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进去刚落座对面的一名中年公安就直截了当地问:“听说你跟他们有过节?”这次来的几名公安都是生面孔,李晓都不认识。
虽然这个问题很不友好,但是李晓一点也不慌她淡定地说:“是有一些不愉快。”
“具体说说。”中年公安严肃着一张脸问,旁边一名小公安在记录。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人看不惯我去举报我说我资本家做派,李勇知青给他们做了证。
当然最后查出来是诬陷,哦,对了,诬陷我的人已经去了农场。”李晓语气轻飘飘的好像说的是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两名公安却敏锐地察觉到不一般,中年公安继续追问:“你是怎么洗脱嫌疑的?”
“不用洗脱啊,我是烈士遗孤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行为?那不是抹黑我的父亲吗?”李晓反问。
两名公安哑口无言,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中年公安虽然知道不应该还是问了一句:“那你就没想过要找他们报仇吗?”
这下李晓怒了:“同志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把他们怎么样了吗?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这是在侮辱我和我父亲的人格,有人质疑我举报我难道我就要找他们报仇吗?把我们军属当什么了?请你拿证据说话。”再不表态难保他们不会把俩人的失踪扣在自己头上,虽然她确实不无辜。
中年公安被他说得脸色铁青心中有些不快,说话也难听了几分:“同志,有人举报你和他们有过节,他们失踪我们怀疑你是合法合理,再不配合我们就只能请你去局里调查了。”
一般人听见这么说都会心生胆怯,李晓却是越挫越勇她被气乐了。轻笑几声也不说话把那一叠各式各样的证书和奖状从包里拿出来一一摆在桌上。
当她为什么要背着包呢?当然最重要的两样并没有拿出来,怕他们不识货,有这些就足够震慑他们了。
果然两名公安看见摆了长长一排的奖状和证书一时之间都愣住了,特别是年轻的那个公安,手里的笔掉了都不知道。这年头这些东西可是很吃得开的,就是局长来了也要给几分笑脸。
中年公安在骨气和前程之间抛弃了骨气,他硬生生的挤出几分笑容讨好地说道:“刚刚都是误会,我们也都是被小人蒙蔽了,还请小同志见谅!”
李晓挑眉没想到这人还挺能屈能伸,不过她也无意跟他们计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正色地道:“现在可以好好的询问了吗?”一上来就给她来这一套,真当她没脾气呢?
中年公安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当然可以,请问李晓同志昨天可有在知青院?”
“没有,我去了解放大队看亲戚去了,这是介绍信。”本来大队长都说当天回来也可以不用开,还是她想着万一时间不够要过夜稳保起见开了一张。
中年公安接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之后又询问一些问题,大多都是几点去、几点回、见过谁之类的常规问题。
他们没有再刁难她也就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他们,当然祭祖的事是不会说的,只说在小铁蛋家待到下午。她也不怕他们去调查,小铁蛋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回答的。
确定她没有嫌疑自然就可以出去了,看她进去这么久才出来小伙伴们都很担心。
李晓笑着冲他们摇摇头他们才放心下来,而在李晓之前进去的王招娣却忐忑不安,明明都想好不招惹她的,怎么刚刚一时冲动就忍不住了呢?
这个李晓可是邪门的很,但凡跟她作对都没有好下场,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惨白一片。
李晓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向她的小伙伴们跟他们一起等着。等这边都询问完了,没多久去村里走访的三名公安也过来了,显然是一无所获。
这就要从前天晚上说起了,前天晚上李勇无意间听见李晓说第二天要去亲戚家。
他回去跟钱程一商量,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是跟李晓一起出村的,不然事后肯定要找到他们身上,所以天刚刚亮的时候他们就埋伏在出村的路上了。
天气冷大家都在猫冬谁会那么早起来?自然就没人看见他们了,这不是刚好让李晓也摆脱了嫌疑吗?
根据徐明提供的线索,他们离开的时间可是比李晓早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所以他们的失踪跟李晓一点关系也没有。
直到傍晚天都擦黑了,去后山和隔壁村的人都回来了,也没有任何消息。这下村干部和公安是真的着急了,俩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公社和知青办那边咋交代?
奈何天已经黑下来再继续找也不现实,公安们只能在村干部的安排下先住下,第二天继续找。公安从知青院离开,知青们也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开了。
秦雅忍不住问了一句:“晓晓,刚才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你进去那么久?”其他人也面露担忧地看着她。
李晓的目光却直直看向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王招娣意有所指地道:“没什么,只不过有些跳梁小丑想作怪罢了。”
“既然是蹦哒的跳蚤就该一巴掌拍死。”顾恒的表情冰冷吓得王招娣身体忍不住颤抖。
“王知青,你穿得也不少啊,抖什么?有那么冷吗?”马冬梅假装不解地问。
王招娣本就害怕被她忽然这么一叫吓得一激灵哆哆嗦嗦地道:“我、我怕冷。”
“怕冷,我看不像吧?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周远恶趣味地说道。
王招娣抖得更厉害了:“我、我没有,你、你你别胡说。”
“最好是,不然......”就连温柔冷清的周雪都冷着脸威胁道。其他人也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招娣,直到把她盯得瘫坐在地上。
李晓看着她的小伙伴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义无反顾地替她出气心里暖融融的。她偷偷给他们使眼色,差不多就行了过犹不及,现在这个当口他们做什么都不合适。
大家得到她的暗示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徒留王招娣一个人瘫坐在地上许久也站不起来,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