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导航越接近目的地的时候，裴祈淮的眉头便皱得更紧，再三检查路线无误，裴祈淮的唇绷成一条直线，眸子很冷。
雨比刚才小了很多，但也不算小，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地上清脆分明，向书微有些庆幸今晚的雨，让那些人不至于冒雨在外面蹲她。
这件事情，向书微也不想裴祈淮知道。
牵着裴祈淮的袖子，向书微领着他上楼。
门口能站人的空间不大，裴祈淮也不愿意站在对门的门口，一时身体有些紧贴在向书微的背后。
感受到久违的气息，向书微错把钥匙扭成了左边，伸手推了推没推开，略微尴尬地重新扭了回去。
踏进屋内，裴祈淮迅速浏览全貌，费力地压下眸中的不快，视线落在茶几上还没扔掉的泡面盒，他的心脏狠狠收缩，按捺不住开口。
“你，缺钱吗？”
向书微脑中警铃大作，如拨浪鼓般摇头——生怕裴祈淮发现她画大饼，语气坚决地否认道：
“怎么可能！只是住这里安全……”
啊，也不安全……
“因为你也知道的，他们对我也有怨气。
如果我还是住在原来的那些地方，其实能认出我的人不少，那些地方对我来说，已经不安全了。
所以完全是，出于安全考虑，我就搬到了这里。”
向书微伸出手臂，指了指沙发，颇有招待客人的架势，道：
“坐。
要不要喝点什么？别小瞧了我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不用。”裴祈淮抬了抬手，直勾勾地看着向书微，道：“坐。”
向书微挨着他坐下，莫名有些局促。裴祈淮拿出手机，便道：“好友加上，把你银行卡号发我。”
……
向书微抿抿唇，出于真的很想和裴祈淮加回好友的心情，拿出手机，让裴祈淮扫了码。
虽然换了头像昵称，但看用户名，裴祈淮用的还是大学时候的那个手机号。
她也是。
两个人都没有更换过联系方式，但分开的这三年，他们没有一个人联系过对方一次，这算不算，另一种心有灵犀。
“银行卡号。”
向书微默默看着裴祈淮几秒，半开玩笑开口道：
“这也包括在我们的约定里吗？那你付出的成本是不是太高了？你还要点别的什么吗？”
裴祈淮默默看着向书微几秒，神色晦暗不明，毫无征兆地突然凑上前，单手按住她的后颈，含住了她的唇。只是含住，持续了约摸三秒。
“够回本了。”
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的吻，向书微脑子停止运转，老老实实地把银行卡号，发给了裴祈淮。
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向书微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但脑子里冒出来的都是刚刚那个短暂的不算是接吻的吻，跟碰了一下没什么区别。
但是三年以来的第一个吻，还是裴祈淮主动的。
向书微心底的嘴角快咧到天上。
裴祈淮心中的懊悔，快变成明海城的汪洋大海。
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对于她的绝情，他还可以保持回击的状态，但看到她的难过，他，很容易丧失镇定。
下雨的时候，她突然把头伸出伞外，他就很生气，生气什么？生气她不会照顾自己吗？一个25岁的成年人，淋一点雨会怎么样吗？是他太小题大做。
现在又看到她过得好像很不好的样子，他就不想再去考虑别的，就想直接给她转钱，起码让她物质上不受委屈。
她还那么没心没肺地问他，还要什么。
他还要什么？
他还要，她过得好。
他还要，她的心——如果可以。
不可以，也就算了。
……
……
“那个，我这里只有一张床，今天，我睡沙发，你睡床？”
向书微平复了心情，开口道。
“为什么？”
裴祈淮反问，内心已经完全镇定下来，语气透着点冷意和随意。
“要做什么不知道？需要我提醒你，我们的约定已经生效？”
“……今，今天就要……？”
向书微诧异到结巴。
裴祈淮的口吻变得随意至极，掺杂一丁点儿很淡的笑意。
“不然呢，还跟结婚一样，要专门挑个黄道吉日？”
“没床都行啊。”
向书微完全怔住。
“要不就在这吧，这里也行。”
他突然变得好恶劣。
骤然靠近的他的脸，向书微下意识地偏过头。裴祈淮没再往前，也没后退，就停留在距离向书微一指距离的位置，盯着她拉直的脖颈线，抗拒的姿态。
裴祈淮勾唇，脸上浮现自嘲。
……
最终还是进了房间，但连正儿八经的接吻都没有重温，他就前所未有地开始去脱她的衣服。
他们没有发展到这一步过，在之前。现在却……
感觉到身体的束缚的一层层减少，紧张和害怕，以及羞赧裹住向书微的大脑，她仰起脖子，不敢看裴祈淮的眼睛。
上半身被脱到，只剩下除内衣外的打底衫。
向书微听到裴祈淮脱衣服的动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布料摩擦的声音，她的心像是被挠了挠，没忍住瞥了一眼，看见了裴祈淮赤裸的上半身。
胸肌健硕，腹肌明显，腰收窄的弧度明显，人鱼线隐入一般不可示人的下方。
他的吻落下来，却避开了唇，事无巨细地挑拨她身体其他部分。明明没进入主题，向书微的眼睛已经湿漉漉。
裴祈淮直起腰，伸手从随手扔在旁边的外套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利索地撕开。
向书微看清，诧异又心慌。
“你怎么随身带……”
“刚买的，在你买糖的时候。”
“对了，要尝尝吗，你最喜欢的草莓味。”
……
向书微的眼泪流下来。
“疼了？”
裴祈淮的语气算不上温柔。
“疼就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