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是不服啊。”
“我跟你打个赌,就赌你不敢刺,你要是输了这把剑就给我,我要是输了,让你刺死。”
虞策浑然不顾裴雪烟那吃人的目光,咧嘴冷笑着说道。
“找死!”
裴雪烟双目喷火,剑上寒意几乎闪到人眼。
“行了。”
虞策摇头一笑,向着那把剑大步走了过去。
“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刺我,破我点皮你都不敢,不信的话你就举着。”
这妞。
确实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就是太好面子。
其实她早就输了,不过是非要个台阶。
如果虞策现在给她行个礼,她保证屁颠屁颠就走了,还会在这里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真把脖子伸给你,你敢杀吗?
她要敢的话,刚才就不会赤手空拳不会跟自己打了,说白了就是拧巴,既不敢动真格,又丢不起人。
嘿…我就是不给你这个台阶。
非要治治你这臭脾气。
“你再不停下,本将军就刺你个对穿!”
裴雪烟冷哼,长剑往下一寸,抵在他心口。
冰冷的剑锋顶着他心口,虞策却根本不停,双目死死的盯着裴雪烟,一步步朝前来。
这傻子竟真不怕死?
裴雪烟微微诧异,后退一步。
虞策依然不吱声,就这么冷冷看着她,顶着剑尖又向前走去,这个角度,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虞策刺穿。
心口一剑,必死无疑。
那眼神……这瞬间,裴雪烟竟被看得有些发怵。
“你真的不怕死?”
裴雪烟厉声喝道。
“你又不敢杀我,我怕什么?”
虞策冷笑,胸有成竹。
裴雪烟虽然满嘴的怨气。
可她毕竟还是听从盛武帝的命令,来这里找他了,哪怕是被放了两个时辰的鸽子,也还是选择等。
这就说明,虽然她军功大,性子傲。
最终,还是要受盛武帝压制的。
果不其然,裴雪烟还是不敢把虞策怎么样,恨恨不已地放下了剑。
虞策毫不客气将她手里的长剑夺了过来。
手指轻抚剑身,冰冷顺着指尖传来,轻轻一弹,回音悠扬。
虞策赞叹:“真是好剑,归我了。”
“你!得寸进尺。”
裴雪烟冷哼。
看着手中陪自己征战多年的宝剑,就这么被他拿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只能恨恨道:
“你不是个傻子。”
虞策心头咯噔一下,不会被你看出来了吧?
“你是个疯子!不发病也疯!”
裴雪烟现在也只能这样骂他出气了。
虞策咧嘴大笑:“我本来就不正常啊。”
本来就知道你不敢,还非要装。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你……”
裴雪烟语塞,气得浑身发颤。
她真的很想一剑捅死虞策,可是理智又告诉她,绝不能冲动。
不要为了一个傻子,断送自己多年辛苦打拼下来的前程。
虞策笑看裴雪烟一眼,又问:“咱们什么时候开始练剑?”
你还想练剑?
裴雪烟冷哼:“今天我心情不好,改天!”
她确实心情不好,本想出口恶气,没想到处处被压制,气倒是吃饱了。
看着她这副不情愿的模样,虞策可不会轻易放过,盛武帝可是用你跟我换了一百匹西凉马。
你这剑法都没给,啥也没付出。
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虞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你要实在不想教我那也行,我去找父皇,让他派别人来教。”
“我就不信了,大盛王朝找不到一个剑术高手教我练剑?”
说着便要离去。
“站住!”
裴雪烟脸色阴晴不定,不过很快就变得十分坦然,只见她说道:“我教你。”
“我不光教你剑术,我还教你弓马骑射,排兵布阵,观星象,测凶吉,如何?”
你还会这些?
应该说不愧是大将军啊。
排兵布阵用不着学,现代战争比你精多了。
这神神叨叨的东西不学也罢。
不过这弓马骑射倒是很感兴趣。
虞策习惯的是招待招待,但是在古代没有机械化部队啊,这弓马骑射便是重中之重。
将来他夺取兵权,要是连骑射都拉胯谁还追随他,嗯……这个得学,好好学。
“好呀,我们这就去。”
“我要学骑射。”
虞策欣喜不已。
裴雪烟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小孩子的智商,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卑职这就去备马,安排护卫出行。”
铁阳巨连忙说道。
“不必。”
裴雪烟抬手制止,冷哼道:“本将军的独门绝技,只能教给王爷一人,圣上也只说教王爷一人。”
“你们想跟着学?门都没有!”
嘶…还是这股傲娇劲儿。
“就你和我。”
“去郊外打猎。”
裴雪烟负手在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铁阳巨疑惑道:“骑射不是去靶场吗?”
裴雪烟冷笑,不屑道:“将来上战场,敌人会像靶子一样站着给你射?”
“打猎才是练习最好的方法。”
说完又看向虞策。
“圣上只让我陪你三天,你不想学点真本事吗?”
虞策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
但是你这虎娘们儿怎么看都另有所图。
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你吃了我?
打定主意,虞策对铁阳巨说道:“你不用跟着,有她在难道还有人伤得了我吗?”
“这……”
铁阳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请王爷,将军在宵禁之前回来,卑职也好跟陛下交代啊。”
古代是有宵禁的。
宵禁时间还在外面跑的,要么是奸细,要么是江洋大盗,京都金吾卫巡逻队会直接出手拿人。
就这样。
两人两马出了城。
刚到路上,裴雪烟便提出要换马。
“你这西凉马是极品,本将军还未享用过,圣上也说了,会送本将军一匹马。”
“你骑本将军的胡马,本将军骑你的西凉马。”
裴雪烟面色从容,内心却冷笑着。
她这匹马,名曰追风。
是从几千匹胡马中挑出来的上等马,但性情极为暴躁,不许主人之外的人骑在他背上。
陌生人骑上去,轻则被摔下。
重则被踩踏。
真以为我会教你骑射?
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狠狠摔你。
“好,我也想试试将军马。”
虞策毫不客气,翻身便骑上去。
但,下一刻。
这马便像是发了疯,暴躁无比。
又是跑又是跳,想要把虞策摔下来。
“好家伙,又想坑我?”
虞策当即明白了什么。
他立刻趴在马背上,双手勒住马脖子。
两腿死死夹紧马肚子。
战马顿时发出了阵阵悲鸣。
发狂的幅度也小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裴雪烟感觉到不对劲。
怎么她的马,开始口吐白沫了?
“住手!”
“赶紧住手,你在干什么!”
裴雪烟急了,慌忙冲上去。
虞策满脸无辜地松开手,道:“这马不听话,我在训马呢。”
裴雪烟心疼至极的看着追风,它脖子上一道红印,肚子上两道,鼻孔里冒着热气,嘴里流出白沫。
早已没了刚才的活力,变得萎靡不振。
“你,你这是训马?你这是杀马!”
裴雪烟牙都几乎咬碎,恨不得捅死虞策。
我这身经百战的马儿啊。
被你弄成这鸟样。
“不能怪我啊,是你要换的。”
“它又不听话,我不用力的话,那就被它摔下来了。”
虞策满脸无辜。
裴雪烟气的说不出话,胸口极有节奏的起伏,极为壮观惹眼。
虞策可没心情看,他又重新上了自己的西凉马,扬尘而去。
“该死的老六……我的追风啊。”
她心疼地几乎要落泪。
本想借着追风狠狠摔他一次。
鬼知道这傻子力气那么大。
追风在军中可是有名的烈马,除了她之外,几十个军士都没能将它驯服。
虞策竟用蛮力……
裴雪烟安抚了好一阵,才让追风恢复精神。
骑上马追了出去。
一路来到三十里郊外。
这里是一条荒无人烟的山脉,古老的大树比水桶还粗,看上去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历史。
虞策闲着无聊,便问她:“漠北好玩吗?”
裴雪烟随口回应,“好玩,狼很多,就是异族人长得很丑,他们的女人也丑。”
虞策继续问:“好玩你还回来?”
在他看来,漠北天高皇帝远。
她是军中大佬,在漠北她就是皇帝。
以她手里的兵权,割据一方也未尝不可。
回来干什么?
虞策可是打算去了蜀中就不回来的。
再回来,那也是马踏皇城。
“我回来干什么,你不知道?”
裴雪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虞策愣了,我应该知道什么?
“原来如此,你真的不知道。”
裴雪烟嘴角扬起一抹讥笑。
“金国使团将会抵达京都,届时会有晚宴,我早就知道,这才马不停蹄赶回来。”
“圣上也在昨晚下令,各地藩王,出嫁公主都要回来,算时间,也就是明天了,而你就在京都却不知道?”
裴雪烟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么大的事,她远在漠北都知道。
为了赴宴,提前好几天赶回来。
而近水楼台的虞策竟然不知道。
这已经不是侧面表明,而是直接表明,盛武帝压根没打算让他参加,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各地藩王,包括嫁出去的公主都要回来,而他却不能参加,这未免太可怜了。
盛武帝肯定嫌弃他是傻子,怕他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