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茯苓还没见他们从房间出来。
说好今天帮摄政王治腿的,结果一早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他有心去敲一下房门,但是想到自家师傅的叮嘱,尽量不要去打扰他们,茯苓还是放下了自己想要敲门的手。
就这么在他们住的竹屋门口转悠了几圈,眼见日上三竿,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茯苓终于忍不住了。
不行,他还是去敲一下门吧,最起码要让他们知道门口还有人等着呢。
他还好,但是师傅的时间难道就不宝贵吗?
当然他这么急还有另一个原因,原本这药谷也就他和师傅两个人,准备饭菜也是十分方便,不需要费什么劲。
但是现在又来了两个人,多了两张嘴吃饭,而且他们多待一刻,茯苓原本储备的食材就不够吃了。
他只希望谢流宴能早点治好腿,然后带着沈妄川赶紧走。
在他的手指快要落到门上的时候,屋内好像是传来了动静。
“欸,阿宴你轻点,昨天· · ·今天腰还酸着呢。”
谢流宴语气淡淡,但是能明显地看出他忍耐的神色。
“快点起床,许神医应该等久了。”
沈妄川自从知道许随缘和他沾亲带故,有点亲戚关系之后就放肆了许多。
“没事阿宴,许叔叔不会在意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再睡会儿。”说着他又把谢流宴的腰搂了过来。
谢流宴心知和这人讲道理就没什么用,沈妄川本质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比较认死理。
无奈他出此下策,拧了一把对方腰间的软肉,这才使唤动人。
沈妄川不情愿地起来,准备去打点水和阿宴洗漱一下。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茯苓这小子。
他挑眉,“茯苓,你什么时候来的?”
原本茯苓还算是理直气壮,结果现在莫名失了底气,反倒是有几分偷听被人抓包的尴尬。
他摸摸鼻子,语气不自然道:“刚来,我师傅说你们醒来之后就去他的房间找他。话带到了,我就先走了。”
沈妄川打个哈欠,伸伸懒腰,然后按照记忆走去厨房烧水。
他带着水盆回来的时候谢流宴已经穿戴整齐了,两人简单洗漱过一番之后,沈妄川扶着谢流宴坐上轮椅,去主屋找许随缘了。
虽然面上表情冷静,但是沈妄川心里却是激动的。
阿宴的腿,终于可以彻底治好了。
之后他可以和对方走遍云国的大好河山,欣赏塞外大漠风光,游遍江南的良辰美景。
这些在以前不可能实现的事,以后都会一件件地完成。
谢流宴此时表现得倒不如沈妄川激动,他知道,这场做了两年多的局即将迎来终结。
他的腿伤是这场局的关键一环。
如今再也不需要如此去麻痹敌人,治好腿之后他就会立刻启辰回京。
镇压叛乱,扶持天子,让未来的云国不再处于动荡与外戚干政的风波之中。
而他也相信,云起会让云国变得越来越好。
忙完这一切,需要去面对的,就是他和沈妄川之间的未来了。
很久没有联系0526,谢流宴罕见地在心里呼唤了0526:
“0526,这个位面的主线进度如何了?”
0526出现在空中,它还以为主神大人不会再过问这个呢,毕竟现在他和沈妄川心意相通,少说得甜蜜一段时间吧。
不过它还是回复道:“主神大人,目前此位面的进度为百分之八十,主要剧情线已经完成,京中左之林已经控制了皇宫,皇帝云起的权力基本被架空。”
“太后以皇帝虽达到亲政年龄但经验不足为由垂帘听政,他们下一步是将朝堂上的大臣都换为左家的人。”
倒是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谢流宴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监视皇宫那边的动静,确保云起的安全,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明白了主神大人。”
尽管0526知道此时问主神大人对于未来的规划有些突兀,但它还是很想知道主神大人是如何安排的。
“主神大人,在完成这个位面的剧情线之后您会立即选择脱离这个世界吗?”
谢流宴眼神一沉,显然不怎么喜欢0526的越界的问题。
0526感受到主神大人无意中释放出来的威压瑟瑟发抖中。
不过谢流宴还是回复了0526:“不会,我答应了他,总归要负起这一世的责任。”
说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悠远。
许随缘的地盘不大,沈妄川推了一会儿轮椅就到了。
敲敲门,门内响起许随缘的声音:“进来吧。”
看到是他们两个人,许随缘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只是对谢流宴说:
“终于做好解毒的准备了?摄政王大人。”
显然他还是记得当时谢流宴明明腿上受了重伤,又运气好遇见了他,明明有机会完全医治好的,结果对方硬是说拖几年。
身为医者,他最是看不惯病人折腾自己的身体,以至于到了现在,他还是会不痛不痒地刺谢流宴几句。
对于他的话,谢流宴反倒表现得很坦然:
“嗯,做好准备了,有劳许神医。”
许随缘随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竹床,对沈妄川说:“把他推过去,然后躺在上面,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以出去了。”
给自家阿宴治腿他竟然不能在场,沈妄川一时有些不满:“许叔叔,你是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的,就让我留下来吧~~”
没想到许随缘的回答也很干脆:“就是因为你们的关系,所以你才要出去。等我忙完之后,你可以进来。”
沈妄川有心再说上几句,躺在床上的谢流宴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动了动口却是无声。
看到自家阿宴的唇语,沈妄川没再说什么。
只是走到谢流宴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阿宴,我在门外等你。”
说完深深看了谢流宴一眼,走了出去。
既然阿宴刚才说让他安心,那他就选择相信阿宴,也是相信许叔叔的医术。
屋内,许随缘拿出了自己吃饭的家伙——一排整齐的银针。
消过毒之后,他走到谢流宴床边。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