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要趁热,山泉冲泡,虽不比贡品,却也不失茶香。”莫心端起了茶杯,啜饮几口,颔首对上官韬与许清懿说道。
“呸……好苦……”许清懿只是稍稍喝了一口,便吐舌嫌弃着,“还是韬韬泡的花茶好喝。”
“哈哈哈。”莫心开心地笑道,“老朽的手艺自然不比殿下,不过这茶乃是白雾草所赠,据说有养生助长之效,喝点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谈及此处,上官韬亦是忍不住瞥了许清懿几眼,确实……还需要发育一点……
“不许看!”许清懿怒气冲冲地推开了上官韬的头。
“不看不看,清懿这样就很好了。”
“哼!清懿还会长高的!”
许清懿赌气地对着茶杯吹着气,愤愤地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下,只是她那被茶水烫得直吐舌头的模样还是逗得上官韬笑出了声。
“韬韬!”
被许清懿一瞪,上官韬忙收住了声,住嘴挥手道:“我不笑,我不笑。”
“哼!你再这样清懿就……”许清懿愤然起身,却在站起之时身子一歪,瘫倒在了上官韬怀中,随后便没了声音。
“清懿!清懿!”上官韬被许清懿突如其来的昏迷吓得不轻,忙拍着她的脸颊呼唤着。
“没事,不过是十日醉,一点迷药而已,她很快就醒了。”
“荒唐!十日醉可是连彪形大汉都要昏迷十日以上的迷药,你居然……”上官韬愤怒地抬起了头,却诧异地发现莫心收起了笑意,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这种事还需你来告诉我?清懿是毒体,对各类毒药迷药有着异于常人的抗性,不用十日醉怎能让她睡着?无需解药,半日之内她自可醒来。”
话虽如此,可上官韬还是捺不住心头的不安。他曾听沈云舒提起此事,可十日醉的药效之强,在他用于姬玉影之身后便明白此药效力之猛,虽留下了解药,可姬玉影依旧昏迷了数日,后听闻易青木提起,十日醉甚至可以使人一睡不醒,此等迷药用于许清懿之身他岂能安心?
“我比你了解她多了,别瞎担这个心,她不是一个柔弱到需要你担心的女孩,真要说的话,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即使让自己遍体鳞伤。若你是她,只怕你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吧。”
“我……“
“你不用辩解,这是事实,她的意念之强我自叹弗如,连紫椋的灵体都被她压制住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你不是有很多想知道的吗?我来告诉你,我倒要看看你知道之后是否还有勇气留在她身边,继续口口声声地说着要保护她。”
莫心的表情相当阴沉,有如眼前的上官韬是仇敌一般。
“你不是想知道落神谷是何处吗?我说了,这是神之所在,是我和清懿共同建立的,独立于现世之外的另一个空间,没有那条通道,他人永远无法踏足此地。还有沈云舒的关押之地,是天界,是我与已故的原初十贤领头,由一帮天人建立的另一个世界,而连通着雨轩宫的玄虚境,是通往魔界的通道。这三地,皆是独立于现世,由破界之人所创的空间,建立于现世的灵气之上,其安稳与否,取决于现世的安定。似你这般凡胎俗骨,怎敢留于她身侧?她乃是立于破界之人顶点的存在,你穷尽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因此你的存在不会得到神华宫之中任何人的承认。他们是出于自己的意志,集合在清懿身边,自愿成为棋子帮助她完成心愿,无人敢于奢望成为她一生的伴侣,而你,又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这个问题上官韬也曾想过,只是没有任何答案。沈云舒曾告诉他,留在她身边就好,只要陪着她就好,可这样,不是任何人都可取代他的位置吗?
“弱小,就是你的过错。”
莫心无情的话语毫不留情地穿刺着上官韬的内心,他何曾不知自己在她身边是多么渺小,因此他亦多次想过离开。只是如此多的爱恨纠葛,如此多的愧疚悔恨,让他如何能离开他最心爱的她?于是面对莫心的质问,他无言以对。
“虽然我不清楚沈云舒和清懿这两丫头怎么想的,可在我看来,你不适合她,你无法为她分担任何负担。这丫头肯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对你这种人动心?”
“……”
“唉!说这么多也是对牛弹琴。谁让清懿那丫头喜欢你,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不把握得住,看你的造化。”莫心抬手将一个瓷瓶放在桌上,满脸不满地说道,“这是青龙散,不过不是任千行刚完成那个完成品。这是毓儿吃过的那个的改良品,不再有月余的延迟,却有灵脉扩张所引起的剧痛,为了压制那种剧痛,任千行加入了不少药物,很可能会使服药之人陷入癫狂,完全顺从自己的欲望行事,也有可能,死。”
上官韬颤抖着接过了桌上的青龙散,拔下瓶塞便要服下。
“别急,你考虑考虑再说,不要说我没提醒你,由于灵脉受损导致的伤是几乎不可能治愈的,因此这药很可能会致死的,它的药效,比你见过的启灵丹还要更强。放弃,有时候是懦夫最勇敢的选择了,我给你一日时间,离开清懿吧,你会过得更轻松的。”
正如莫心所言,还不到半日,许清懿便幽幽转醒。虽她未知如何控制自己一身庞大的灵气,可那异乎常人的身体着实令人惊讶,即便药效强如十日醉,对她几无影响,短短几个时辰她便已清醒,活蹦乱跳地缠在上官韬身边。
只是她的表现越正常,上官韬的心便愈是紧缩。这种差距,真的是身为凡人可以逾越的吗?
走在这落神谷中,上官韬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许清懿对于神华宫的意义为何。此处是神之所在,而他们心目中的神,便是自己身边的她,而自己,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妄图染指神的狂妄之人。因此,虽然所有人都碍于许清懿的存在隐而不言,可他在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有敌视与不屑。
这一夜,身边依旧是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在熟睡,可是他却迟迟无法入睡。
落神谷难以见到那皓皓明月,可透过窗纸却依旧依稀可见屋外清冷的光芒。他不知这光从何而来,更不知身边的她是如何创造这个世界的,只知,这微弱的光芒,刺入了眼眶,和着不甘缠绕在心上,化不开,剪不断。
清懿,你可知我多愿你是一普通女子,无仇恨缠身,无哀愁挂心,简简单单,无忧无虑,就如此一般,即便你永远无法长大,我也愿陪你一生。可你身上背负的一切,注定这样的你终会离去,只是你归来之时,怀中是否还能有此刻的温暖?
久卧难眠,上官韬只能起身靠在床上。究竟多少次在夜里难眠了呢?想来自己如此失眠,向来只为了一人。是的,她早已入了自己心坎,多少日夜总为她魂牵梦萦,如此想来,似也无甚可犹豫了。
微光下,许清懿的睡脸很是安谧,一如既往地带着淡淡的微笑,不知是否梦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呢?他的手轻轻地覆上了她的脸颊,柔柔的,暖暖的,只是有些消瘦,似乎从见到她第一眼时她便是这般清瘦,淡淡的,冷冷的,就像凡间谪仙子一般。
他轻轻起身,将许清懿慢慢翻了个身,将其抱着自己的手轻轻放回被中盖好。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桌边为许清懿点亮了一盏油灯,那摇曳着的微弱灯花,就如自己一般渺小,却希望可以为她照亮道路。
落神谷的凌晨很是安静,笼罩在那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清冷光辉下,伴着远处一点微微的虫鸣,与外界的季节是如此相异。许清懿的住处在谷中位于一处独立的院落,走出房门便是一个幽静的庭院,种满了各种他叫不上名的花草,据说,是她用来的制毒的,不过,却美得令人陶醉。一条青石小径直通院外,小径两侧翠竹拱立,微光晦明下竹影斑驳,清风拂过,沙沙作响。
一人独行,耳听微风打叶声,安静,寂寥。
谷中唯有青石所铺之路没有机关咒阵埋伏,他顺着青石小径走出了很远,很远,远到自己身边已没了院落的影子,唯有青竹与他相伴。
他对着走来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默默地从怀中摸出了莫心所予的青龙散,只要服下,就再无退路。
他的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仰首将一瓶青龙散尽数服下。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药效的生效,以及那随之而来的剧痛。
药效,来得很快。
席卷全身的灼热烧蚀着自己的每一寸筋脉,攒动的灵气似是要撕裂自己一般,在全身各处胡乱地四处流动,冲击着他的各个内脏。
血,点点滴落,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耳,他的口,皆被一片猩红所染。这滴沥不止的血液,似是要释放那难耐的痛苦,却难以奏效。
上官韬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痛苦的呻吟。睁开眼便是一片模糊,仿若苍穹被血雨所染,永无止境的红。他回想着曾在许清懿的记忆中窥见的片段,他想知道,那种种痛苦她们是如何熬过来的,只是意识,不堪重负,在剧痛中渐渐沉沦,陷入一片混沌。
如火般的灼热渐渐消退,连剧痛也一并减退,可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不明的燥热。他无力地跪倒在地,大口地呼吸着清冷的空气,以期令自己的思绪清醒一些。只是徒劳,那种燥热侵染了他的全身,脑海中只剩下一些莫名的冲动,不知欲将其推往何处。
“韬韬?韬韬你在吗?”
风将一个细细的声音吹到他的耳边,是许清懿的声音。
“清懿……”
上官韬的意识很模糊,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抹去了眼上的血,费力地拖着身体朝着反方向走去。
身体的燥热在听闻许清懿的声音后变本加厉地躁动着,仿佛血液要沸腾了一般,迷糊的脑中总有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去寻找许清懿。他明白,他不能见她,他仅剩的直觉在这么警告着他。
只是伤痛的身体根本难以移动,未行几步他便倒靠在一丛青竹之上,疲惫地喘着粗气。所幸许清懿并不知他的方位所在,她的声音也在一点一点地远离这个地方。
“清懿……”上官韬挣扎着起身,却一脚趔趄,踩中了许清懿设在落神谷中的机关。
预先设置好的咒阵发生了急速的爆破,灼热的气浪正中毫无准备的上官韬,将其炸出了许远,让他彻底倒卧在地,再也难以起身,满地是血。
“咳咳咳……”巨大的轰鸣声将上官韬的双耳震得嗡嗡作响,反倒让他的意识清晰了些,只是遍体被竹子碎片所伤,有的已深达筋骨,钻心的疼。
“韬韬!韬韬!你在吗?”巨大的爆鸣声引起了将要离开的许清懿的注意,只是这次,上官韬再也无力闪躲。
“……清懿……别……别靠近我!” 上官韬一身是血地倒卧在地,呻吟着让许清懿别再靠近。可是她却置若罔闻,向着上官韬大步跑来。
随着许清懿的靠近,上官韬体内的躁热愈甚,脑中的躁动几乎将要淹没他的理智,他很害怕,他已经知道了这种感觉为何了,他真的,不想伤害她。
可上官韬一身血污的模样许清懿怎可能放下?她对上官韬的警告置若罔闻,心疼地抱着上官韬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渍,温热的泪如掉线一般,簌簌不停。
“韬韬……韬韬!你怎么了,别吓清懿啊!”
上官韬的伤本是不轻,可在许清懿纤细的指尖触摸到皮肤的那一刻,疯狂的燥热在刹那达到了顶峰,彻底地淹没了他的意识。他眼中只余她美丽的脸庞,他的耳中只余她悦耳的声音,他的鼻侧萦绕着她诱人的体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的情感为之疯狂。
他不顾伤重的身体,翻身将许清懿压倒在身下,用带血的唇疯狂地亲吻着她纤细的颈部,毫无温柔的,激烈而凶狠,一如野兽一般。
“韬韬……韬韬……放开……清懿好难受……”上官韬的动作似乎要将她吞食一般,抓着她的肩的手指越收越紧,生生掐出了数道青痕。从她的颈,到她的唇,再到她的耳垂,他肆意地用舌尖舔舐着她滑嫩的皮肤,那种温润的触感让他的思绪彻底被燥热所燃烧。
“韬韬……不要这样,清懿好害怕……放开好不好……”许清懿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可又担心触及他依旧流着血的伤口,只能以双手无力地抵在他的胸口,试图将他推离自己的身体。
然而许清懿柔糯无力的呼唤反而勾起了上官韬的疯狂,轻微而拘谨的挣扎更加加深了他压制已久的欲望。他眼中只剩下她潮红的脸庞,还有那从领口微微窥见的风光。他粗暴地抓起了许清懿的双手,紧紧地将其按住,失去了温柔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她,流淌着血红色的欲望。
“韬韬……不要……”许清懿嘤嘤哭泣着,拼命地摇着头,“痛……清懿好痛……”
可上官韬已被药效冲昏了理智,许清懿的哭泣,许清懿的哀求,他充耳不闻,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欲望,粗鲁地扒下了许清懿匆忙出门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白色寝衣。
眼中的风光和手下令人迷醉的触感让上官韬彻底癫狂,若烈火燃烧的血红色双眸倒映着她的影子,那是他所渴望的,无数次想象的身体……比起欲望,他更在乎她的感受,因此他一直在压抑自己,一直不愿意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只是今日,药效摧毁了他预设的枷锁,爆发而出的欲望淹没了他的理智,充盈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暇闲思。
他的手掌肆意游移,留下带血的癫狂,连同炽热的吻烙印在她的每一寸肌肤,留下斑斑红痕。他的吻,激烈而粗暴,他的手,火热而粗鲁,急促的呼吸间不时咳出血来,这种带着疯狂的激情,让许清懿渐渐绝望,哭泣着放弃了抵抗。他的怀抱,不再温暖,他的眼神,不再温柔,发生何事了呢,让他变得像野兽一般,肆意地用自己的身体发泄着欲望。她无法思考,只是陷入了难以言明的悲伤之中。为何现在的他如此让自己恐惧?为何那双手的触摸让自己如此反感?为何她一点都不希望,让此刻的他触碰自己一分一毫……
她不知道。她只能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愿再看上官韬一眼,只能任他在自己身体上肆意发泄,她多希望,这噩梦般的一切赶紧结束。她的衣物已被上官韬褪到了腰际,整个半身彻底暴露在上官韬的眼前,如玉无瑕,只是那双向着她下身探去的手逐渐停了下来,随后,是一滴又一滴的温热滴落在她的胸口。
许清懿慢慢睁开了眼,却见上官韬那双血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并不算丰满的胸口,泪水晕染着血色,不断滑落。
“小……韬韬……你没事吧?”许清懿的泪依旧未断,惊魂未定地问道。
那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的眼神,那因恐惧而颤抖着的声音,彻底唤醒了上官韬的理智。望着许清懿凌乱的衣裳,肩上青紫的抓痕和遍布上身的斑斑红痕,上官韬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