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
云端上的监视？
表现出来虚之力的监视，与幻灵之力极为相似，龙渊不但怀疑，而且还确信就是幻云剑宗的幻灵之力。
更别说，四百年前，青云剑宗一夜之间尽毁，第一个伸出援手的就是幻云剑宗，而且速度来得太快，时间太过于凑巧。
虽然有这样的怀疑与确信，但并没有和柳如龙、剑疯子、剑贪等人提起，只是藏在自己心中。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怀疑，不是剑痴、剑嗔、剑空等人能够透露得出来，可梅老仙子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疑惑？
梅老仙子支持青云剑宗复兴，在青云剑宗缺少天灵境坐镇的时候，让孟轻流常驻青云山，又不嫌弃当时还只是通灵境的自己，赞成自己与白柏之事，还送出无色禁地探查卷轴。
这一切都说明，梅老仙子对青云剑宗，对于自己从来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反而还为他的剑符之术，费尽心思指点。
在别人都看好的时候，给予他底气与支撑，认为他是剑符之祖，可以与之平起平坐。
于某种意义上来说，梅老仙子就是青云剑宗在幻云剑宗获得支持的强力支柱，也是有效保障。
可现在梅老仙子直接说出这样的话，龙渊恍然有些愣神，根本不知道梅老仙子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才是梅老仙子让自己前来九重云霄的真正意义？
“师祖，怎么会这样说？”猜不透梅老仙子的意思，龙渊慎重拱手，“青云剑宗与幻云剑宗一向交好，对我们的支持，从来没有猜忌，也不应该有猜忌。”
“龙渊，别怀疑柏儿的感知，”梅老仙子神色淡然。
白柏？白柏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脑中嗡嗡炸响，犹如千万只鬼纹妖蜂，在蜂王的带领下蜂拥而来，龙渊感觉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白柏感觉到这一点，怎么从来没有和自己提及？是不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还是另有顾忌？又或者对自己没有信心？
修炼修心，如果心中一直坚持的东西，突然大相径庭，容易滋生心魔，影响后续境界突破，梅老仙子身为虚灵境界老怪，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对自己的重要性。
但梅老仙子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龙渊完全没有明白其中意思，梅老仙子究竟是好是坏？
如果是好，梅老仙子不会影响自己心境；如果不好，梅老仙子此时提出，又有什么目的？
龙渊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师祖，柏儿快突破了吗？”
柳如龙、剑疯子等人对幻云剑宗的幻云创世不了解，只是感觉有监视，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这还好说。
可梦轻柳身为幻云剑宗长老，修炼的也是幻云创世，如果还对监视中的幻灵之力不了解，只能说明，她境界未到，领悟出来的幻灵之力不如白柏深。
如果真是这样，白柏即将突破虚灵境界，成为虚灵老怪。
这种突破，天灵境界如果不是自己突破，根本感觉不出来，只有虚灵老怪、真灵大能强者才有感知。
别人还不会怎么关注白柏，毕竟进入青云剑宗之后，白柏大部分时间都在浮生峰，没有抛头露面，基本上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但梅老仙子不同，身为白柏的师祖，对白柏疼爱有加，无时不刻都在关注徒弟梦轻流、徒孙白柏的修炼进展。
可就算白柏突破，梅老仙子也不应该来影响自己心境才是，但考虑到虚灵老怪对各大宗门的重要性，龙渊才会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白柏真突破到虚灵境界，幻云剑宗绝对会让白柏回宗，哪怕梅老仙子已经同意将白柏许配给自己。
毕竟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流云剑宗号召各大剑修宗门共同开启剑意森林，展现出来了隐藏实力，真灵大能强者。
作为剑修一道，大部分时间与流云剑宗并驾齐驱的幻云剑宗，极有可能同样拥有真灵大能强者坐镇。
真灵大能强者出来，梅老仙子在幻云剑宗的影响力再也不复从前，就算她继续坚持让白柏在青云剑宗，幻云剑宗也不会同意。
一切的意思，都会以真灵大能强者的心意为主。
这是昆仑墟的天地规则，也是强者为尊，以强者为核心的昆仑墟修真理念，更是各大修炼宗门的信念。
虚灵境界以下，哪怕你身为一宗之主，那些真灵大能强者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这种体会，前往玄机家族，见过那三位老祖之后，龙渊有着切肤之痛，自己虽然是三祖一支直系血脉。
但是三祖似乎已经没有了对后代的亲情挂念，一心只求达到自己目的。
五祖更别说，连自己孩子都能大义灭亲，让怨灵积聚怨念。
六祖就别提了，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观念，一切都以自己好恶为主。
否则，在他们三人之间的对话中，也不会直呼老三、老五之类，连兄长或者哥哥的称呼都已经没了。
梅老仙子只怕也是迫于这种形式，才会提醒他，连身为虚灵老怪的她，都抵挡不住真灵大能强者的威压。
这种威压，龙渊相信，不会来自流云剑宗，而是来自幻云剑宗，来自他们自己宗门的真灵大能强者。
耳边传来梅老仙子的柔和，夹杂着一丝轻叹，“龙渊，身为收尸人，别顾此失彼。”
顾此失彼？
龙渊恍然又是一愣，梅老仙子依然看好自己，但面对真灵大能强者，她深感无奈，特意提起收尸人三个字，这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承诺。
收尸人，注重承诺，承担因果，这也是在梅老仙子千岁寿诞，自己身背大黑棺前往之时，面对众人嘲讽时说过的话。
当时梅老仙子甚为赞许，也对自己另眼相看，当众反驳梦里水乡，浩渺雷泽等隐世家族长老提出来的建议。
激灵一闪而过，龙渊懂了，终于明白了梅老仙子的意思，理解她的话中之意。
腰，深深弯起；话，掷地有声，龙渊慎重拱手，“师祖，这也是柏儿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