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六个月,封清凝与季思寒在医院的长廊上再次相遇。
昏黄的灯光下,封清凝的身影显得格外清冷,她脸上褪去了曾经的稚嫩,眉眼间不再是温柔的涟漪,而是被一层淡淡的冷漠所覆盖。
她瘦了许多,曾经的婴儿肥已然不见,五官精致立体,宛如雕刻般清晰。
她身着一袭简约的黑色长裙,裙摆轻轻摇曳,每一步都透露着一种不可言喻冷漠。
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随风拂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
她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当目光与季思寒交汇时,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流淌,却又被冰冷的空气凝固。
季老太太见了封清凝的最后一面,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微笑,随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一切尘埃落定。
季思寒站在床边,神色看似平静无波,但微微泛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静静地凝视着奶奶安详的脸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露出他对奶奶深深的不舍。
季思琪在一旁早已哭成了泪人,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整个病房内,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与沉重,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封清凝的目光缓缓落在季老太太安详却再无生气的脸庞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是忍不住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她紧抿着唇,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悲痛。
季思寒察觉到她的异样,刚欲开口安慰,却见封清凝已转身,独自走向窗边。
窗外夜色深沉,她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单。
季思寒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门轻轻合上,他才终于卸下防备,泪水悄然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季明辉与白若雪匆匆赶到,一进门,便看见季老太太安静地躺在床上,再无往日的慈祥笑容。
季明辉身形一震,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他扑倒在床边,双手颤抖地抚摸着母亲冰冷的脸庞,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嘶哑的哭声在病房内回荡:“母亲,您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儿子还没尽够孝啊!”
白若雪紧随其后,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啜泣声悲痛欲绝,她哽咽着:“母亲,您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整个病房被浓浓的哀伤笼罩,季家人的哭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痛不已。
季思寒站在门口,夜色下的他脸色苍白,眼底藏着深深的疲惫。
他望向走廊尽头,那里,封清凝正低头轻泣,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他轻叹一声,缓缓走近,声音低沉而沙哑:“时间不早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封清凝抬头,目光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她轻轻摇头,声音哽咽:“季总,奶奶在世的时候对我很好,我想送送她。”
她的称呼已从“思寒”变为了生疏的“季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艰难挤出。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坚毅而又哀伤的神情,那双曾经温柔如水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复杂的情绪,让人心疼不已。
季家为季老太太办了葬礼,枫江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来了,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灵堂内外。
灵堂中央,季老太太的遗像笑容慈祥,仿佛还在温柔地注视着每一个人。
白花与黑纱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和悲伤的气息。
来宾们或低头默哀,或轻声交谈,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着对季老太太的缅怀与敬仰。
季思寒身着黑色西装,站在遗像旁,面容憔悴却坚定,他一一向来宾致谢,每一个鞠躬都显得那么沉重。
而封清凝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一身素衣,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在回忆着与季老太太共度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