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芸侧身一躲，几乎同时，阿树掏出匕首向她而来，即便菘蓝出手阻止也晚了。
顾小芸的左手臂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主子！”
菘蓝三步并作两步挡在她面前，焦急喊出声，顾小芸安慰似的对他笑了笑，示意他让开。
她望着跪在地上狼狈的两兄弟，缓缓开口:“谁让你们过来的？”
大刀头陷入母亲因他去世的事实里，已是麻木，而阿树抖若筛糠，言语支吾。
顾小芸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将他们一行人交给狼牙城知县。
人群中有个人看大势已去，他悄悄地远离人群，直到一座宅子。
“怎么样？”张大山已经等的迫不及待了，他殷切的看着那个人，可他却失落的摇了摇头，张大山气的摔碎茶盏，“真是一群废物，我养他们何用？”
“张公，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那阿树可见过我们，他现在被关进了大牢，要是供出我们……”
张大山闻言，眼里闪过一阵凶光。
*
虽然有顾小芸帮忙，但粮食问题还是没得到解决，很多人还是吃不上饭。
陈洛的书房，裴卿言和他面对面坐着，他疲惫地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现在的存粮，加上嫂嫂找到的，不能撑到援兵过来。”
陈洛早就清楚，他情绪低沉：“总会想到办法的。”
“没有了，一开始就没有，你知道的，”裴卿言直接打破了陈洛的幻想，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现下的确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裴卿言抬头看着迫不及待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他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说出了口。
“战马。”
陈洛的身体一僵，他立刻否定：“不可……”
他可是个军人，战马是军人的战友，怎么可以杀掉它们？
早在裴卿言的意料之中。
他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坚持吗？为了十万百姓，你坚守到现在，打了多少次仗，从没后退过，难道你忍心让自己的心血白费？”
“我说过，总会有办法的。芸娘子说了，上天给了我们很多食物，只要我们去挖，一定能撑到救兵来！”他急切地请求裴卿言，“你再等等，还有七……不，六天，不包括今天，还有六天！”
陈洛言辞恳切，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服裴卿言还是在说服自己。
他总是优柔寡断，不懂取舍，他可能是个好将军，但肯定成不了一代名将。
“你好好考虑一下，最迟明天一早给我答复，要是你还不愿意，我就自己动手了。”
他不在意陈洛那泛红的眼眶，也没在乎他内心的挣扎，他只知道那些战马和锅里的人肉比起来，还是后者重要。
当然，陈洛对自己的兵和马那么上心是没错的。
但人命关天啊。
裴卿言再也不想看到易子而食的惨状了。
“将军，不好了，我师傅出事儿了！”
螺倩气喘吁吁地推开了书房的门，一见裴卿言在屋里，她明显愣了一下。
“你师傅？我嫂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