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被说得面红耳赤:“舅父,您瞧瞧表姐,她怎么能这样说我?”
张县令喝完最后一口,瞥了一眼:“我觉得她说得没错,你一个女子,成天女扮男装,成何体统?”
雪儿立刻反驳:“我刚刚还救了一妇人呢!”
张县令轻叹一声:“孩子,你心中明了,你母亲之所以将你托付于我,用心良苦。若你在这觉得日子难熬,不妨告诉我,我自会送你返回故里。”
雪儿眼泪夺眶而出,呜咽出声。
“舅父,我听你话就是,莫要将我送回去!”
回去干嘛?回去自己这副长相又要被府中的庶子庶妹们嘲笑,在这里最起码还有个比自己还丑的人,心里多少安慰些。
上前就要去拉银儿的手。
后者眉头微皱,后退两步。
“表姐,你莫要生气,方才是我错了,走吧,我去给舅母请安!”
硬是拽着银儿走了。
管家进来拱手:“大人,已经派人告知王爷。”
“王爷如何说?”
“王爷已吩咐蓝护卫,前往徽州调兵,已然下令封锁徽州,五日之内要将所有的犯人抓获!”
张县令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管家面露忧色,谨慎地问道:“大人,不知王爷是否会对我们有所责罚?”
张县令挥了挥手:“这些逃犯之中,多有罪孽深重之徒,倘若任其流入民间,对百姓造成的危害实难估量。这件事本就是我失职,责罚本就正常。”
管家点了点头,大人是个难得的好官。自己没有跟错人!
又将今日姜雪儿的行为告知了他。
县令叹了口气:“若不是妹妹托付,我怎可让她过来,盯着她,莫要让她惹是生非,待今年下半年乡试,为她择一良婿便可!”
管家恭敬退下,内心不停腹诽,雪儿小姐心气太高,时常对大小姐冷嘲热讽,他这个做下人的都看不下去了,也不知她哪里来的优越感?
另一边,银儿捂住耳朵。
“你莫要在吵嚷了!”
雪儿强行拉开她的双手:“表姐,我们俩就差两日,依我看,生辰咱们一起过算了?你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银儿翻了个白眼,心道:你那些俗物我不稀罕!
“走走走,我带你出去玩,成天待在这院子里都发霉了!”
银儿直接甩开她的手,语气很是不悦。
“你方才不是才答应父亲,不乱跑出去,如今还想让我为你打掩护?你当我傻吗?”
雪儿:没想到让你给发现了!
上前摇晃着她的手:“表姐,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天天待在院子里看书,不无聊吗?”
银儿瞧着她这副撒娇的模样,总觉得诡异万分,一个女子被一个酷似男子之人拉着撒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晃!我就将此事告知父亲!”
雪儿丢掉她的手:“真是铁石心肠,哪个男子会喜欢你这种无趣的女子?”
迎来了银儿的怒吼:“滚出我院子!”
“嘭!”雪儿将门一摔。
嘴里喃喃自语:“有什么了不起的?狗仗人势的东西!哼!”
她完全忘记自己如今是寄人篱下。
丫鬟在一旁提醒:“小姐,咱们还是回自己院子吧,这马上就要午时了!”
雪儿才不管,一个飞身越过院墙。
急得丫鬟直跳脚:“小姐又跑了,这可怎么办?”
雪儿边走边想,今日一定要让他们着急一次,还想将她送回去?门都没有!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学子巷,只见几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很是疑惑,径直跟了上去。
“这两小子吃了石头吗?竟这样重?”
“小声些!这俩小子机灵着呢!”
“不怕,我下了猛药,够他们睡两三个时辰了!”
“那咱们还是将他们卖掉吧!”
“先藏起来!如今全县被封锁,也出不去!”
四人扶着两人来到一处院落,雪儿翻身进入,发现被绑的是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两孩子被放入地窖之中。
“啧啧!原来是人贩子!”
听见声音后,几人动作有序的出了门。
“你是什么人?”
雪儿勾勾头发:“劫富济贫之人!”
想到自己如今银钱欠缺,在这里吃的住的都不如家里,狮子大开口。
“一千两,否则我就去报官!”
拂来声音冷冽:“呵!口气倒不小!”
雪儿大笑两声,似不经意间,脚踩到一旁的凳子。
“嘭!”的一声,凳子四分五裂。
拂来内心大惊,这红衣男子还是个高手!
笑嘻嘻上前拱手:“大侠,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二百两如何?这是我们全部家当了!”
雪儿想了想,这两个小子即便被卖掉也不值这二百两,点了点头。
伸出手:“拿来!”
拂来乖乖送上银票。
“大侠,在下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
“实不相瞒,大侠,这两个小子将我们公子打成残废,我们不得已才将两人绑架,只是如今这城门被封,出不去!这……”
雪儿嗤笑一声:“出不去?北门有狗洞!”
转身走了,想不到自己出来一趟,赚了一笔不说,还助人为乐一场,啧啧,表姐那个丑女一辈子都比不上!
拂来欣喜若狂,只想赶紧将人带走,否则被云山书院得知,那就只有杀了他们!
另一边云山书院李山长都快疯了。
焦灼的在一旁唉声叹气。
书童瞧着他这副模样劝慰:“山长,您莫要担心,如今全县城门已关,就算有贼人,也出不去!”
“怎么就是这两个小子被抓呢?”
苏哲与大桥焦急不已,书院每一个角落都寻遍了,自两人离开已经两个时辰了。
“哲哥,会不会是他们贪玩,跑出去了?”
苏哲摇了摇头:“不可能!中午吃饭那会,智儿还说夫子今日布置的课业他已经做完了,让我给检查一遍!”
大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呦!要我说,会不会是出去买画本子去了?”
“哦?苏智才上了几天学?字都未认全看画本子?”
“就是,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还学人家附庸风雅?”
几个学子阴阳怪气。
大桥忍不了一点,上前抓住最前方学子的衣领。
“有种你再说一遍?”
学子脖颈一扬:“再说一遍又怎么了?难不成你家不是泥腿子出身?”
苏哲目光流转,望向那位年轻学子,“我听说你是自邻县远道而来的?难道你并非出自耕读之家?为何未曾听闻你家中有谁涉足仕途?”
学子面红耳赤,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大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随即松开了他:
“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我们家虽是泥腿子,那又怎样?你却是个懦弱之辈,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