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叔粗糙口拙,说不过他们,气得半夜偷偷潜入他们家,将狗都毒死了。气得他家老爷子住院,落下了气喘的毛病,整天吃着进口药。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叔叔造成的,让我叔叔赔付各种费用,五万块钱呢。
我叔叔哪有钱,整天好吃懒惰,没钱了,就去卖东西,我爷爷留给他的那点东西几乎都给卖干净了。死活不肯赔付他们钱,他们就将我叔叔告上了法院,法院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我叔叔见之不妙,就卷卷行李,一溜烟不知跑哪去?
警察三天两头来我们家找我叔叔。我爸爸被逼得无奈,只好替我叔叔赔付了。为此我妈和我爸闹得天翻地覆,年都没好好过。你说我叔叔是不是特别可恨?”
小东听了道:“我说,你叔叔犯罪和你有什么关系,原来里面纠缠着钱啊!真是应了古人的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亲兄弟,明算账。”
张紫阳凄然道:“你说吧!我叔叔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怎么会混成光棍呢?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人人鄙视。我都快抬不起头了。我都对他有点恨铁不成钢了。我爸还想让我给他养老呢,他这样懒惰的人,我才不样他呢。”
小东笑道:“你叔叔活得挺潇洒的,年轻不干活,年老有人养。有福之人,人生在世岂是苟且于犬马?”
张紫阳犹豫片刻,踽踽而去。
一支烟刚点完,陈峰来到身边,不经过他的同意从他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小东不可思议得瞧着他,道:“怎么没见几天?学会抽烟了。”
陈峰愁闷不堪,道:“过个年真够烦得,我堂哥竟然没考上高中,在网吧玩了三年,还告诉我叔叔考上大学了,我叔叔高兴的要看大学录取通知书,堂哥左右遮掩,蒙混了过去。在外浪迹了半年,过年各种亲戚问他大学的生活,他结结巴巴,躲躲闪闪的,让我叔叔起来疑心。这不快开学了,我堂叔非要亲自送他,他才说了实情。我叔叔气得把他绑在叔上一顿毒打。谁知道,第二天离家出走了,我爷爷奶奶气得病了,现在在医院呢。这刚开学,肯定要学费,家里这种糟心事,我去哪里要学费?这不愁的吗?”
小东道:“你学习优秀,和老师商量商量,晚几天交学费就得了,有什么可以愁得?”
陈峰道:“不瞒你说,去年半年学费,我才在过年前交齐呢,这次真不好意思开口呢。”
小东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拿出追宋艳萍的不要脸的勇气,哀求老师,我还不信老师是铁胆心肠。我刚才正好看见班主任去宿舍了,我给你壮胆子和他说说去。”说着起身拉陈峰走。陈峰扭扭捏捏不肯去,小东强拽硬拉几次,他才勉为其难跟着走了。
来到教室宿舍,看见班主任的门开着,探身往里瞅去,见他正在打扫宿舍。小东二话不说就把陈峰推了进去,大声道:“老师好。”
班主任看见他们,笑着说:“我刚到,你们就来了,怎么要给我拜年吗?”
小东傻乎乎得笑道:“你有压岁钱给吗?有我就给你拜年。他肯定是和你要压岁钱的。”
班主任看着陈峰脸上就知道大概了,道:“你这压岁钱,我给你先掂着,但你要尽快还回来啊!毕竟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陈峰听了欢喜得手舞足蹈,激动得紧紧抱住班主任,道:“遇见你这样的老师,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小东听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打冷颤道:“真恶心。”
班主任道:“好了,别闹了,你们赶快忙你们自己的事吧!我一会还出去有事呢。”两个人只好辞别了老师。
小东和陈峰追逐打闹着跑了出来,在转弯处没有放慢脚步,小东一下把王婷婷扑倒在地。
陈峰看见他们两个人亲热的样子,大笑着,一溜烟不见了。
小东急忙起身,发现是她,心疼了起来,忘了自己的疼痛,将她扶起来道:“你没事吧!疼不疼?”
王婷婷疼得龇牙咧嘴,热泪欲滴,刚要生气,睁开眼看见是小东,便把怒火给压住了,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稳重点?毛毛躁躁的,差点把我眼睛磕瞎。”
小东羞愧道:“我跑得太急了,不知道你从这边来。对了,你怎么突然在这里?”
王婷婷道:“我突发奇想要从这绕过去,谁知道会遇见你。真是冤家路窄。”刚说完顿时觉察出说错话了,羞红了脸。低头沉默良久,从包里掏出一个手织的护腕,递给他道:“这是过年给你织的。本不想织的,还是情不自禁。就当一个朋友的关心吧!”说完塞进小东手里就走了。
小东看见她为自己织的高兴不得了,又听她说了那句话不免得有些失落。他看了好久才小心放进裤兜里。
“你在这做什么?”小东刚放进兜里,就感觉有人在身后拍自己,他急忙转身看,见是赵昊,见他脸色好看多了,轻松了许多,道:“没什么,好久没见你了。”
赵昊握着他手,激动得道:“谢谢你,有你的帮助,我才轻而易举找到了我爸爸。本来给你准备好礼物的,我也没想到会突然遇到你。”
小东也替他高兴道:“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都是自家兄弟。你爸回来了吗?”
他脸色突变,摇摇头道:“他说厌倦了这种生活,剩下的岁月里要为自己而活,说我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叫我好好生活,不要再找他了。我爸就是你让我找的那个画家。我看他活的很高兴,也感到高兴。也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家了,我的心结也解开了。这一切都得谢谢了,没有你我也不会这么顺利找到他的。”
小东听了大为惊骇,细想那画家的模样,果然眼睛与赵昊相似,当时还疑惑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才恍然大悟,道:“这也是上天眷足你,我只是个传信的,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赵昊从兜里掏出一盒华子递给他道:“既然遇见了,就把它送给你吧!这是我的心意,你可不要客气。”
小东爽快接过来道:“为了你安心,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昊道:“有时间找我玩去。”
小东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不是转学了吗?怎么没走啊?”
赵昊微微一笑,道:“我早就转走了,如果那个学校是我上朝的地方,这里就是我的后花园了。”说完摆摆手潇洒而去。
小东看他得意的样子,心里着实羡慕,道:“要是我有这关系多好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呵,这不是踩我鞋那个小子吗?真是有缘啊!咱们又见面了。”他听到声音,缓过神来,才看清身边的人,大吃一惊,问道:“你不是进少管所了吗?怎么出来了?”
那人依旧嚣张猖狂的样子,似笑非笑看着他,道:“我进去,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啊!”
小东道:“你进不进去,干我屁事,你要是想找麻烦,那就放马过来吧!老子若是说出一个怕字,我就是你孙子。”
那人依旧笑道:“不慌,不慌,咱们的事,有的时间可以算账。我现在还没心情搭理你。我问你,张雷那小子跑哪去了?”
小东惊诧得看着他,心里暗道:他和张雷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找他?
那人突然脸色阴沉道:“我问你,张雷跑哪去了,你半天不吱声是什么意思?”
小东呵呵一笑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你干嘛问我?”
他拉出身边的一个人出来,道:“你说你不认识他?那你认识他吗?”
小东看那人半天也没有一点印象,道:“我见的人太多了,哪里就认得他?我不认识。”
站出来这个人生气道:“好你小子,你还记得食堂打得那个人吗?”
小东经他一提醒,欻一下想了起来,讥讽道:“我原以为是谁呢?原来只是个会欺负女人的软蛋啊!”
那人气得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吼道:“谁会只欺负女人了?你小子是不欠揍。王老大,看他如此嚣张,目中无人,还啰嗦什么?先扁他一顿再说。”
王老大盯了他一眼,不悦地道:“闭上你的臭嘴,如果不是我照着你,你早不知道被人修理多少次了。瞧你那欠样。”那人听了羞愧地退了下去。
小东见到无趣,抬脚要走。王老大拦住他道:“我说让你走了吗?你还没告诉我张雷在哪里?”
小东见他强硬的态度,燃起了心中的怒火,凶狠狠地注视他,斩钉截铁道:“不知道。”
王老大虎视眈眈地凝视着他道:“别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张雷杀了我哥哥,如果你告诉我,咱们的往日恩怨一笔勾销了。”
小东倏而想起了花老大,原来是这个家伙的哥哥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笑道:“我可和你没有任何恩怨,你要非心胸狭隘,念念不忘那微不足道的恩怨,我也没有办法。但我的确不知道张雷。”话音刚落,看见四大护法红红火火,欢天喜地进了校门,顿时,心里火冒三丈,灵光乍现,道:“你不是要找张雷吗?那四个人就是张雷的四大护法。我和张雷只是萍水相逢,他们可是张雷的忠实狗腿子。”
王老大顺着小东的指示看去,坏笑着带着人走了过去。
小东远远看着,王老大拦截住他们四个,嘴里说着什么,那四个人表情虚怯。须臾,黑老大突然发起火来,指挥着小弟如饿狼扑食,霹雳啪啦地一顿乱打,打得四人鬼哭狼嚎,狼狈不堪。过了一会,王老大才带着人愤忿离去。
小东看得心花怒放,骂道:“活该,这种败类死了才好,活着简直浪费粮食。”
“你看别人男朋友,过年给人家送包,送手机。你倒好,送我一支口红,还是那地摊上买的什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一女生气呼呼得在前面走,一个男生像狗一样在后跟着。
他着急解释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爱慕虚荣,那支口红可是我挑了好几家才买的,你就不明白我的心?非得拿这种俗物来衡量咱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
那女生翻着白眼道:“你可拉倒吧!连钱都舍不得花,还说喜欢我,你当我比别人省钱,比别人廉价吗?”
那男生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想。爱情是无价的,你该明白我的心里有多在乎你。”
女生突然站住,不屑地看着他道:“我感觉不到,你就会花言巧语骗我。要想我不多想,你就给我买个手机,不然你就别找我了。”
那男生生气道:“你真是这样物质?”
女生停住脚步转身道:“这不是物质,这是看你是否真愿意为我付出。”
男生踌躇良久,咬牙切齿道:“好,这个月就买。”
女生突然笑道:“这还差不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等你消息。”说着拉着那男生,依偎在他的肩膀,甜蜜地走了。
突然看见小东正在目瞪口呆盯着他们,女生生气道:“看什么看?看你就是单身狗。”
男生也附和道:“对,你这个单身狗看什么?”
小东气得想扇她几个耳光,想起那个忍字,压下了火气,心里骂道:老天爷早晚会收了你这个贱女人。没脊梁骨的男生活该你当舔狗。
他抬头突然看见候珊珊从另一路出来了,正好与那个女生相遇。她们寒暄片刻,那女生从候珊珊兜里掏出手机给男生看,似乎在向那个男生证明她没有说谎,并嘀咕一些他听不见的话,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候珊珊。表情很是气愤丢下男生走了。小东看见男生心里怏怏,可气可笑至极,真想上去暴打他一顿。
候珊珊看见小东发呆,走过来问道:“你在这站着干嘛?”
小东便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候珊珊捂着嘴笑道:“她是我宿舍的,看见我有手机,好奇得不得了,说她也要一个,这不逼着那男生买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