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贯空锏即将戳进檀月煌胸膛之时,一股强大灵力自侧方打来,击中纯山尧侧腰,将他击飞至一旁山崖之缘。
浑身的玄黑开始慢慢消退。被击中命脉的纯山尧一时散了气,短时间内都无法再次反击。
他撑着手里的贯空锏,缓慢地捂着腹部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站起。
他瞪着充血的双眼看着檀月煌,想说话嘴里却喷出一口鲜血。
檀月煌有些无措,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没来由的愧疚和难受。
寒尘虚虚握了一下被贯空锏震得满是鲜血的双手,刚刚一击至少用出半成功力才击中命脉。
如果再稍晚一分,情况就将无法挽回。
“你……别后悔。”
纯山尧充血泛红的双眼此刻难掩痛心,他知道自己这是要再次失去商珝了。
轻轻一声叹息,他不再挣扎。
檀月煌像是终于“良心发现”走上前来,但纯山尧见状立即向后一退,纵身跌入万仞悬崖。
来者伸手想去抓,却只是徒劳的在虚空里握了握。
寒尘抓住了他冰凉的手,鲜血的滑腻触感在手上传来。
檀月煌抬眼望去,寒尘还是那纤尘不染的样子,还是那一丝不乱的神色。
“他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
崇砀山,松音殿内。
“唔咳……”
纯山尧刚进松音殿侧殿,一口淤血立马就吐了出来。
他捂着腹部跌跌撞撞扶着长靠椅坐下,长一口短一口的倒气。
此时的他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身上尽是血污。
邪魅冷峻的脸上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唇发白,微微张开吐出个惨笑。
“呵……商珝……”
正当他垂丧着头,闭着双眼平复心情时,纯姬在大殿外吵吵闹闹的来了。
“王兄!王兄……天啦,你怎么吐了这么多血!!”
纯姬显然是第一次见纯山尧这副惨相,慌乱间竟然只会站在原地打转。
“这怎么办呀,王兄你怎么样了,你说句话?”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扶纯山尧。
纯山尧被她吵的头疼,有气无力地没搭理她,任由她扶。
纯姬急得连忙叫人去叫太夫人。
这时纯山尧才缓缓开口说道:“别叫奶奶,本座歇会儿就好。”
“那怎么行啊,你全身都是血,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是谁这么大胆子!”
纯姬急得眼泪直流,她把纯山尧的头抱在怀里,上下摸索着哪里受伤了。
纯山尧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声安抚:“无碍,你找本座所为何事?”
纯姬面露难色不肯开口,纯山尧轻呵逼问。
纯姬这才说出实情:“是涂山主母来了,直奔奶奶那去的,说是来探亲。刚才是奶奶叫我来找你,说让你过去一趟……”
“哼……涂山。”纯山尧带血的嘴角微微上扬,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
“你去跟奶奶说,本座一会儿便去。”
纯姬不高兴的翘嘴,撒娇着说:“王兄,你伤的这么重就不去了吧,奶奶不会怪你的。”
“纯姬,这是有苏来给本座下套的,怎可不应?”
“有苏?下套?”
纯姬不明所以,但手上却没施法将灵力过渡到纯山尧身上:“可是你现在都这样了,先让我为王兄疗伤吧。”
纯山尧握住她的手,打断她:“没时间了,本座换身衣服就过去。你快去通报吧,别让涂山主母等急了。”
“王兄……”
“快去,此等小伤算什么。”
纯山尧调理内息,强忍疼痛撑着扶手站起身来,褪去外衣扔给一边的侍女。接着便朝着殿外走去。
体内紊乱的气息和灵力已经没有再继续影响他的身体,但他的眼眶还是红了。
内心怅然“商珝,即使你忘了,我也会等到你后悔回头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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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年前的某天夜里,崇砀山内。
“尧!尧!你看见我的猫了吗?”
一声脆甜拉丝的女声划破宫闱里的寂静。
商珝拿着根绳子,穿件单薄的赤色深衣在纯山尧的寝宫内转悠,神色着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纯山尧听他叫喊,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衣打开了殿门。
“大晚上的,嚷什么呢。哈啊~”
他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商珝见他张嘴,一根俏皮的指头就伸进了纯山尧的嘴里。
打哈欠的人也不惯着,闭了嘴就把他指头轻轻咬住了。
“哎!你干嘛!”
商珝见他咬自己,急的大叫起来就要收回手。
“让你胡闹,回去睡觉。”
纯山尧佯怒赶他走,转身就准备回去继续睡。
可商珝非但不走,还跳进了他的寝殿里面,扬了扬手里的绳子。
一脸理所应当地说:“我养的新侍宠丢了,无聊睡不着。”
说着他凑到纯山尧的鼻子底下,对他轻声道:“要不你陪我吧?”
纯山尧一把把他推开。
商珝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没太明白怎么回事。
纯山尧红着耳朵开口:“珝,我们已经长大了,怎可再睡一起……你快回去。”
“长大了就不能睡一起了吗?”
商珝白他一眼,接着又凑过来,明眸闪烁言词暧昧地说:“还是说你怕我?”
“我怕你做什么?”纯山尧被他成功激起了胜负欲。
“不怕,那为什么不敢跟我睡觉?还是说……”商珝眼神突然犀利起来,高声喊,“我新找的侍宠在你这!!”
说完他转身就往纯山尧床上扑去。
后者拉他不住,无奈叹口气跟上。
商珝装模作样在纯山尧的床上翻了一会儿,连根毛都没见着。
干脆往床上一躺,像睡自己房间似的,盖上被子闭了眼,舒服地呼出口气。
他见床边人不动,又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纯山尧说:“来吧,尧哥哥。”
“起来。”
纯山尧看着他这熟练的动作,满是无语地轻呵。
“都叫你哥哥了还这么凶,那你要怎样?”
商珝脾气也上来了,坐起身子使性子。
“回自己屋睡!”
纯山尧看着商珝衣服里露出的肌肤,耳朵红透,但嘴上却一点不放松。
“我不去!我害怕……”
商珝被逼得没招了,只能弱弱说一句。
“怕什么?”
纯山尧有点纳闷。
“怕黑。以前在外被神族追杀的时候,每晚娘都抱着我睡。她走后,我就不习惯一个人。每到晚上就怕,身边没人就怕。”
商珝揉着衣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得纯山尧心头直颤抖。
僵持一会儿,纯山尧妥协了。
他脱了外衣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商珝立马喜笑颜开,也一并睡在他旁边。
伸手搭上纯山尧的肩头,甜甜叫他:“尧哥哥,你真好,嘿嘿。”
“别说废话,睡觉吧,都什么时辰了。”
“马上子时,哈哈,尧哥哥,你耳朵好烫哦,我帮你捏捏降温吧。”
“你到底要干嘛?睡觉。”
“我有点开心,睡不着了,你陪我说说话嘛。
“哎,你别转过去啊。干嘛背对我?
“好吧,你不想听就算了。
“其实我养侍宠也只是为了陪我睡觉解闷啊,为什么他们都对我避之不及呢,连你也不愿意。我是这么让人讨厌的存在吗?
商珝说着说着声音就委屈起来,甚至还带了哭腔。
纯山尧转回身来。肩膀压住了商珝的肩头,抽泣的人赌气,转身就背过去直哭。
纯山尧连忙起身安慰。
“好了好了,你这不都躺下了吗,别哭了。我陪你好么?以后我都陪你,只要你需要就来找我,行了吧?别哭了,你是我哥!”
“好弟弟 ,终于知道心疼姐姐了。”
商珝转过头,鼻尖还挂着泪就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就让你一次。”
纯山尧微微白他一眼,重新躺回去。
商珝又把胳膊搂了过来,这次直接环住了他的整个肩膀,软糯带着鼻音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你比我晚半个时辰,怎么不算弟弟。还有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害怕,我不喜欢一个人。尧,你答应了要陪我,说话可算话?”
“算话。”
“好。”
商珝满足又愉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温热的呼吸喷到纯山尧的脖子窝里,挠得他浑身燥热。
那一晚他就那样僵直着躺到清晨,生怕一个动作就把身边那个霸道又幼稚的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