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伊一顿，马上侧身躲了过去，紧接着凌司的手便已经控制住了那个发疯的人。
凌司握紧那人的手卸掉他手中的折叠刀，顺手也卸掉了他的胳膊。
说实话，他还想顺手把他的脑袋扭下来，但是被宫伊拦了下来。
他看到掉在地上的折叠刀的刀刃让似乎有血迹。
“咔嚓”一声，其他人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响，以及细微的玻璃碎掉的声音。
不顾手底下人的哀嚎，他把人扔在地上急忙去看宫伊的后背。
虽然宫伊躲得及时，但是还是在后背划了一条细长的口子，正在往外渗出丝丝血迹。
凌司被气笑了，他狠狠踩了身下的人两脚，冷声道，“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这种人死了就死了！！”
他心疼的触碰宫伊后背，“痛不痛？”
宫伊摇头，“还好。”他安抚凌司。
本来还算和谐的一群人因为这一变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为什么他要攻击宫伊？
他们需要副本boss的脊髓液……
啊……
真的是。
所以说为什么凌司要走，原来是这样。
这个副本的副本boss是多年前的年轻宫伊，那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宫伊，是否也能被他们认为是副本boss？需要的骨髓液，是否也能抽取宫伊的？
“你又不会真正去死……帮帮我啊！！！”
倒在地上的人状若疯癫，他被压制着手腕，苦苦哀求。
“难道要看着这么多人去死吗？”
“他，他们……”那个人示意宫伊去看倒在下水道内的玩家。
那些人身上长满了粉色的晶石且越来越红。
像是吸食了精血。
“我们也想活啊……”
“求求你……只是牺牲你一个……”
“你不会死的！！！”
“你不会死啊……”
“死的只会是我们……”
“你们的游戏为什么要拉上我们普通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却字字砸在这些人身上。
玩家，只是被拉进这里的无辜路人，为了活下去才会来到这里。
他们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他们也只是为了回家。
这个人的话把宫伊架在了那里。
到底是牺牲宫伊去救这些人，还是抛弃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
“你不是被奉为神明吗？一点点脊髓液而已……”
“你应该是爱我们的……”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在宫伊的牵制下凌司还能忍着怒气，那么最后这句就已经踩到凌司的底线了。
“什么叫爱你们。”凌司声音阴冷，薅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谁教你这么说的？”
“谁？02？还是凌玖？”凌司红着眼冷笑，胸腔不正常起伏，显然是被气狠了。
凌司狠狠的把对方的头甩在地上，环视周围的人。
“或许你们有人不知道……”凌司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带着无限嘲讽。
“在你们之前那些觊觎宫伊的人，现在已经坟头长草了。”
“我不介意送你们去见他们。”
凌司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他根本不在乎！
在他眼里这些人类什么都不是。
只是因为有宫伊。
他如果不去保护这些人类那么他家伊宝就会去做。
他的伊宝就应该乖乖的待在他身后才最漂亮。
可是现在……又开始了。
人的本性就是一场循环。
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明明都有前车之鉴，那血淋淋的人命就摆在那里，可是他们还会去做。
难道真的以为他会为了个别人类会放了他们？
谭一凡看着凌司的杀意越来越重，而宫伊在做什么？
宫伊在看着他。
谭一凡一顿，想在这种氛围下勾出一个微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本就难以两全。
或许宫伊无所谓，但一旦他有动作，在乎他的凌司会把在场的人都杀掉。
没有人在开玩笑。
凌司本就是一条疯狗，而链子从始至终都握在宫伊手里。
尽管表面上一直是凌司在控制着宫伊。
宫伊挂着微笑靠着凌司，拍了拍凌司的后腰轻声道，“这么严肃做什么。”
“我又不是副本boss，抽我的脊髓液也没有用啊。”
岑亦从刚开始就没再犯困了，听宫伊这么说，也慢悠悠走过去接着道，“从没有人说过宫伊就是副本boss。”
他示意凌司把脚挪开一点。
宫伊含笑把凌司抱远了。
岑亦蹲下身，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所以……”他掏出匕首拍了拍已经被凌司踹的不成样子的人，睨着眼看他，“你为什么那么笃定？”
“像你这样的人，放在以前，可是要砍头的。”
岑亦随手把匕首插进了对方的喉管，起身。
“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相信的好。”
“这种时候让玩家内讧，死一次都是便宜他了。”
“早点把这里毁掉，早点找到副本boss给自己找条活路才对嘛。”
“尽管希望渺茫但至少咱们努力过。”
岑亦说话还是那么不着调的样子，带着自己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慵懒的气质，把玩家的注意力拽回副本本身上。
而不是盯着宫伊不放。
宫伊很满意岑亦的控场，他这才柔声对凌司道，“都和你说过了了碰到我的事情不要慌，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也不用一味逃避。”
“凌司，我的手在你手里，你一直在拉着我。”
凌司握紧宫伊的手，冷哼一声。
他额头抵着宫伊的肩膀。
有东西在跟着他们推动这一切……
而且宫伊知道。
那个东西控制着冯楚尧，也控制着刚刚这个人。
凌司尽量让自己放松不再去想既然宫伊有把握，他就只要在旁边护着就好。
只要宫伊活着，其他的就都无所谓。
岑亦把话题带了过去，也解决了闹事的人，尽管依旧不像表面那么和平，但至少不会马上动手。
这些玩家里面熟悉的人不算很多，谁知道那些人都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能平稳撑到最后最好。
如果不行……
他和凌司也不介意直接消消乐。
良善这种东西，还是留给道德感比较高的人吧。
“所以……这里有什么比较好攻陷的地方吗？”
岑亦走到程易阳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对于旁边抱到一起的两个人有些无奈，他问道，“凌司？”
凌司回神，抬起头对岑亦道，“拆了不就好了。”
没时间留给人们伤感，他们总要继续走下去。
卓蓝支撑起脆弱的身躯，眼神坚毅的看向对面。
她这次绝对不会再拖后腿。
“下水道没有尽头，但是有很多个岔路口，有些岔路口却是死路。找到那条死路，摧毁它，你们就算成功了。”
凌司调节好自己情绪，但还是忍不住面露嘲讽，“提醒一下，死路的时候，那条路上的粉色雾气会格外浓郁。简称死路一条。”
岑亦摇头，“我们要的是向死而生。”
凌司：呵。
他垂下眼帘，握着宫伊的手腕跟着他们往前走。
在如此混沌的世界寻找生的希望。
或许……
有些人类，真的能绝处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