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亚每讲一句,孙成商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七百两?你胆子也是够大!”
刘亚一听孙成商的语气顿感不妙,忙辩解:“姐夫,我哪敢真收他们那么多银钱啊?弟弟不也是想着收上来些请姐夫吃酒啊!”说着将三百两银子全部奉上。
“我只收了这么多,全交给姐夫...但是...”
“行,我去帮你出这口气。”孙成商接过钱袋子,往桌子上一砸:“但我告诉你,不是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关税。”
刘亚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弟弟明白,姐夫是为了生意。”
“嗯,你知道就好。回去等消息吧。”
孙成商虽是广陵府知府但实际上他还是个商人,金碧辉煌的五层大酒楼食客来就是他的产业,镖局也有涉猎,现在一群自称走镖的镖师入了城还没有在他的地盘上吃饭,简直是在啪啪打他孙成商的脸啊!
这怎么能忍?不为刘亚也得为自己出口气!
三进院里锦佑还不知孙成商的反应,反倒是派出去的人手先带回来消息。
岑冶回禀着:“守城官名叫刘亚,有一姐姐两年前嫁与孙成商为妻,彼时孙成商还不是广陵知府,是金成阳上任后,将他提为知府,原知府回京述职去了。”
又是和金成阳有关...
锦佑手撑着下巴,敲了敲桌子,有些沉思:“金成阳最近在做什么?”
岑冶说:“金成阳每日按时上下衙,有时还会在衙门处理政务一夜不归。”
锦佑挑眉,这么说来金成阳还是个‘好官’?最起码表面看上去有过错,甚至算得上‘肝脑涂地’。
“嗯,派人盯着他,随时禀报。”
“是。”
可惜还不等锦佑再有什么动作,便见门外来了许多衙役,叫嚣着砸门。
“开门开门!都出来!”
门口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拉开门。
衙役推门进来,一把将开门的影卫推到一旁:“让开让开,上一边去,例行检查。”
“不知大人是打算查什么?”影五拱了拱手问。
那衙役不屑,冷笑一声:“哼,查什么还要告诉你?你们头儿在哪,还不前来接见?”
影五皱了下眉,倒霉催的,也是找死。
好在岑冶闻声赶到,老远便听见他大笑:“官爷能来,小人的宅院可是蓬荜生辉啊。”
萧云臻醒着同锦佑一起透过书房的窗看向院里。
【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萧云臻精准吐槽。
锦佑笑了下,“没办法,若是直言怕不是死上千百遍了。”
【你说这些人来做什么?不是都放行了吗,还来查?能查出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锦佑说:“广陵知府是刘亚的姐夫,想来那些银钱已经进了他的口袋,替刘亚出口气也在情理之中。”
【就这么忍了?】偷偷摸摸小心谨慎都可以,但不代表就可以受这种冤枉气。
“怎么会,孙成商做的越多越能露出马脚。他背后可是还有金成阳在呢。而今金成阳在百姓心目中一定是个好官,我们要想动他并不容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我...】
萧云臻心声直直被切断,忍着才没有将‘心疼’二字说出口。
当初答应了锦佑绝不会因为上一世的情谊而裹挟他,所以这份感情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
可就算萧云臻没有直白的将心疼说出口,锦佑也懂得他的心思。
锦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小身子:“不用担忧,我们不会在澧州太久,找到证据便回京。”
【好!】
“等他们离开,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
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也不害怕被发现。
自从上次夜探地宫之后,萧云臻仿佛强得可怕,这具小婴儿的身体彻底困不住他,想去哪里就要去哪里,怎么奔波好像都不会生病一样。
以至于只要有出去的机会萧云臻都会迫不及待。
衙役们在院子里到处乱翻,将一车车的货物直接掀开。
“这是什么?”有一衙役突然高声喊:“这里怎么有铁器?抓住他们!”
影五上前一步,解释道:“官爷您看错了,哪有什么铁器?不过是些平常用的东西。”
赵顺新眯了眯眼,指着一把大铁刀,语气都带着威胁:“这东西常用?我看你们是蓄意谋反,你们这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走镖的,倒像是从山头里出来的劫匪,这些都是打家劫舍抢来的吧?说!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一把没开封的大刀而已,官爷何必激动?”岑冶挤开影五,往那衙役手里塞了个荷包。
“官爷消消气,我这兄弟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咱这规矩。”岑冶搓了搓手,抢着将席子盖上:“您看看,这事?”
赵顺新哈哈一笑,拍了拍岑冶的脸,“还是你小子上道。我也知道你们走镖的路上危险,有些防身的家伙事儿都正常。”
“是是是,官爷最是体谅咱这些劳苦百姓。”
赵顺新捏了捏荷包,摸着像十两大小,复又拍拍岑冶的肩,一脸欣慰:“好好做,我瞧你也是个人才。”
“谢谢官爷夸奖,那您...”岑冶挑眉,颇有送客的意思。
赵顺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挥手:“兄弟们走了,吃酒去!”
众人欢呼着,围着赵顺新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岑冶直起身子,摸着被赵顺新拍过的脸,神色晦暗不明。
影五趁机凑上来,问岑冶:“你给他多少银子?”
岑冶轻笑,“银子?”而后他摇着头,高深莫测的离开了。
想收他的银子,还想吃酒,吃屁去吧!那可是满满一荷包的小石头,还有个酷似十两银的大石头,呵,谁也别想从他手里得到任何一分钱!
【我也好奇那荷包里面有多少银子。】
往萧云臻身上套斗篷的锦佑手一顿,“不会到他手里。”
【为什么?抢回来吗?】
锦佑说:“是也不是,进城时便说清我们身上只有最后三百两,这时候不管再拿出多少银两,都会成为罪名,岑冶不会不清楚。”
【那还给他银子?直接杀了算了,本来我们就是来调查的,他们都不无辜。】
“啧。”锦佑停手,看着被里三层外三层裹成布娃娃的萧云臻,有些无从下手。
“这样也不太行,杀能止伐,但不能动其根本。就算这些喽啰全死了,金成阳还不是完好?定远侯许是未传消息于他,金成阳也未有异动,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还能抢占先机。”
【好吧,都听你的。但金成阳一直在衙门里,想要接触也接触不到,岂不是束手无策?】
锦佑尝试着将萧云臻从床上抱起来,但失败了。
他喘了喘说:“没关系,他不出来我们进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