掏出50元钱递给他，道：“明天海天酒楼，二楼大包间，你拿着这些钱买几朵玫瑰花，当着众多同学送给我，说你喜欢我。”
小东心里骂道：这家伙把剧本都编排好了，当着那么多人面献花，说情话，这不让脸薄的我出丑吗？看她说得气势汹汹，哪有一点女孩的矜持。让他心里十分厌恶，推掉道：“烟我不要了，这活干不了？”
李子沫见他突然改变了主意，生气道：“你确定不干？”
小东斩钉截铁地道：“不干，你爱找谁就找谁。”李子沫骂骂咧咧气冲冲得走了。
小东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一阵剧烈疼痛席卷而来，他扑棱坐了起来骂道：“那俩个狗日的，下手这么狠。浑身疼得不行。”
陈峰道：“那个人是谁？找你做什么？”
小东把刚才的话简要说了一遍，陈峰道：“你不是说她还帮你打过架吗？你这样拒绝人家也太无情了，看来你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
小东道：“记得她恩情就是了，让我当着那么多人说喜欢她，我可说不出来。就是从我们村过，好多人在街上坐着，我都不敢走过去，即使走过去，也感觉浑身不自在，两腿分不清左右脚了。”
陈峰哈哈笑道：“我也是这样，我以为我有毛病呢，看见那么多人，我就绕个大圈圈才回家。”
小东眼珠子一转道：“要不你去吧！还有钱挣。多好的事？”
陈峰摆手道：“得了吧！我要是脸皮厚，早追上宋艳萍了。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说着唉声叹气躺下了。
小东感叹道：“感情有时候真是很矛盾的东西，很难说得清楚，你喜欢一个人，而她不喜欢你。”
陈峰道：“可不是，你喜欢和一个人呆着，未必会爱上她，你讨厌一个说话时，却比谁都爱她。真是花未全开人未满，江畔何人初见月？红日何年初照人？总让人唏嘘感慨。呀呀得，真是折磨死人了。”
小东侧身躺下道：“你自己感叹去吧！大梦自觉我先知，先来个醉梦前尘再说吧。这一天快累死我了，骨头都快散架了。”
“小东，王婷婷叫你。”小东正在沉睡中，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自己，他以为在梦中，便没有理会。直到身体感觉摇晃了，才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得也是如梦似幻，朦朦胧胧又合上了眼。突然针扎的疼痛刺激每个神经，瞬间大脑清醒。他本能反应坐了起来，看见是舍友。
那舍友道：“我靠，你睡得真和死猪差不多，我叫你好几声了，要不拧你一把你还不醒呢？王婷婷在池塘边等你，让我喊你声。”
小东听见“王婷婷”三个字，急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远远看见王婷婷和宋艳萍在老地方站着，谈笑甚欢。
小东跑过去，气息间断地道：“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们俩个今天这么闲？大发慈悲了，舍得与我聊上只语片言了。我实属荣幸之至。”
王婷婷道：“少贫嘴了，找你出来有件事求你。”
小东疑惑道：“你有事直接说就行了，除了摘不到天上星星，捞不到海中鲨鱼，我肯定能做的到的。”
王婷婷把宋艳萍推到小东面前，道：“还是你说吧！”
宋艳萍俯首低语，道：“李子沫求你的事你不答应，她求我，我哪有办法。只好带王婷婷来求你。你不给我面子总该给她个面子吧！”
小东看着王婷婷坚定的目光，就知道她是知道这事情了也同意了，道：“你这话说得我也太矫情了，我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乞讨孤儿。若是寻常的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这事，不是我不帮她的忙，我实在帮不了。当着那么多人面让我说喜欢她，这不是难为我吗？况且……”他睨之，见王婷婷已经转过身体过去，看向别处了，似乎在故意躲开他的话。
宋艳萍被话给噎住了，沉吟片刻，扯着王婷婷的袖子，道：“看来你的面子也不给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王婷婷转过身来，道：“原来如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从来不强求你做不喜欢的事。咱们回去吧！”说完拉着宋艳萍转身要走。
小东急忙拦住道：“这就回去了？”
宋艳萍道：“我表姐在宿舍纠结一天呢。她要不是不怕别人骗她，用着厚脸皮求你吗？我们得回去安慰她呢。哪有闲功夫和你扯皮呢？”
小东听她说得这么可怜，觉得自己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确实不应该为了面子不帮她，也不应该让王婷婷在她面前丢脸。他几经挣扎，咬牙切齿道：“我同意就是了。”
王婷婷道：“你千万不要勉强？随心做选择就可以了。不用照顾我的面子”
小东笑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同意了，我就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宋艳萍悄声道：“你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怕她回去没有面子。”
小东道：“两者都有吧！”
宋艳萍递给他50元钱，喜形于色道：“谢谢你能帮我表姐。事情过后，我会让她谢你的。”
小东接过钱看着王婷婷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被呼呼的冷风吹走了，王婷婷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感慨万得千拉着宋艳萍走了。
小东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后，心中有所积懑，闭眼迎面迎着刺骨的寒风，冰冷的刺痛穿透每根毛孔直接进入奔腾的血液中，降着滚烫的温度直到冰冷。痛与冰冷让感觉到说不清的痛快。忽然一阵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睁开眼睛，张紫阳正在得意得站在眼前。
张紫阳笑容可掬，道：“在感受大自然了？可这是冬天，到处一片凄凉，找不到美的存在，除了大雪。”
小东道：“心有所向，处处皆是风景。冬天空空荡荡的感觉让人仿佛在青灯古佛前，静谧着，蛰伏着。你订婚了，心里高兴当然体会不到它的好处。”
张紫阳道：“那天你跑哪去？人乱得不知所措。那家伙看着挺帅一点用也没有，只顾他自己。”
小东道：“看他们家也是富贵逼人，我就纳闷了，你让我这臭叫花子去去当红娘，交换生辰八字，是什么意思？”
张紫阳笑道：“我去算了一卦，那算卦的人说我订婚时必须找个第一反应想起的人做红娘才能成，就想起你了。本来应该提前告诉你，可是怕你胆小不敢去。”
小东道：“我当时都蒙了，幸亏读书多，不然不知道怎么办？那时又有怎样的光景？”
张紫阳道：“我敢叫你去，我就不怕，你怕什么？我回来的时候，离这不远的超市，发生了一件大事，场面那个惨不忍睹。”
小东才想起了郑源的姐姐，神经顿时绷紧了起来，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是不是杀人了？”
张紫阳露出狡黠的笑，道：“不是，你再猜。我不好意思说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