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东率领二十万大军,仿若一股黑色的汹涌洪流,朝着静海镇海域日夜兼程地奔赴。
连日的急行军,人困马乏,可将士们眼眸中燃烧的炽热战意,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熄灭。
终于,静海镇的轮廓在众人的视野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景象,犹如一幅人间炼狱图。
驻军营地被战火无情地肆虐得千疮百孔,残垣断壁在风中摇摇欲坠,袅袅升起的黑烟,好似冤魂发出的声声叹息,在空气中肆意弥漫。
整个镇子深陷一片火海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如恶魔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房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凄厉的哭喊声、海寇的狰狞狂笑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那些海寇,恰似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魔,在这片原本安宁的土地上肆意践踏。
他们手持明晃晃的利刃,寒光闪烁,毫无半分怜悯之心,残忍地屠戮着无辜的百姓。
老人、孩童,在他们的刀下毫无还手之力,鲜血汩汩地流淌出来,将脚下的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被掳掠的妇女们,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她们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海寇的魔掌。
海寇们肆意凌辱她们,将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被随意丢弃的物品,一片狼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刚刚经历过的暴行。
“杀!”沈绍东双眼通红,好似要喷出火来,声若雷霆般怒吼,率先朝着敌阵勇猛冲去。二十万大军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与海寇厮杀在了一起。
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不停,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而每时每刻又有新的战士毫不犹豫地补上。
将军赵崇武双手挥舞着大刀,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身旁的海寇纷纷倒下,可他的左臂也被利刃划伤,鲜血顺着手臂不断地滴落,他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眼前的敌人。
老将军萧震霆虽已两鬓斑白,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手中长枪舞动如龙,每一次刺出都精准无误。
然而,激战正酣时,一名海寇从背后偷偷偷袭,他躲闪不及,背部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战袍,他却只是闷哼一声,转身便将那海寇狠狠刺死。
士兵们怀揣着满腔怒火,悍不畏死。有的士兵被海寇砍伤了腿,却单膝跪地,仍用手中的刀顽强地抵挡着敌人的进攻;
有的士兵腹部受伤,肠子流出,却强忍着剧痛,将手中的长矛狠狠掷向海寇。
大皇子玄宸一马当先,长刀在他手中挥舞得密不透风,所到之处,海寇纷纷倒下。但长时间的激烈战斗,让他渐渐体力不支,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恰在此时,沈绍东的心腹侍卫赵奇,在混乱的战场上,无意间瞥见二皇子玄珩趁着众人激战正酣,鬼鬼祟祟地朝着玄宸身后靠近。
赵奇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那边的动静,下一刻,眼前的一幕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玄珩竟然高高举起手中的利刃,毫无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砍向玄宸的右臂。
“噗呲”,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利刃直直切入血肉,玄宸的右臂瞬间与身体分离,鲜血如喷泉般汹涌涌出。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自己断臂处不断涌出的鲜血,巨大的痛苦让他双腿发软,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赵奇躲在暗处,瞧见玄珩并没有继续对玄宸下杀手,而是迅速将玄宸拖到一旁隐蔽的墙壁角落。
玄珩低头俯视着昏迷的玄宸,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恶狠狠地低语:“谁让父皇眼里只有你?我身为皇后之子,凭什么父皇认为,你这个长子就能胜任太子之位?如今,你成了残废,太子之位注定是我的!”
赵奇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悄悄离开战场,快马加鞭赶回营地,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沈绍东。
沈绍东听闻,心中大恸,如遭雷击,急忙下令安排人手全力救治大皇子。
这边刚安排妥当,又有士兵匆匆来报,说是二皇子被海寇砍伤了腿。
沈绍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满心的自责与愧疚涌上心头。他深知,这场战斗的失利以及皇室内部的这场变故,自己难辞其咎。
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沈绍东奋笔疾书,写下请罪折子,安排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战斗结束后,沈绍东强忍着满身的疲惫,强打起精神,指挥将士们打扫战场。士兵们神情凝重,默默地收敛着战友们的遗体,动作轻柔而庄重。
他们将死去的海寇尸体集中处理,清理着战场上的血迹和杂物。
医护人员在营地中匆忙地穿梭奔走,全力救治受伤的士兵和百姓。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不时传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沈绍东拖着沉重的步伐,逐一查看将士们的伤情。
他看着受伤的将军们,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
赵崇武将军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受伤的左臂,沉默不语,眼中却透着不甘。
萧震霆老将军躺在担架上,面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
这场发生在静海镇的惨烈战斗,给北辰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也让皇室内部的矛盾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而沈绍东深知,这或许只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前奏。
他望着满目疮痍的静海镇,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北辰重振雄风,让这些侵略者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