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严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扯掉身上雪貂被,直奔到她跟前。
一把握住她的手查看,幸好没有出血,只是啄出一点红印子。
温梨看着窜出背篓的鸡鹅,焦急跳脚。
“黄行严,它逃了,全逃了。”
“你快放手,我要去抓回来。”
说着甩开他的手,追着鸡鹅满院子跑。
刚才抓的时候是在鸡圈,瞬遂会武功,身手又敏捷,抓起来还算顺利。
现在就不一样了,院子宽敞,那鸡扑棱两下还能飞上篱笆墙上。
院子里立刻一阵鸡飞鹅跳。
温梨追得气喘吁吁,累得吐血。
什么趁鸡不注意擒拿手,生扑、硬追都用上了,连鸡的半根毛都没碰着。
最后还被那只大肥鹅反过来追,伸长脖子展开双翅威风凛凛追在她屁股后嘎嘎乱叫。
美人儿在院子里逃得花容失色,摄政王托着双臂看得乐不可支。
温梨气得要死,“黄啸,你倒是帮我赶赶它啊。”
萧行严面色一凛,轻咳一声:“我也怕这东西。”
手中却早已悄悄捻着两颗石子。
看她灵敏地带着大鹅绕圈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还叫错名字,他故意延迟出手,耸耸肩,捉弄道:
“估计是知道马上要被你吃掉,所以趁机报复。”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就一直这样跑,把它累死,这样就省得抓了。”
“或者,你要是愿意当王妃,动动嘴,自然有人帮你抓,都不用你动手的,坐着等吃就行。”
“你看如何?”
靠,什么鬼主意,抓大鹅和当王妃八竿子打不着边,这都能扯上关系,他又不是真王爷。
何况你还喜欢男人。
看他一脸悠然自得,语带调侃,丝毫没有一点惧怕的神色,故意整她的是吧?
亏她还怕死肥鹅换目标去追他,他倒是狭促。
目光一沉,灵活的身子急拐了个弯,直接冲过去飞扑进他怀中。
一把抱住纤长的脖子,整个人挂到他身上,高高翘起双腿。
那大鹅嘎嘎狂叫,张着嘴就朝他腿上啄。
萧行严被这突如其来的送抱整得愣在原地,下意识伸手托住她。
还没惊讶看向圈住自己脖子的人儿,腿上一痛,他蹙眉低头一瞧,急忙闪躲。
“哈哈哈,让你说风凉话出馊主意,让你也尝尝被大鹅啄的滋味。”
“鹅子哥,加把劲儿呀,使劲啄他。”
温梨挂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萧行严无奈抱着她不停躲避。
不想这大鹅战斗力还极强,追着他小腿猛啄。
萧行严无奈,低头睨她一眼,伸脚直接将大鹅踢出一尺远,手里暗中先后掷出石子,唰唰两下。
被踢出去又重新站起来,打算继续奋斗的大鹅嘎一声,再次倒地,抖动两只翅膀扑棱两下不动了。
篱笆墙上的母鸡也哐当扑着翅膀掉落下来。
温梨瞪圆双目,急喊:“哎你别弄死啊,我还要放血呢。”
说着挣扎从他怀里跳下来,跑过去捡大鹅和母鸡。
萧行严皱着眉抖抖衣袍,盯着被啄过的地方看了看,幸好靴子高,没被啄伤。
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无奈,摇摇头,他抱胸朝她走去,站在她身后,高高凝视蹲在地上翻大鹅的人。
“别翻了,我就断了它们的脚,没死。”
温梨拎起来一看,果然还会动。
身后突然笼罩下来一道阴影,温梨拎着大鹅快速一个起身。
咯一声,身后的男人一声闷哼,捂着下巴吃痛。
“你站我身后做什么?”
某人恶人先告状,责怪道,“你没事吧?可不怪我啊,是你自己站身后的。”
萧行严眯着眼直接气笑,不服输地继续重整旗鼓。
“你害我被大鹅咬伤,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高大的身躯逼近,深邃的眸光中带着邪魅与侵略,弯腰与她平视。
嬉闹的眼神全然变味,眼中盛满的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灼热目光。
“还能怎么补偿,给你炖鹅汤?”
“我本来打算给你炖母鸡汤来着,你要是想喝鹅汤也可以。”
“这种汤多没新意,不如你给我……”
“我给你炖个十全大补汤?”
“不是,我想要的是……”
“你想要——牛鞭汤?”
“什么汤?”
“牛鞭汤啊。”
“我不要牛鞭汤,我要的是……”
“哦,我懂了!”
说罢拎着肥重的大鹅一甩,圈住他肩膀贼嘻嘻笑道:
“那,给你顿鹿茸汤?”
“就是不知道爷爷那里没有鹿茸,要是没有,我改天去黄爷爷家里问问。”
“若都没有,那只能去县城药铺问问,冯叔那里可能有。”
“就是这鹿茸似乎价格不菲,不知道我那点钱能买多少。”
这喋喋不休的小嘴,真恨不得堵了它。
摄政王深深闭眼,压着颤抖的声音,黑着脸咬紧牙关怒吼:
“温——梨!”
“我不要牛鞭汤也不要鹿茸汤。”
“那你要什么汤?”
“我什么汤都不要,我只要你……”
“你们俩吵什么呢?”
胥老拎了一篮子药材下来,狐疑地看着两人。
萧行严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看一眼老头,又看一眼这个总是对不上他想法的女人。
气得差点七窍生烟,原地升天。
抖着手又舍不得说她两句重话。
重重哼一声,死大鹅还很应景地嘎嘎两声。
萧行严气得一把甩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气呼呼躺回藤椅上蒙头生闷气。
温梨一脸不解。
胥老却似乎看出一点关窍,将手中篮子交给她。
“这是你要的药膳材料,我加了一味补神养气的白术,这样你也可以喝一碗。”
“我这是给您和黄大哥炖的,我们有大鹅。”
说着伸了手让胥老给她套手上,乐颠颠拎着篮子和鸡鹅开始干活。
胥老瞥两眼躺椅上的人,决定还是先不去药庐了,等胥昭回来,让他看着他再上去。
这边温梨开始处理鸡鹅。
她先把手里的东西搁在石桌上。
捞起大鹅,走过去让胥老帮她抓住。
胥老熟练地帮她捏住大鹅的翅膀,拉住鹅脚。
温梨一把掐住大鹅的脖子,扣住鹅头,找到位置,将脖子上的细毛拔掉一些。
抄起菜刀一割,将大鹅的脖筋割断,瞬间血注如流水般喷射而出。
温梨立刻将鹅脖子对准下方的大碗,让血流进大碗中。
等放完血,将大鹅的脖子扭进翅膀内夹住,防止它挣扎扑得到处是血迹。
快速捞起母鸡,用同样的法子继续处理。
瞬间院子里又响起一阵咯咯哒的鸡叫声。
鸡血她没要,让血流进溪沟顺流而去。
从被子内偷偷拉开一点细缝窥探到这一幕的摄政王,看得眉毛竖起,艰难咽下几口口水。
不远处院子外的茂密树丛上,扑通两声,不知掉下什么东西,惊起一阵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