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瑶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她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那你们,为何能无惧妖魔?”
宋拓愣了愣,随即苦笑:“因为我们,掌握着一些古老的法术,足以与那些超自然力量抗衡。”
董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决的光芒:“那我也要学这些法术!”她几乎是在宣告自己的决心,“既然你已称我为师妹,那么无论是剑术还是降妖除魔之术,我都应一并习之。那些怪物固然令人心悸,但若真有克制之法,我又何须畏惧?
再者,你看大黄憨态可掬,还有这些姑娘们,她们若真是妖怪,又怎会如此温良?教我法术吧,我要证明,人定胜天!”
董瑶的话语如同春雷乍响,震得宋拓一时无言以对。
他深知,董瑶的坚持并非无理取闹,玄门秘术,本就是为守护与正义而生,谁又能说,她不能成为那下一个守护光明的使者呢?在幻想与现实交织的边缘,董瑶的故事悄然绽放,如同晨曦中最温柔的一抹光。
尽管命运似乎未曾赋予她直接驾驭灵力的钥匙,谁又能断言,在这浩瀚无垠的伏魔道内,不藏匿着专为她量身定制的奇异法门,如同星辰为夜行者指引方向,让董瑶亦能拥有守护自我的光辉?
嵇蕤,这位智者,在脑海中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策略,最终灵光一闪:“何不将董瑶视为紫菡院中一朵别样的花?
或许,她不必追求那九天之上的伏魔神通,而紫菡院内流传的‘花间剑舞’,一套专为女子设计的剑法,正能契合她独有的柔美与坚韧。
更何况,在这片女儿国的净土,董瑶定能如鱼得水,无需顾忌世俗的目光。”
然而,董瑶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轻轻摇头,如同拒绝了一片不属于她的花海:“我踏上这条路,只为追随池大侠的脚步,即便身份转变,师兄的情谊不可更易。我心向伏魔道,愿与诸位并肩。”她的坚持,如同山间清泉,清澈而坚定。
宋拓在一旁苦笑,心中暗叹:“这董瑶,倒是个认准了路便不回头的性子,与宝儿那小家伙倒有几分相似。”
面对这份固执,嵇蕤与薛漾也只能相视一叹,嵇蕤轻声道:“罢了,就让事实来说话吧。若董小姐能通过我伏魔道的灵识考验,自然也是我们的一份子。”
正当众人准备离去,定通大师如佛光乍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池壮士身负茹丹噬魂之厄,而这位灵兽摄踪仙犬,亦沾染了血灵道的阴霾。
老衲虽不才,愿以佛法之力,为二者驱除邪祟,池壮士意下如何?”他的声音,如同古刹钟声,悠远而深沉。
宋拓与无食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食随即爽朗大笑:“大师愿意相助,我等岂能推辞?请大师施展神通,还我们一片清净!”对于无食而言,那血灵道的痕迹,如同附骨之蛆,若能得以解脱,自是求之不得。
在定通大师温暖的掌心下,宋拓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宁静。那原本让他夜不能寐的伤痛,在大师的引导下,如同晨雾般渐渐消散。随着伤口的愈合,那段惊心动魄的夜晚,似乎也随之被温柔地埋葬在记忆的深处。
宋拓,这位曾经的落魄剑侠,在历经风雨后,终于在伏魔道与尘世江湖之间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他不再是那个在妖魔阴影下颤抖的逃兵,而是成为了一名内心坚定、剑指妖魔的新时代豪侠。
正如那句古老的诗句所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在这条除魔卫道的征途上,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枝桠,也遇见了值得他守护的“君”。
在那云雾缭绕的紫菡院山巅,傅拊枚的歌声仿佛山涧清泉,潺潺不绝,余音绕梁,直至董瑶踏着轻风下山时,心中那份被尘封的记忆悄然苏醒。
那日晨曦微露,内堂之中,她初醒时分,正是这股如丝如缕的旋律,温柔地穿透了梦境与现实的边界,而今再闻,却是另一番心境,喜悦与感慨交织,如同春日里骤然绽放的繁花,绚烂而又复杂。
秦嫔,那位平日里总以冰霜之姿示人的女子,在送客的间隙与董瑶偶遇,两人目光交汇间,一丝暖意悄然流淌。
秦嫔的嘴角难得地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轻声细语:“他日风清月明时,妹妹可要多来我院中坐坐。”
言语间,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宋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轻轻一点头,向宋拓致谢,那份默契与感激,无需多言。
宋拓以微笑回应,目光转向远方,只见嵇蕤、薛漾、董瑶与宝儿四人并驾齐驱,马蹄声声,无食那小家伙则忠实地跟在薛漾的马后,小跑着,偶尔抬头望向主人,眼中满是依恋。
这一刻,宋拓心中涌起无限感慨,他深知,这不过是他在伏魔道漫长旅程中的一个起点,未来的路,布满未知与挑战,但他无所畏惧,座下骏马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决心,奋蹄向前,留下一串尘土飞扬,绝尘而去。
天空之中,雪花如同柳絮般轻盈飘落,为这凯旋的盛景添上一抹别样的柔情。长安城下,大军如潮水般涌过,甲胄闪烁,战靴踏地之声震耳欲聋,战马的鼻息与蹄声交织成一首雄壮的战歌。
广平王苻黄眉,这位年约三旬,眉宇间淡黄怒眉彰显其不凡气势的将领,此刻正挺立于战马之上,虽身披战甲,风尘仆仆,却难掩其雄浑之气。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军阵,望向远方,那份深藏于心的忧虑,如同天边即将压城的乌云,难以消散。
羌贼姚逆的侵扰,如同利刃悬于边疆,正是苻黄眉率部出征,力克强敌,赢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天子闻讯大喜,特命他领凯旋之师入长安,以彰其功。
然而,对于即将面见的那位天子,苻黄眉的心中却充满了不安。尽管他贵为广平郡王,天子的堂兄,但天子昔日的暴行如同噩梦般萦绕心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