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滕王殿下已经发话,不知诸位有没有谁愿意第一个上来书写的?”阎伯育说道。
众人闻言,皆是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没有一个人上台。
在场的人基本都明白,今天这场宴会就是阎伯育为其女婿孟学时办的,谁都不想去得罪这个阎副师长。
而且滕王殿许下那一百亿的奖赏是为了什么?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给阎伯育,还了他重修滕王阁的人情。
这里都是一些成精的人,这点人情世故他们看得通透。
“既然没有人上台的话,那我就......”阎伯育的女婿孟学时站了起来,打算上前作序。
“我......”墨初羽见状立即站了起来。
“我来吧!”秦锋后来居上,大声说道。
众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心想是哪个愣头青居然这个时候站出来,难道看不懂情况吗?
阎伯育看着走上台的秦锋,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人到底是谁邀请来的,没一点眼力见。
孟学时顿时有些慌了,他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出来捣乱。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自己这次可是请了高人代笔,眼前这个少年就算作出序文也不可能超过自己。
滕王原本心中有些不悦,可是当看到上台的人是秦锋,又有些期待起来。
只要秦锋能够作出上等序文,自己那百亿奖赏给他也无妨,事后再另外补给阎伯育一百亿就行了。
相对于钱,还是自己的名声更重要。
秦锋上台之后,直接提笔书写。
《滕王阁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
这几句文一出,下方顿时议论纷纷。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是什么意思啊?”有人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东江城以前也叫西江城,又名豫章。近年来被人称为洪都,所以说是新府。”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
阎伯育却是冷哼一声,“老生常谈,毫无新意!”
秦锋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继续书写。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
看到这两句,众人皆是大惊,纷纷动容。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阎伯育心中默念,对秦锋刚才的轻视再也没有。
还有那句徐孺下陈蕃之榻,引用的乃是当朝太傅徐元钦的旧事。
徐太傅,字子孺,年少之时德行就为世人所敬仰。
当时陈蕃为东江城的城主,素来不接待宾客,却专为徐元钦设一榻,平时挂起,只有徐元钦来访才放下。
因此后来有“下榻”这一说法。
秦锋明显是奉承徐太傅,难道两人有什么关系不成?众人心中猜想。
而对于这些,秦锋压根不知道,纯属巧合!
“雄州雾列,俊采星驰。”
“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
......
听到这里,阎伯育顿时笑容满面,看秦锋的眼神都变得亲切了。
他身为东江城城卫军的副师长,管理数十万士兵,也被人称为督军。
这里写的‘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说的不就是自己吗?若是这序文将来流传下去,自己也将名留千古了!
秦锋看了阎伯育一眼,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好事,只当安慰一下对方吧。
随即继续书写。
“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
“腾蛟起凤......紫电青霜......。”
......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
此时秦锋看向阁楼之外,正好看到落霞漫天,孤鹜振翅而飞,共舞于天际。秋水盈盈,与天相接,浑然一色。
于是写下: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看到此句众人皆是心头一震,沉醉于阁外的美景之中。
“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
“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
“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
“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
“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
洋洋洒洒七八百字,秦锋一气呵成。
写完之后,他直接缓步走下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此时滕王阁内的众人已经被震麻了,各个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何等的才华,才能作出这样的序文?此文称为古今第一序文也不为过!
“此文读之可忘忧,乃短歌之绝,古今之绝唱也!”
就在这时,天空中异象升起,只见一座高达万丈的阁楼屹立天空,周围美景环绕,楼中似有文人雅士吟诗作赋,落霞漫天,孤鹜飞起......
好不壮观,好不惬意!
“天地异象!文道共鸣!”众人皆是大呼,神情惊愕。
此方的才气已经溢满了阁楼,向着天空中弥漫,向着更远处挥洒。
整个东江城,甚至东江城周边数十城都看到了这座虚幻阁楼,而这座阁楼的外形和滕王阁几乎一模一样。
数十分钟后,众人才从震撼之中缓过神来,久久不语。
“请问还有人上前作序的吗?”前方的主持人低声问道。
众人皆是摇了摇头,有此震古烁今的文章在前,再上去简直是自取其辱。
孟学时看着四周宾客,迈出一步,但是想了想,还是咬牙退了回来。
他心中实在是不甘心,准备了这么久,最终却成了一场空。
精心安排,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阎伯育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婿,不由轻叹一声。
今天这事谁也没有料到,一个简单的宴会,居然会出现一篇万古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