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得太快,华清月想阻拦,都来不及。
柳婉捂住被打得火辣辣的肩膀,不敢置信地盯着平章,“我父亲是柳国公,你敢打我?”
平章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鞭子又重新扬起,反问道:“不认识,你爹官很大吗?”
说完,她拉着华清月的手,示意她别害怕,“等会若是真打起来,你别管我,就使劲跑。”
嘱咐的话还没说完,柳婉就已经挽起袖子就冲了上来,“给我狠狠地打,出了事我担着。”,她边说边去抢夺平章的鞭子,其余几个丫鬟便去按住华清月,使劲拽扯。
这时,鲜少有人出没得角落,几个姑娘顿时打作一团。
华清月先是发愣,不是都说京都女子最是爱惜自己的名声吗?怎么也是如市井小民那般三言两语不合就开始打架。
看着几个丫鬟将平章按住,她也顾不得其他,慌忙过去帮忙,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像是知道她的意图,将她整个身子往前一撞,她招架不住,直接倒在了平章的旁边。
“清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不是让你走吗?”
别说华清月是走不了,就算是她能走,也绝不会做出这般背弃朋友之举,况且这件事情还是因她而生。
她话未说完,柳婉猛地捏住平章的脸,“你又打啊,敢打我,你完了。”
说完,扬起的巴掌眼看就要落下,华清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骤然冲上去,截住挥动的手,紧接着一把咬了下去。
“啊~~~~快来人啊,把这人给我抓住,往死里打。”
“清月,你快跑。”平章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可此刻全身都被束缚住,动弹不得,只得瞪大双眼死死地看着她们打她。
华清月不知道全身都痛,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最痛,她想,她大概是要死了.........。
*
桓谦舟和陆衡并排而走,两人是同窗,又同期科考,如今双双都在翰林院,聊不完的共同话题。
这不,从时局政事,聊到天文地理,现在又在给他讲陆府各处院落结构名字含义。
桓谦舟也有意打听,所以并没有拒绝。
直到问起清筑院的时候,他才随意问起,“我记得上次来,这里没人居住?”
陆衡笑了笑,也没多想,“是的,前些日子祖母年轻时的故交后辈来到府中,刚好这院子是空着的,就住了进去。”
“哦,能得陆老夫人这般重视,看来和你们关系匪浅,是男子还是姑娘。”
“是位姑娘。”
桓谦舟‘哦’了一声,“那可真不巧,我还说是个男子的话,也认识认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喜欢结交好友,特别是京都外的,能了解到各地的风土人情,对我编撰书籍也有帮助。”
陆衡是知晓他的正在编撰名人事例 ,笑了笑,将华老太爷当初的义举复述了一遍,说到最后两人钦佩之色,溢于言表。
桓谦舟当即决定,“像华老太爷这般高洁之人,是吾辈学习的楷模,想来必定是家风严谨,要是我能有幸多见识一下他的后辈,再听她说一些祖父的爱国趣事,到时候我编撰成册,再去书肆中宣传,定能唤醒百姓的爱国情怀。”
“这好办,如今清月妹妹就住在陆府,什么时候我替你引荐就行。”
闻言,桓谦舟立即走在他前面,转身,郑重行礼,“如此,就有劳陆兄了。”
“严重了,严重了。”
两人互相行礼之际,突然听到几句女子的怒骂声,两人撩袍往前。
刚过转角处,他们便看见几个姑娘撕打在一团,扯的扯,打的打,丝毫不见矜持之态。
陆衡见状,更是吓得不轻。
这些女子,怎么敢???
要是各府追究下来,他们陆府难逃责任,忙上前去劝架,“住手,住手,哎呀呀。”
正打得火热的姑娘们听见男子的声音立马住了手,转身看向来人
---京都最君子端方的两个男子,桓谦舟和陆衡。
她们立马站起身,好似之前的粗鲁行为与她们毫不相关。
当打人的姑娘站起身后,桓谦舟看到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露出的肌肤上全是青红伤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桓郎,这,这都是误会,这两个人今日实在可恨。”如舒看到桓谦舟和陆衡时,想去解释。
桓谦舟什么都没听进去,取下披风就给她罩上,“华姑娘,你没事吧?”
本来他在正厅久没有等到她来,才特意让陆衡带他逛逛园子,若还是不能见到,他就去朝晖堂,兴许能再见一见她,就算不说话,看到她的身影也是好的,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她被人欺负的场景。
他心中莫名慌乱,又喊了几声,直到地上的女子眼睛微微睁开。
他才松了口气,“姑娘,你没事吧。”
华清月听到温柔的呼喊声,缓缓睁开眼,“桓公子?”
“是我,姑娘哪里痛,我带你去找郎中。”
他说完伸手想抱起她,可又担心影响姑娘家的名节,两只手愣在空中,见她突然哆嗦地打了一个寒战,桓谦舟拉起她的手臂,“在下扶你去看郎中,可好?”
陆衡见地上还有一个平章,手一抖,连忙躬身将人扶起。
“别管我,我自己能起来,如舒,你有本事别喊这么多人,我们一决高下,哎呦,刚才究竟是谁扯本郡主的头发,好不容易盘的发饰,都被你们这小娘们给破坏了,来,继续战,老娘还能一打三.......。”
说完就要转身,可还没走一步,就栽了下去。
这时,接到消息的陆焱赶了过来,在看见华清月满身是伤的站在桓谦舟身旁时,身上还披着男人的披风,他面无表情地走近,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是寒霜,视线扫过众人,沉沉开口:
“是谁打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