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偎在院子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许久,何蕴泽松开心悦,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心悦,现在局势越来越紧张,也面临着更多的困难和危险,但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心悦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回答:“我不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
屋内传来一一的笑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何蕴泽和心悦相视一笑,一同走进屋内。
香堇见两人手牵手一起进屋,“哦!蕴泽回来啦!”
杨荣和很久没见过何蕴泽了,再次见到他,早已脱去了少年的稚气,一脸的意气风发,他不禁心里酸涩不已。
何蕴泽特意在回来的路上换了身衣裳,就是不想让二哥看到他穿着军装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受伤的难过事。
可是,有些记忆注定抹不去。
何蕴泽走到坐在轮椅上、腿上盖了薄毯的杨荣和面前,郑重行礼,“二哥!好久不见。”
杨一一见到何蕴泽,朝他扑了过去。
何蕴泽想起刚才心悦扑进他怀里的动作,小一一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他捏捏一一的脸蛋,一一现场告状:“姑姑,姑父捏我脸脸~”
何蕴泽一惊,想赶紧把人给绑回家怎么办?这也太可爱的叭!
杨心悦瞥了何蕴泽一眼。
“想要自己生。”
何蕴泽一脸哀怨,他倒是想啊!就怕某人不愿意。
杨心悦嘴角上扬,露出脸上深深的酒窝。
香堇见两人眼神,赶两人回自己房里休息。
一一小短腿比杨心悦还迈得快。她可喜欢睡姑姑的床了。
香堇无奈,只好将人从后面拉着衣领给拽回来。
“一一,姑姑和姑父给你生个小弟弟小妹妹陪你玩儿,好不好呀?”
一宝点头又拍手:“好呀,好呀!”
杨心悦闹了个大红脸。
二嫂还真敢说。
心悦看了一眼何蕴泽,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正深情看着自己。
“我和心悦就不打扰二哥二嫂休息了。”
香堇催促道:“快回去歇息吧!”
一宝也跟着催促,“快回去。”又想到什么,大声喊,“要妹妹,要妹妹。”
香堇捂住杨一一的嘴,尴尬地笑了笑。
杨心悦也不敢多待,被何蕴泽拉着,小碎步跟着走回了房间。
一进屋,何蕴泽的吻就落了下来。
待两人都需要呼吸新鲜空气,何蕴泽才放开了她。
“心悦,想我了吗?”何蕴泽的嗓音沙哑低沉。
杨心悦弱弱点头,“嗯,想。”
何蕴泽拦腰抱起心悦往隔壁浴房走。她的腰上好像长了点肉,摸起来还挺舒服。
心悦怕痒,赶紧解释,“来重庆,好吃的太多了,没忍住。”
“这样刚好。”
“嗯?”
“摸起来刚好。”
杨心悦拿拳头捶他,被他一把拽住。
他竟然还空出手来抓自己!那他就是单手抱着她咯!
这男人,臂力不错。
许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何蕴泽在心悦耳边又悄声说了一句,心悦把脸埋进他胸膛里不再说话。
……
杨一一围着她爹的轮椅转了一圈,好奇地问,“爹爹,我可以坐在上面转圈圈吗?”
杨荣和愣了一下,香堇赶紧制止,“一一,爹爹累了,娘带你去歇息。”
“娘,我今晚可以睡你和爹中间吗?”杨一一问得认真,香堇却看了杨荣和一眼。
杨荣和咳了一声,“当然可以!”
一一高兴得原地转圈圈。
待香堇母女俩洗漱好,一一躺在床的中央,等着爹爹来。
“娘,爹爹怎么还不来?”
香堇看了眼隔壁浴房,“你先闭着眼睛数数,娘去看看爹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一一乖乖点头,闭着眼睛,边数数等爹娘。
重庆的夜,透着一股潮湿的闷热。窗外的嘉陵江江水悠悠流淌,倒映着岸边星星点点的灯火,却照不进杨荣和心底的阴霾。
他的手缓缓抚上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思绪飘回到那炮火纷飞的战场,那声让他坠入无尽深渊的炮响,至今仍在耳边回响。
“荣和?” 香堇轻声唤他,可杨荣和似乎并没有听见。
香堇抚上杨荣和的肩,“想什么呢?一一等着你呢!”
杨荣和回神,握住香堇的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没什么。香堇,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香堇从他身旁走到他的正面,蹲下来看他,“荣和,别多想,等去了上海,你的腿就有救了。”
杨荣和神情黯淡,香堇又道:“即使你再也站不起来,也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拐杖。”
杨荣和苦笑一声,“我如今这副模样,拖累了你和一一。在这乱世,我连你们母女都保护不了。”
香堇眼眶泛红,“你莫要这样说,你在战场上拼命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我和一一都以你为荣。”
“娘亲,爹爹,你们怎么还没有来啊?”一一在床上奶声奶气地喊。
香堇走过去,见她正用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指间留了小缝隙,在偷偷看她来了没有呢!
见她这副小模样,香堇忍不住笑,开始跟她玩起了平常娘俩爱玩的游戏,“娘这就来了。哎呀,一一怎么不见啦?”
一一继续捂着眼睛,“娘,一一也看不见你了?你在哪里呀?”
香堇赶紧帮杨荣和擦洗完,扶着他上了床。
“爹爹,你终于来了!”
一宝一把抱住了杨荣和的胳膊。
杨荣和感觉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摸着一宝的头发,眼里有眼泪打转。
香堇也躺在了床上,将手搭在一一的身上,握住了杨荣和的手。
窗外夜色渐深,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杨荣和望着窗外那黑沉沉的夜空,心中暗暗发誓,哪怕自己残了双腿,也要在这乱世中为家人撑起一片天。
隔壁房间,何蕴泽再一次吻了吻怀中熟睡的杨心悦,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每日在这乱世中周旋,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阴谋算计,唯有心悦是他心中的一抹净土,是他坚守的理由。
“心悦,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心悦在梦里嘤咛了一声,又像只乖巧的小猫睡了过去。
“睡吧,这些时日你也累了。”何蕴泽轻轻搂着心悦,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落在窗前。
何蕴泽早早起身,整理好军装,准备去军部。
出门前,他轻轻吻了吻还在睡梦中的心悦,眼神中满是坚定。
军部内,气氛凝重。
上级传达了新的作战任务,要求对共产党的根据地进行第五次围剿。
何蕴泽心中一紧。这样的内战只会让国家陷入更深的危机。他得好好跟喻司令说道说道。
这次,蒋总座命喻济铭为“剿共”总司令,将蜀军主力二十余万人编为六路,对红四方面军在蜀陕边区所建立的根据地进行围攻。
何蕴泽觉得事有蹊跷。
蒋总向来不待见地方军,所以这次的“剿共”一定是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既打击共产党又削弱蜀军的实力,以便日后被他掌控拿捏。
还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让第24军先上?28军的军械可比他们的精良。
电报上说什么喻军长麾下兵强马壮?真是笑死,他们什么时候得到过中央军一点好处?都是被他的亲信淘汰掉的军械。
不过,如今的苏区确实已经成为了国民党的心腹大患,他要剿灭根据地的心已经达到了顶峰。
但,岂能让他如愿?
“司令,您请三思。”何蕴泽看得出喻济铭的纠结。
“蕴泽,我也知道这时候出兵对我们很不利。只不过,军令难违。”
“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司令不妨一试。”
喻济铭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何蕴泽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喻济铭边听,眉头边舒展开来。
但蒋总座的电文又浮现在眼前。
“此役关乎党国兴衰、民族存亡,务须奋勇向前,不得稍有懈怠。如有退缩违令者,军法处置。待剿共功成,兄之勋业彪炳千秋,国家必不吝封赏,蜀中父老亦将铭记兄之大义。”
待何蕴泽说完,喻济铭眼神凌厉,“那就这么办吧!”
既然他喻济铭是总司令,调动一下田松垚和邓锡禾的兵,肯定没问题吧。
想削弱他的兵力?那就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