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建设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着急的挠了挠脑袋，几乎快哭了。
“医生，什么叫不好？你，你把话说明白点？当时说手术的时候，不是说成功几率挺大吗？”
医生微微低头，叹了一口气。
“当时我在办公室跟你说了，拍出来的片子看的不是很清楚，等到开颅后，我们才发现肿瘤的位置很隐蔽。到处都是神经和血管，以我们的能力，实在没办法保证手术的成功。所以，我才来找家属商量一下。如果手术，可能成功的几率不足两成。”
这还算是医生说的委婉的，以刚才的情况看，有可能秦同志都下不了手术台。
路建设双腿有些发软，险些没站稳。
“那，那咋办啊？你们不能把知秋的脑盖子打开了， 临时说治不了吧？哎哟，这可怎么办啊？这是要死人的啊！”
医生连忙抬手，让路建设冷静一点。
“还有第二种方案，我们可以保守治疗，至少能延长秦同志半年左右的生命。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说白了，要么就是继续手术，人可能立马就没了。
要么就是保守治疗，还能多活个半年。
这不管怎么选，都不是好结果。
路建设这会儿也彻底慌了，好好的一个人进了手术室，要么死，要么晚点死，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哎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跟没头苍蝇一样，在原地转圈。
医生皱了皱眉，提醒道。
“家属呢？我们需要家属尽快拿主意，才好下一步治疗方案。”
不等路建设出声，就听身后传来林见夏气喘吁吁的声音。
“我是家属。”
路建设转头看去，像是看到了救星。
“弟妹？”
林见夏点点头，一手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袋，一手扶着墙大口喘息着。
“我是家属，我是秦知秋同志的爱人！”
医生点点头，走上前跟她说了一下秦知秋的情况。
每说一句话，林见夏的心就跟着抖了抖。
最后，到了她拿主意的时候。
“所以，同志，你得尽快决定，是继续手术？还是保守治疗？”
林见夏咬了咬牙，握紧双拳，下定决心。
“医生，我们今天先不手术，再试试别的治疗方案！”
医生看着林见夏坚定的模样，只能听她的。
“那行吧！家属去签个字，我们待会儿就把秦同志送回病房！”
林见夏拿着笔签字，手都在发抖。
签完字，她神色平静的等着秦知秋被推出手术室。
路建设看着林见夏，颇有些心虚。
“那个，弟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要不然，也不会在这手术档口，来的这么及时。
林见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嗯！那天在医院碰见你们，我就猜到了。你跟知秋都不是会麻烦人的性子，怎么可能因为生病，千里迢迢跑到沪市来找知秋陪你看病？但他想瞒着我，就让他瞒着。我知道他今天手术，实在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路建设长叹一口气：“你们两口子，一个怕吓着你，故意瞒着，一个明知道真相，却又故意不吭声，倒是真会为对方着想。就是老天不开眼啊！让知秋这病又复发了！”
林见夏眼底的光芒黯淡了几分，顿了顿，接着问道。
“路大哥，以前给知秋动手术的那位医生呢？现在能找到吗？”
在打听到知秋生病的情况后，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联系首都那边的医院，询问情况。
得知现在脑部手术在华国并不多见，能做好这种复杂手术的医生更是屈指可数。
可当年知秋的手术能成功一回，现在就能成功第二回。
所以，她不会放弃！
说起这事儿，路建设更是满脸无奈。
“那老医生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他要是还在，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儿！弟妹啊！你……”
路建设想劝林见夏有点心理准备，虽然残忍，但他当年也是亲眼见过秦知秋生病时的凶险的。
要不是运气好，遇上了那位老医生，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啊！
林见夏背过身，飞快抹了一把眼角，打断路建设的话。
“路大哥，谢谢你，这段时间你应该也累了。我给你在医院附近开了一间酒店，你先去休息会儿，晚点再过来看知秋吧！”
路建设长叹一口气，无奈的点头。
“行，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只管跟我说！我跟知秋是过命的兄弟，这时候就别怕麻烦我了。”
林见夏点点头，把酒店的房间号和钥匙告诉了路建设，看着路建设远去。
她才强打起精神，继续等着秦知秋出来。
过了一会儿，秦知秋被推了出来。
脸色有些苍白，面容消瘦了不少，头上包着一层白色的纱布，隐约能看见殷红的血渍。
“知秋！”
林见夏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摸一摸秦知秋的脸。
“怎么就瘦成这样了？疼吗？肯定很疼吧？”
一旁的医生看着林见夏这幅模样，也不免有些动容。
“疼倒是其次，瘤子压迫到脑中的血管和神经，有时候还会出现失明失语的症状。家属要是发现了，不用过多惊慌。秦同志的麻药还有一会儿才能醒，等他清醒后，家属可以跟他说明一下情况。切记，不要让秦同志的情绪太过激动，万一肿瘤破裂，可是会要命的！”
林见夏急忙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医生同志，谢谢你，我都记下了！”
她帮着医生护士一块，把秦知秋推回病房。
检查过基本情况没问题后，医生和护士离开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将外头的嘈杂，隔绝在外。
林见夏静静的坐在病床边，握着秦知秋的手，舍不得松开。
“知秋，你一定要好起来，我跟孩子们，都还在等你，知道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知秋的眼皮子颤了颤，缓缓睁开。
他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病床边的林见夏身上，眼底浮现出温柔的光芒。
努力牵动嘴角，缓缓道。
“梦到我媳妇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